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情竇初開
    謝信言用手屢一下前麵的頭發，眯眼一笑抬頭望了望天空，很顯然他的心情不錯。是的。他的心情的確很好，就是林柴宇先和他打的招呼。因為他已經暗戀林柴宇很久了。這個夏天，林柴宇就像一陣涼爽的風吹進了他的心田。猶如一汪清泉緩緩地浸滿他的心湖，他本來是不玩籃球的，他見林柴宇總來學校打球，自己也就跟著玩，這樣就可以慢慢地接近他，隻是他找不到什麼借口和林柴宇攀談，更不知道怎麼去認識他，最終原因是因為自卑。因為自己的家境不好。別看他和那群‘綠茶婊們’總是惡毒地鬥嘴，平日裏還是很地低調自卑的。他的新鮮才如蛛網，稍不留神就會被弄斷。
    謝信言啊謝信言，他跟你說話了，這樣的話你們是不是就開始了？謝信言自言自語道。他的嘴角一直是上揚的。他知道自己的情感是同誌情感，因為在他上大一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是同誌的。在那之前他不認為自己與其他人有什麼不同，就是在網吧知道的。從上小學之後他就喜歡看男人的身體，尤其是自己父親換衣服的時候……後來上了高中，也聽說過同性戀，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就是。他還沒有渴望找一個伴侶，因為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學習上。他知道自己的家境不好，父母時常宿醉回家，父親是個計程車司機，愛賭博，在外麵總是欠賭資，母親開個小餐館維持生計，加上自己上學的費用家裏時常入不敷出。他知道隻有靠學習才能離開那裏，離開他們。可總是事與願違。
    謝信言幹淨微笑的麵龐漸漸地浮現出憂鬱的漣漪。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的白球鞋，雖然很幹淨，但已經很舊了，是路邊買的山寨品牌的。自己的牛仔褲是邦威打折的。而林柴宇穿的是最新款的阿迪籃球鞋，褲子也是阿迪運動褲。在穿著上他就開始自卑起來。這時候校園樹林裏傳來了烏鴉的叫聲，謝信言循聲望去，發現樹梢上停留著一隻烏鴉。
    “烏鴉，你說我的口哨聲能與他的鋼琴合奏嗎？我的破牛仔褲能和他的晚禮服站在一起嗎？”謝信言苦笑著問。
    烏鴉沒有理會他，展開黑色的羽翼朝遠處飛去。謝信言坐在路邊的休息椅上，胡思亂想著。天色很快完全暗了下來，路燈下已有來往的學生身影，說說笑笑地捧著書本朝教室走去。
    謝信言的手機響了，他不慌不忙地從兜裏掏出手機，他知道來電話的不是自己的父親就是母親。往日這時候他早就到家了。
    “信言啊！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來吃飯啊？”電話是謝信言的父親打來的。
    “在路上，馬上就回去了。”說完把電話掛掉塞進兜裏，深深地歎了口氣，很不情願地往所謂的“家”走去。
    他是那麼地不情願回去。因為他不想踏進那個陰暗狹仄的出租屋內。還不如學校的宿舍幹淨明亮。因為父親的不作為，即便自己考上大學也不如意，大學的學費都是從親戚家借的，在老家的房子早就為他父親還賭債給賣了，他母親見兒子考上大學，便拎著行李跟兒子來到了這裏，在距離學校不遠地方找個了便宜的房子租了下來，找了份餐館的工作。為了節省些錢，大二的時候，她拉下老臉費了很大勁兒跟學校申請了走讀，謝信言走讀的話，就會省下很多錢。住宿費沒有了，在外麵吃飯也貴。
    謝信言的父親哪裏都不好，唯一的優點就是對謝信言的母親很專一。要是有一個饅頭的話，自己餓著也會把整個給自己的妻子吃。所以謝信言的母親才一直跟著他過到現在。
    謝信言除了對父親的身體有點興趣外，其他沒有一絲好感。能不理他就不會多說一句話。
    在謝信言母親來到這裏一個月後，謝信言的父親才過來的。因為老家那裏有很多事情處理，大多是他債務的問題。這裏算是有個遠房的親戚，也算是投靠吧。在親戚的幫助下找了份力工活兒，打算存錢為以後包車做準備。
    大約二十分鍾後，謝信言回到了這個像似貧民窟的小區。這裏還算溫馨，仿佛與城市的繁華隔絕，生活這裏的人大多也都是社會底層的人，這裏延續著過去生活方式，飯後老人會出來坐在門口閑聊，小孩子三五個相互追逐打鬧。道邊是夜市練攤的人，黃色的燈泡吸引了不少飛蟲。
    “回來啦！信言。”賣拌菜的女人跟他打著招呼。
    因為在這裏生活了一年多，周圍的人幾乎都認識，這歸功於他的父親，是個自來熟，大嗓門，跟誰都能說到一塊去，關係處的也不錯，是說現在。從前的話，應該不是這樣吧。
    “恩，回來了！嬸。”謝信言笑著回應。
    謝信言進了一棟破舊老樓，租的房子在三樓，時光的流逝使樓房原本白色的牆皮變成了黑灰色，而且開始剝落。狹窄的樓道台階上滿是煙頭和垃圾。稍不留神的話衣服就會沾染樓梯扶手上的灰塵，樓道裏的路燈早就沒有了，如果對麵樓房住戶關了燈，進了這個樓根本就是伸手不見五指。謝信言掏出手機和鑰匙，借用手機屏幕的亮光打開了門，破舊的鐵門吱呀地開了，仿佛住平房時院子圍牆的大鐵門一般。
    進了屋是個狹仄的玄關，節能燈微弱地照亮了玄關，牆壁已經發黑，像似大聲說話就會把翻起的牆皮震落，不過水泥地麵卻幹淨的一塵不染。因為她的母親是個愛幹淨而勤勞的女人。上天也偏愛這個女人，時光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痕跡。
    “怎麼回來這麼晚？飯菜都涼了。”謝信言的母親坐在飯桌前嘟囔著。
    謝信言看了一眼在外屋地擦身子的父親，他正在用毛巾擦洗腰部，內褲已經退到了臀部以下。“我要是回來早，我爸不一定回來早啊。”
    “你個臭小子，趕緊把書包放下，洗洗臉吃飯。”正在擦洗的父親對他說。
    “恩！”謝信言應聲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個房子空間很小，是超小的兩室。沒有客廳，因為這樣的房子房租便宜。
    可是，謝信言還不知道越是這樣的簡陋的生活，越有親情味兒，不知道這樣的氛圍要好過高門深院的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