顧一清寫好徐湛之的生辰八字，讓徐文嚴把客廳的窗簾都放下，屋子裏的光線暗下來。
    “這裏不適合這麼多人在，沈老先生和徐院長，能不能在外麵等。”沈開明微笑說道：“況且鬼氣陰森，老人家還是不沾為好。”
    沈世昌站起身來，想要對沈開明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跟著徐文嚴大步走出去。
    顧一清又看看沈開明，然後拿起羅盤走到屋子中間一邊空地，從指間引出一絲白色精氣，飛快的在空中虛化出一個簡單陣法，這個陣法能讓鬼魂現形。隨後他把黃紙放在陣中，把羅盤壓在黃紙之上。
    羅盤微微的顫動起來，召喚亡靈這種事情本來顧一清也能做，隻是有羅盤在，他又偷懶了。
    空氣中隱隱有一絲波動，溫度也瞬間降了一點，顧一清後退一步，陣法中，慢慢出現一縷深灰色的精魂，不斷的聚集，漲大，慢慢的扭曲成一個人形。
    沈開明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場麵，之前在頂樓天台，也是這個過程。那時最後那張臉著實不好看。
    沈開明眉頭微蹙。
    顧一清在一邊念了一個咒語，伸手在陣法上點了一點，陣法微微透出一絲光亮，很快，徐湛之出現在陣法之中，好在他的臉與生前無異。
    沈開明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怎麼也想不到今生還能再見到這個人這樣鮮活的樣貌。
    陣法中的徐湛之，也看著沈開明，露出一個笑容，緩緩說道：“開明······”
    聲音已經不是以前的清亮，飄忽而又沙啞。
    “你要說什麼，說吧。當麵講比我傳話更有用。”顧一清對徐湛之說道，“不過，那之前得讓他相信你是真的鬼，先說個隻有你們兩個知道的事情證明一下。”
    說起來顧一清也是有火氣的，被人當成騙子什麼的，肯定心情不愉快啊。
    沈開明看了顧一清一眼，這時候還有這種閑心能聽出顧一清不高興了，沈開明自己也覺得奇怪。
    “十一點五十八分，差兩分鍾十二點，我的生日還沒過。”徐湛之緩緩的說道。沙啞縹緲的鬼音在陣法中斷續，聽得人很不舒服。
    沈開明的神情卻猛的變了，這確實是隻有他和徐湛之才知道的事情。
    那年徐湛之過生日，可是沈開明卻因為學校舉辦一個露營活動，沒有辦法陪他。徐湛之很失望，沒想到沈開明半夜從學校的活動地趕回來，翻牆進了徐家找他，還帶著一個小小的巧克力蛋糕，當時就是十一點五十八分。沈開明就說了這樣的話。
    這件事除了倆人之外沒有人知道，麵前這個徐湛之絕對是真的。
    沈開明皺起眉頭，看著徐湛之，又看了一眼顧一清。
    顧一清此時倒是有些驚訝，敏感的察覺這種故事是不是證明倆人之間明顯的不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似乎有著別樣的情愫。
    徐湛之看到沈開明的表情，淡淡的一笑，開口說道：“開明，真的是我，我還沒有走。這麼多年，流連在這裏，就想對你說一聲，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