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型婚,和黃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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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夢剛開始提出要和我型婚時,我是拒絕的。雖然這些年家裏一直催促,但是我根本沒有結婚的念頭,經曆再多的人情世故,我都無法老練到有那麼強的能力去欺騙任何人,不論是直婚還是型婚,對我的心理都是極大的考驗。而且就算是型婚,我大餘夢六歲,這在父母看來算是很大的年齡差了,她父母隻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兩人都是退休幹部,家境殷實,怎麼也不可能同意把女兒嫁給一個無房無車的窮酸鄉下人。
“能不能嫁是我的事,娶不娶,額,當然,娶不娶你已經不能自己做主了。”餘夢特別霸道的說著,旁邊的夏彤跟著一味的點頭附和。
剛餘夢的時候她年紀還小,家裏不怎麼催促,她也就沒怎麼逼迫我,隻是堅持說預約了我,未來會提現,我隻是把她說的話當玩笑一聽。後來她家裏催的越來越緊,她和夏彤也因此常常吵架,夏彤不喜歡餘夢去相親,在她看來餘夢不斷的相親是對她們未來的不在乎,所以在幾次分手幾次複合之後,兩個人堅定了型婚的策略。
從那時起,作為禦用閨蜜的我開始被正式討伐。夏彤唱白臉,餘夢唱紅臉,美人計空城計調虎離山計輪番上陣,她們倆每天在我耳邊念叨各種型婚的百利無害,比型婚專業戶都要專業的列舉各種成功例子,而且餘夢每天把著時間接送我上下班,見人就老公老公的叫著,搞得我同事全都以為我已經結婚了似得。
可是型婚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剛開始隻是聽餘夢和夏彤給我講述各種優質案例,當我自己深入了解後才知道,有那麼多瑣碎的事需要處理,還要不斷的撒各種謊言來維係型婚的關係,這分明是一張巨大的網,而且是要我自己不斷編織,直到把自己完全栲栳。可是餘夢說的對,於我而言,這似乎又是唯一的選擇了。
“你肯跟你爸媽出櫃嗎?別說村子裏了,就是在城市裏有個兒子不結婚,爸媽臉上都掛不住,何況你們那種人人皆親的村子。”餘夢捉住我故事裏的次重點,一語便道破我最愁的地方。
的確,不結婚於我而言沒什麼,可是對父母來說確像天塌了一樣的大事。出櫃就算他們理解,那麼村裏人呢,親戚朋友呢?他們經曆了一輩子風霜把我養大,臨老了還要麵對各種恥笑和難以回答的關心,何等淒慘可想而知。我權衡再三,終於還是妥協了。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餘夢爸媽特別開明,餘夢帶我回家的那天,她爸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飯菜,席間問到我的家庭情況,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屑。她爸言語不多但是看上去溫和淡雅,媽媽熱氣開朗,餘夢的性格多半遺傳了她媽。一頓飯下來其樂融融,就這樣我和餘夢的關係算是正式確定下來。
在和餘夢相互確認身份後不久,她總覺得我太過孤僻,給我介紹過幾個男朋友,但是都被我拒絕了。她是那種既單純又特別有心機的女生,後來就不再隻是單純的給我聯係方式了,換成湊飯局直接當麵撮合。
“下班後城市陽台吃飯,六點到哦。”自從確定型婚之後,餘夢像是怕我跑掉似得,整天約我見麵,而且強迫成分極大。
“今天想早點回家。”連續加了幾天班,我實在累到不行,懶得應付她了。
“我已經告訴我媽說我今晚陪男朋友了,不行讓她給你打電話吧。”餘夢總是有使不完的招數來對付我。
“你,哎,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她說到做到,之前她搬出過她爸來,不知道那老兩口心裏在想什麼,女兒讓他們打電話他們就打,也不想想我連準女婿都還不算,怎麼著都不合情理的事情,在他們做來完全義正言辭。
我到了之後看到餘夢和夏彤對麵坐了個男生,心裏便有數了,又是搞婚介的鴻門宴。餘夢和夏彤在我剛入座之後,就找了個特別扯淡的理由離席了,我看得出黃夢禮也是一臉懵逼。
“你們?!”不等我說完,倆人便一溜煙的消失了。黃夢禮似乎也看出來其中的門道,不由的尷尬一笑。
“那我也走了。”對陌生人我沒有客氣的理由,而且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應對這樣的場麵。
“菜都點了,”黃夢禮看我站起來,伸手拉了我一把,“你總不至於留我一人兒吃這些吧?”
黃夢禮敲了敲桌上的點菜單,吐了吐舌頭。我苦笑一聲,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隻是很久沒有和除了餘夢之外的人約會過,我根本不知道說什麼,總是怕氣氛會被我搞垮。好在一頓晚飯下來,我基本上隻是在應對考試一般的回答著黃夢禮的問題,他表現的很紳士,不斷的想到新話題,不至於讓場麵太過冰冷。
“天還早,要不要一起逛逛。”吃完飯他搶著買了單,竟然還主動約我。
我看了他一眼,納悶剛才的那種氛圍,難道他還沒有被凍住?看了看表已經八點半了,平時這個點我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已經醉意朦朧的躺倒床上了。隻是那天不知道是他的性格打動了我還是時間久了我太需要人陪伴,猶豫了一下也就答應了。
黃夢禮帶我去了濱北的一家比較特殊的酒吧,格調和飛魚很像,店麵裝修很文藝,店裏放著低沉的爵士樂,所有人都隻是安靜的玩著手機或看書,聊天的也很注意音量不去打攪別人。我已經很久沒進過社交場合,暗暗慶幸他選的地方比較合我的心意,心裏不免對他多了些好感。
酒吧老板叫楊子丹,很熱情的招呼他坐吧台的長腳凳,分明不是熟客就是朋友了。黃夢禮給我們做了簡單的介紹,然後他們就開始暢聊起來,期間他時不時的拋給我話題,竟然也沒有讓我的沉默顯得格外突出,我很感激的看著他,他舉杯微笑,示意我不用在意。
“你隨意就好,子丹是我的好朋友,都知道。”去洗手間的間隙,黃夢禮跟著進來,似乎是特意來給我說這句話的。
“謝謝。”我對他的理解很感激,但也沒有太多話好說,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如此關心過我的情緒了。
回來之後我不斷阻止但是卻越發想念遠在北方的那群人,李琦的店麵還好嗎,貓兒是不是又生了一大波。李倩的兒子該上幼兒園了吧,沒有幹爹疼愛會不會受欺負?還有他,是否還經常去飛魚看望李琦和她女兒,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我心情沉重的應付著黃夢禮和楊丹的對話,開始不自覺的一杯接一杯的滿飲,沒多久開始意識模糊起來。酒醉之後我變得任性,心裏想著今晚本來就不該出門,更不該來這種地方,思想的閘門打開便關不住,我又變成了以前的那個我。
沒想到要禮貌的跟子丹和黃夢禮告別,我站起來轉身就往外走,“陌生人,都隻是陌生人,我幹嘛要在意他們怎麼看我”,心裏念叨著,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酒吧,伸手招呼出租車的時候感覺一陣暈眩,人跟著也往後倒了去。黃夢禮這時候已經跟了出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沒有讓我跌坐在馬路牙子上。
“我送你回去。”恍惚間我似乎聽到了趙光在說話,那麼親切悅耳的聲音,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了。
“趙光,咦,你不是趙光,不是趙光。”我嘟噥著醉話,臉貼著他的臉檢查著。
我忘記了怎麼回的家了,早上醒來的時候黃夢禮躺在我的旁邊,手臂環在我身上。我使勁兒甩了甩頭,昨晚的事很模糊,但是地上扔的到處都是的衣服和一個已經用過了的避孕套說明了一切。我拿開他的手的時候他也睜開了眼睛。
“早安。”他揉搓著眼睛,嘴角帶著滿足的笑,那笑容雖然和煦,但卻像利劍一樣刺傷了我的自尊心。我沒有回應,暈頭轉向的晃蕩到洗手間去撒尿。
“好喜歡你。”他跟著進來,從後麵抱著我的腰。被人摟住,我一下就截流了,身上難受,心情也糟糕透頂,使勁兒把他推開。
“你不喜歡我?”他語氣裏滿是驚訝,也許昨晚的我態度可能完全不同。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帥氣的臉蛋,精心鍛煉過的身材,好看的唇形,看起來都很美好,可是對他,我沒有任何喜歡或者不喜歡的感覺。
“收拾一下吧,我頭疼,想自己待著。”我的態度已經足夠明確,他也沒有過分強求,點了點頭便開始洗漱,期間的對話草草聊聊,然後他便離開了。
後來餘夢又組織了幾次四人聚餐,我雖然對黃夢禮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但是久了也就熟悉了,當朋友處著。他並沒有很在意我之前對他的態度,飯局上對我依舊很照顧,表現給外在看來就是我的男友般,餘夢和夏彤開著我倆的玩笑,他也很大方的回應,我隻是笑笑不說話,懶得餘夢再給我介紹男友,也就拿他當做擋箭牌了。
剛開始的時候,他經常在周末打電話約我,都被我拒接了。我的不冷不熱時間一久,他也就不再聯係我了。餘夢有時候會問到我倆咋樣了,都被我以一句“好著呢”應付過去。
作者閑話:
是恥辱嗎,應該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