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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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桐嵐拉起慕籬寒手,道:「我帶你到外麵走走。」
    慕籬寒沒有拒絕。
    倆人來到南花園。
    慕籬寒以為隻是在此處晃晃,沒想到玉桐嵐卻是拉著他離開南花園。
    慕籬寒有些驚張,問道:「不是說,我們不能隨便離開南花園嗎?」
    玉桐嵐膽大道:「那是指小官之子們,我們呢...。」
    「難道我們可以隨便走動?」
    玉桐嵐笑著回首,道:「當然不行。」他拉著慕籬寒快跑起,躲進一條長廊,再往深處走去,道:「一直待在南花園也會發悶,當然偶爾要出來走走。」他笑得自信道:「憑你和我的武功,還怕被太監們發現嗎?」
    「不是說,不能在宮裡使用武功嗎?」慕籬寒說出剛入宮時,太監交待的事。
    玉桐嵐笑道:「偷偷的沒關係。」他說著,拉起慕籬寒一躍,翻過個高牆。
    「倘若被抓到呢?」
    「我沒被抓過,不知道。」玉桐嵐毫不負責任說著。
    慕籬寒頓時覺得倒楣,暗罵,真是誤交了損友。
    倆人一連翻過數個高牆,一座高大神殿,宏偉莊嚴佇立前方。
    慕籬寒隨著玉桐嵐走過寬闊廣場,踏上神殿階梯,原本還仰首闊步的他,漸漸垂下首,畏懼地不敢直視神殿內供奉的天神與光神。
    玉桐嵐並沒有帶他走進神殿內,而是繞過神殿大門,往側邊長廊走向神殿後方。
    眼前,出現了一大片森林。
    慕籬寒目光露出驚疑,道:「為何皇宮內會有森林?」
    玉桐嵐揚起一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臉,道:「我們海國人可是出名的戰鬥民族。三百年前,在建此宮殿時,刻意留下,好讓未來的曆代君王,時常來這森林裡狩獵。」
    慕籬寒慌問道:「冥胤帝也常來嗎?」
    玉桐嵐拍拍他肩,安撫道:「放心,冥胤帝從不來這片森林。」
    「為何?」
    玉桐嵐聳聳肩,道:「不知道。」他走到另一邊,抬出個長梯,道:「我不是帶你來看樹林,而是...。」他將長梯靠向神殿屋頂旁,接著一階一階往上爬去,道:「跟我上來吧!」
    慕籬寒黑了臉,質問道:「這時候為何不用輕功跳上去,要爬梯子?」
    玉桐嵐翻個白眼,道:「這裡是奉神殿,你傻啦!在天神和光神麵前,你敢違反宮中規定。」
    慕籬寒才覺得玉桐嵐傻了。
    都敢從南花園偷跑到此地,卻介意在天神和光神麵前,做違反宮規的事,以為這樣天神和光神不會知道?
    不過,他懶得出聲回擊,默默跟在玉桐嵐身後,一階、一階向上爬去。
    來到神殿屋頂,一陣暖風吹了來。
    慕籬寒細長髮絲輕輕飄起;俊美容顏露出舒暢神情;思念那人的心、埋怨那人未出現的心,有一刹那間,鬆了開。
    玉桐嵐瞧著慕籬寒,感歎道:「冥胤帝倘若見了你,一定會被你迷住。」
    慕籬寒沉著臉,一雙冷冷目光,瞪向玉桐嵐。
    「好、好、好;我又說錯話了。」玉桐嵐自討沒趣坐到一旁。
    慕籬寒亦跟著坐下。
    又是一道暖風吹了來。
    玉桐嵐自豪道:「舒服吧!」
    「嗯。」慕籬寒享受地回了聲。
    玉桐嵐邀起功道:「我帶的地方不錯吧!」
    「嗯。」
    玉桐嵐指了指遠處正前方,道:「那裡是冥胤帝的寢宮。」
    慕籬寒看著那方向,有點遠,隻能瞧見寢宮屋頂。
    玉桐嵐手指再往另旁指去,道:「右邊則是東宮娘娘的寢宮。」
    慕籬寒好奇目光望了去。
    冥胤帝的東宮娘娘,一個充滿傳奇存在於宮中的人。
    據說東宮娘娘洛青緋,是以先帝佳人的身份入宮,當時,洛青緋之父洛陽隻是南方小島嶼的一名九品小官,因此,沒有人知道這段時期的洛青緋。
    直到四年前,冥胤帝從外地帶兵攻打進皇城島,殺父殺兄登上帝位之後,冊封洛青緋為東宮娘娘,且不顧其他大臣反對,破格立洛陽為一品大官宰相之位;為此,冥胤帝共殺六名反對的一品大臣,在百姓心中留下殘暴不仁的昏君形象。
    慕籬寒感歎道:「冥胤帝必定相當寵愛東宮娘娘。」
    玉桐嵐噗滋輕笑出聲,道:「沒入宮以前,我也與你一樣這麼認為,不過進宮後,我終於明白,傳聞往往不可信。」
    慕籬寒疑惑問道:「怎麼說?」
    玉桐嵐刻意輕聲,一字一句慢慢道:「冥胤帝從未去過東宮殿,也從未傳喚過東宮娘娘。」
    「真的?」慕籬寒震驚問著。
    「當然是真的。」玉桐嵐相當肯定。
    慕籬寒無法理解,問道:「即然冥胤帝不寵愛東宮娘娘,當年為何要因洛陽的宰相之位,殺了六名大臣,敗壞帝王名聲呢?」
    「我不知道。」玉桐嵐望著遠方,感慨道:「這座皇宮裡,總是有許多秘密和無法解釋的事。」他拍了拍慕籬寒的肩,道:「你還有四年可以慢慢瞭解。」
    玉桐嵐刻意虧損道:「我再一年就可以走了,換你辛苦接著熬吧!」
    慕籬寒哭笑不語。
    玉桐嵐又指了另一邊,道:「燕貴妃住那裡。」
    慕籬寒順著玉桐嵐手指的方向望去。
    燕貴妃的寢宮明顯比東宮娘娘小許多。
    玉桐嵐再指另一地方,道:「那裡是上官貴妃住的地方,還有...。」玉桐嵐往南邊指去,道:「孫貴妃住那,容貴妃住那,辛嬪住那裡,...。」
    慕籬寒看著玉桐嵐的手指,在空中亂比亂移,早分不清,誰住那、進待在那。
    一股莫名的牽動,忍不住再次望向東宮娘娘的寢宮;一雙明亮眸子,隱隱約約能瞧見,落大金黃屋頂下,有著許多淡淡粉紅櫻花樹,隨風飄逸飛於空中落於黃土。
    悲涼,從心底泛起。
    慕籬寒呆呆望著前方許久。
    這份哀傷是怎麼回事?
    倏然。
    玉桐嵐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背。
    慕籬寒猛然回過神。
    「我們該走了。」玉桐嵐己經站起身。
    他亦急忙站起。
    「你先下去。」玉桐嵐推了他,道:「我跟在你後麵。」
    慕籬寒不疑有他,沿著梯子慢慢爬下去。
    雙腳才一落地,赫然,聽見有人靠近的腳步聲。
    來不及躲了,一個身影映進他的眼角;不過,那人並沒有注意到他。
    那人從長廊走出後,目光直盯神殿後方的森林。
    慕籬寒輕了動作,轉向那人,不安目光凝視來的人;身形雖單薄,卻一襲金色華服,看起來極為高貴。
    慕籬寒大為震驚。
    眼前這人在宮中地位,必定不低,更有可能是...。
    那人愕然驚覺附近有人,立即轉向慕籬寒,腳卻往後退了兩步。
    慕籬寒霎時感到一陣冷。
    不是因為氣溫,而是那人所發出的感覺。
    慕籬寒盯著那人。
    雖然是清秀的樣貌,卻散著一股淡淡柔美,輕而易舉牽動起人的目光;可是,那前所未有的防禦之心,強烈到令慕籬寒感到寒,幾乎是將所有人都拒於千裏之外。
    “這人是曆經了何事,才會變得如此?”
    慕籬寒癡癡凝視,好奇地捨不得移開目光。
    玉桐嵐剛好從梯子上下來,一瞧見那人,急忙拉著慕籬寒跪下,頭低得都要碰到地,恭敬喊道:「臣,拜見東宮娘娘。」
    慕籬寒心中大驚,忍不住抬起首,目光與洛青緋的冷漠再次相視。
    「是誰亂闖奉神殿,打擾東宮娘娘?」一個清脆好聽的聲線傳了來。
    斥責他們的太監正急忙從長廊另頭處走來。
    洛青緋微怒目光,朝那名太監瞪了去。
    太監立即止住步,不敢再向前行;因此,這名太監沒見到慕籬寒以及玉桐嵐,他們倆人亦不知這名斥責他們的太監是誰。
    洛青緋又看了慕籬寒一眼,冷漠轉身,與這名太監離開奉神殿。
    玉桐嵐整個人虛脫,坐落在地,道:「天呀!怎麼會遇上東宮娘娘?我來這裡幾十次,一次也沒遇過他。」玉桐嵐責怪目光,瞪向慕籬寒,抱怨道:「該不會是因為你的關係吧!」他一邊起身、一邊建議,酸道:「我看你,還是乖乖待在南花園別出來,否則下次遇見的人就是冥胤帝。」
    慕籬寒沒有理會玉桐嵐,心思還沉浸於洛青緋所留下的氛圍裡。
    —柔美般的冰冷,透過防備恨著所有人,或是怨著某個人。—
    慕籬寒站起身,走過長廊,來到大殿前;期待又莫名目光,望著空無一人的前方廣場。
    洛青緋早走遠,連個背影也見不著。
    慕籬寒驚訝著,自己在等待什麼?
    玉桐嵐走到慕籬寒身邊,好奇問道:「你在看什麼?」
    慕籬寒不知道;片刻,他淡淡道:「我大概可以猜到,東宮娘娘不受寵的原因。」
    「什麼原因?」
    慕籬寒無法形容,索性沉默起。
    玉桐嵐突然想道:「我剛進宮時,聽過一名老太監說,東宮娘娘其實曾經受寵過,而且還在冥胤帝寢宮裡待了一個月;也就是那個月,東宮娘娘的父親洛陽被封一品大官。不過,一個月後,東宮娘娘被送進東宮殿,從此失寵。」
    「為什麼?」
    「誰知道?」玉桐嵐聳聳肩,猜道:「可能冥胤帝玩膩了,不想再寵幸東宮娘娘。」
    慕籬寒沒有接話。
    玉桐嵐說得興起,再道:「冥胤帝是出了名的荒淫,寵妃一個接著一個換;每個月被送進宮的佳人,總會有幾個相貌不錯,像燕貴妃,上官貴妃,還有你。」玉桐嵐笑笑指著慕籬寒。
    這回慕籬寒倒沒有狠狠瞪他。
    玉桐嵐膽大道:「總之,後宮美人如此之多,東宮娘娘頂多算是清秀好看;況且,後宮好看的人再多,也比不上冰雪國裡真正美如神般的傾雪。」他斷言,道:「東宮娘娘是鎖不住冥胤帝的心。」
    玉桐嵐一臉肯定望向慕籬寒。
    慕籬寒則露出滿心佩服,刻意戲弄道:「你還真敢講。」
    玉桐嵐恍然驚覺,急忙用雙手摀住自己的嘴,慌張看著周圍,深怕被其他人聽見。
    慕籬寒忍不住大笑出聲。
    玉桐嵐話中,說“冥胤帝荒淫”和“東宮娘娘美貌不如冰雪國的人”,剛好全都能賜他死罪呀!
    玉桐嵐狠狠瞪了慕籬寒一眼。
    慕籬寒安撫般拍了拍玉桐嵐的肩,表示該回去。
    今日也夠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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