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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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
天神感到無聊;手,隨意一捏,創造出天與地。
又有一天。
天神覺得眼前世界隻有大地,太過無趣,因此給了海。
世界就這樣過了幾千萬年。
直到某日。
天神想起這個有天、有地、有海的世界;衪順手給了空氣、風、雲、花、草、樹。
日子,又過許久。
天神再次感到無聊;於是在這世界裡,創造出各種不同生物—有光明的、有黑暗的;有居住於大海裡、也有居住於大地上。
這段時期通稱為上古世紀。
上古世紀的生物,雖會有壽終一日,卻都能活上千萬年之久;大地和海水的生物漸漸越來越多、越來越吵、越來越雜亂。
天神查覺生物們己經開始失控,便下令,要它們開始相互砍殺,直到出現大地之王,殺戮才能停止;而得到大地之王封號的生物,將可進入樂園,封為神級。
在這不停殺戮的上古黑暗時期,闇夜族的夜光,動用禁忌之咒-惡魔咒語,震怒了天神,因此天神改變殺戮規則;祂將失控的生物們全趕進黑暗世界,另外再創造出新生物—人類。
大地改名為亞娃國度。
天神讓人類使用大地、掌管大地,封人類之王為聖皇。
這段期間稱之亞娃世紀。
可惜,亞娃世紀隻有千年曆史;人類終究敵不過黑暗事物的誘惑,縱使信奉著天神,依然貪嗔癡,離天神越來越遠。
天神憤怒下,讓大地乾固百年之久,使得原有的人類製度瞬間瓦解。
人類進入了溷沌時期。
戰爭、搶奪糧食、存活,成為還活著的人之目標。
往後的人類曆史書裡,沒有記載這段溷沌時期過了多久;他們隻記得,光神替他們阻擋了邪惡,給了他們光。
直到某日。
天神才讓天空下起第一場大雨。
世界再次重新得到生命。
活下的人類並未因此得到喘息。
曾經糧食充足、氣候溫和、無憂無慮、無戰爭的亞娃國度己不再重現。
世界分成—北方的冰寒雪地,西方的烈火炎地,以及東方大海上的百座大小不同島嶼。
人類為了生存、為了搶奪資源,不斷廝殺戰爭;最終,因地形分為三國—北方雪地“冰雪國”,南方炎地“焱火國”,大海上百座島嶼“海國”。
海國人類承襲上古世紀海龍族的血脈,擁有最強戰鬥民族之封號,在大海上戰鬥力十足。
焱火國大地內則有這世界上最多神奇礦物,又稱魔法之都;他們從礦物之中,研發出多種防禦和攻擊魔法,即便麵對海國人也能相互抗衡。
冰雪國雖然國力最弱,卻是離天神最近的民族,大部份居民幾乎擁有治癒以及預言能力。
三國之間,相互利用、相互鬥爭了數千年;直到近百年才簽下不戰條約。
人類得以喘息,過上繼亞娃國度之後,最和平一段時期。
直到天神再次感到無聊,目光又看了世界一眼...。
冰雪國。
晴朗明空落下白雪,細細綿綿溶於一張年幼臉頰上。
少年仰著天。
精緻絕美容顏,佈滿沉重的哀愁。
—他聽見了天神的慾望。—
身後傳來一步步的腳步聲。
少年回過首。
美得不似人間煙火的臉,淡淡揚起一抹笑。
少年看著來的人,問道:「你要走了?」
映在少年眼裡的另名少年,一樣有張絕美容貌,卻散著冰寒冷漠,毫不理會向他問話的人。
少年並不在意;他笑得比落下的雪還美,因此,少年被喚作傾雪。
冷漠少年朝傾雪走來。
傾雪動動唇,說了幾句預言之語。
冷漠少年像似沒聽見,從傾雪身邊走過。
美麗的傾雪並不在意。
他是冰雪國的聖子,是這世上最接近天神的人類、最懂得天神心思的人類,也是...。
傾雪唇角上的笑,漸漸斂起,重重歎了口氣。
也是...唯一看見未來的人類。
數年後。
海國,皇城島。
貴族大街上。
一頂宮中花轎停於慕府門前。
慕家上下全都來到大門外。
慕強為海國二品大臣;其長子慕籬寒剛滿十六,正值入宮年歲,成為冥胤帝這月的選秀妃子之一;因此,宮裡太監命了幾名壯漢侍衛來此迎接。
慕籬寒身穿宮中送來的大紅衣,拜別了家人,獨自坐上花轎。
簾落時,轎夫抬起花轎。
慕籬寒坐穩於轎內,心思不禁飄向轎外。
他偷偷拉開窗簾;期待目光掃視大街。
人來人往裡,仍看不見那人身影。
慕籬寒緊抓著窗簾不放。
那人明明答應會來送他,為何等了許久一直沒來?
疑心的不安漸漸散起。
那人從不會欺騙他。
或許是被事情耽擱了吧!
堅信,那人一定會出現。
花轎從繁華大街,走進靜僻大道,皇宮大門己在眼前。
慕籬寒失落放下簾子。
終究,還是沒等到那人出現。
答應會來送他的人,沒有來。
慕籬寒有些難受歎了口氣。
一雙明亮眸子,凝視蓋住外界的門簾。
海國選妃千年規則—入朝為官者不論幾品官,其長子年滿十六歲必須入宮為佳人,四年內未服待過海國帝王,即可出宮為臣子。
「四年。」慕籬寒重重呢喃著。
隻要這四年不被冥胤帝看上,便能出宮;未來...,他便能與那人一同成為冥胤帝的臣子、未來...,他就能與那人同結連理,長相思守。
慕籬寒俊美臉頰,露出天真笑意。
卻不知,未來是殘酷。
當花轎走進宮門那刻起,他的人生己經受天命開始轉動。
一條又長又直的道路,穿過一道又一道高門。
慕籬寒忍不住好奇,又再次拉開窗簾。
花轎剛好走出長廊大道,進入寬闊廣場。
慕籬寒瞧了瞧。
這裡應該是慶典或登基受封時用的地方吧!
「請佳人別偷看。」跟在轎旁的太監輕聲斥著。
慕籬寒隨即放下簾子,坐直身子;即使知道沒人看見,也不敢再亂動。
轎子搖搖晃晃走了好一陣子才停。
「請佳人們下轎。」跟在轎旁的太監恭敬喊了聲。
慕籬寒不安走出轎。
身旁還有另十名佳人。
眼前則是一座花園,數條高橋穿過水池,連接著小道與數座涼亭。
「請佳人們跟著。」太監領著他們走進花園,經過水池,走上高橋,道:「這裡是南花園,佳人們平常沒事可來這裡遊玩。」他又特別叮嚀道:「但若無宣招,請佳人們別離開南花園。」
「更重要,請佳人們不準私鬥,會罪極眷屬。」太監這句說得相當重。
在海國裡,除非住在偏遠小島上的人類沒有海龍血統,其他人幾乎擁有海龍族留下的血液,因此,多少都修得一身武藝,有強、有弱;可惜在這後宮都不準使用。違者如同太監口中所說,罪極家人。
慕籬寒默默聽著;一雙好奇眸子張望走過之處;經過高橋時,瞧了瞧池子裡,數條金魚自由自在遊入橋底。
他放慢腳步看了會,才又緊緊跟在隊伍之後。
走過一道花拱門,又出現另道門。
太監在這門前停下。
眾佳人們好奇目光,往門內瞧,是一處有小花園的別院,裡頭各有六間房。
太監一聲喊道:「二品大臣慕強大人之子,慕籬寒,慕佳人。」
慕籬寒走向太監,疑惑著,為何隻叫他一人?
「慕佳人。」一直板著臉的太監,突然麵露和善,鞠躬哈腰道:「這裡是慕佳人的別院,請入內休息。」
慕籬寒很自然抬起姿態,「嗯。」了一聲。
太監低下首,恭敬道:「奴才告退。」
慕籬寒沒出聲應話。
原本還恭敬和善的太監,走向其他十名佳人時,又板起臉,語帶不悅命道:「你們跟我走。」
一行人跟在太監身後走遠。
慕籬寒無奈歎口氣。
因為他是大官之子,就算不被冥胤帝看中,往後出宮也會在朝為官,宮中太監們自然不敢對他無禮;但那群被帶走的佳人,全是離島的小官之子,除非翻身成為冥胤帝的妃子,否則太監們才不會將他們放進眼裡。
不過,這些事全與他無關。
慕籬寒獨自走進別院內,一名看似比他年長了二十多歲的太監,急忙來到他身前,恭敬道:「奴才見過慕佳人。」
慕籬寒壓了壓自身氣勢,客氣道:「請問公公如何稱呼?」
「奴才姓花。」
慕籬寒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道:「往後,我還需要花公公多幫忙。」
花公公低下首,心喜收起銀子,口中緩緩道出,在這後宮內千萬別得罪燕貴妃。
慕籬寒明白。
一品大官燕何之子,燕雨三年半前入宮,被冥胤帝看上封了貴妃,從此掌管後宮大權;不過即使如此,依然憾動不了東宮娘娘的地位。
慕籬寒開始有些好奇,這倆人在宮中又是如何相處?如何對立?
倏然。
別院外傳來熟悉久違的腳步聲。
慕籬寒回過身。
三年不見的好友,帶著歡喜笑顏,衝到他身前。
來得人不等慕籬寒出聲,先誇讚起,道:「這麽久不見,你的功力完全沒退步,我人都還未踏進院內,你己得知我來了。」
慕籬寒謙虛笑笑,道:「是你懶惰不勤練武。」
來的人不滿癟癟嘴,目光瞧向一旁的花公公,命令道:「你先下去吧!」
花公公退出別院。
慕籬寒拉起友人的手,關心問道:「玉桐嵐,你這三年在宮中待得如何?」
玉桐嵐無奈笑道:「沒被冥胤帝看上。不過好歹我是三品官的兒子,沒人敢對我不敬。」他指了指別院外,道:「那些小官之子,可就不好過;平日會被叫去打掃宮院,還得看太監臉色,真是慘呀!」
慕籬寒有些驚訝。
玉桐嵐拉著慕籬寒往一間房走進,道:「別為這種小事驚訝,往後的日子,還有更多事,可以讓你嚇到掉下巴。」
慕籬寒不信道:「你說得太誇張了。」
玉桐嵐指著慕籬寒的房內,道:「你知道這間房,之前是誰住的嗎?」
「不知道。」
「三品官,上官豪的兒子,上官子軒的房間。」
慕籬寒愣了片刻。
他與上官子軒並不熟,不過聽說上官子軒入宮不到半年,上個月被冥胤帝看中意,封為上官貴妃,住進清軒殿,目前正受冥胤帝寵愛。
玉桐嵐道:「冥胤帝這回寵上官貴妃,可是寵到讓燕貴妃都起了醋意。」他八卦著,再道:「你猜猜,一直不願有子嗣的冥胤帝,這回會不會選擇上官貴妃的血,產下皇子。」
慕籬寒懶得為這事花腦筋想,隨口回道:「我不知道。」可是,冥胤帝的殘酷不仁、喜新厭舊在海國內是眾所皆知;自從四年前登基後,殺了許多大臣,後宮寵妃也是一個接著換過一個;誰又能猜得中冥胤帝心中所想呢?
玉桐嵐刻意開起玩笑,道:「你長得比上官貴妃還好看,說不到冥胤帝會想與你有子嗣。」
慕籬寒板著臉,瞪向玉桐嵐。
「對不起。」玉桐嵐斂起玩笑,無趣抿了抿嘴。
慕籬寒輕聲警告道:「別開這種玩笑。」他認真道:「我隻想安份待在宮中,四年後可以順利出宮,我……。」
玉桐嵐一副懂他樣子,替他接了話,道:「你隻想與你父親一樣,當一名好官,未來與你的風大哥長相思守,我知道、我知道……。」玉桐嵐邊說、邊拍拍慕籬寒的肩。
可是入了宮,有很多事,不是想就一定能實現。
—慕籬寒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