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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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剛結束了一場模考,顧辰算是發揮正常,考得相當不錯,而林寒風更是考進了年級前十。這下大家算是明白了,盡管林寒風經常缺課,學校卻不過問的原因。顧辰同樣是有些驚訝,雖然知道林寒風不同於一般在學校混世的富家子弟,但沒想到他的成績居然這麼優秀。甚至偶爾顧辰被一道難題困住,百思不得其解之際,隻要林寒風在學校,他都會自然地拿過顧辰手裏的題目,然後認真耐心地為他講解。他的方法有時甚至比老師的還要獨到優越,而顧辰每次也是一點就通。漸漸地,兩人之間形成了一種奇妙的默契,讓顧辰心裏產生了些許異樣的感覺。
有時楊利私下裏也會和顧辰聊聊他未來的規劃,一起吃吃飯,即使兩人都不愛說話,是喜靜的性格,兩人相處得也極為融洽、自然。
從楊利身上,顧辰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類似父愛的情感。受傷時,他會來安慰自己,感冒時,他會捎包藥給自己,考試後,他也會來詢問自己的成績,分析自己存在的不足。這種種絲毫沒有給顧辰帶來排斥感,反而是點點滴滴的簡單溫暖,這些都是顧沉海不曾給過他的。
時光飛逝,轉眼間便到了顧馨中考的日子,這是她人生裏的第一道關卡。她每日挑燈夜讀的努力,顧辰都看在眼裏,所謂:“有誌者事竟成”,顧辰相信,下一個學期能和顧馨一起在X市一中奮鬥拚搏。
考前的所有家長會都是顧辰去參加的,老師也知道顧家的情況,在打了顧沉海十幾個電話也沒有收到答複之後,終是不再多說什麼。畢竟這也是別人的家事,就算是老師也不好過多幹涉,況且這對兄妹都十分優秀,很讓人放心。
每次顧辰都會請假,然後到顧馨所在的中學參加家長會,他從來都是帶好紙筆,認真地記錄下老師的建議與要求。
明天便是顧馨真正上戰場的日子了,顧辰又將考試要注意的事項仔仔細細地向她陳述了一遍,並一再強調中考並不難,讓她千萬不要緊張,細心答題。
比起體育中考,文化課的考試不必說也知道有多麼重要。顧辰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裏反複想著顧馨的準考證有沒有帶好,文具有沒有帶齊,考試的時候會不會緊張,他甚至好幾次爬起來又去仔細檢查了顧馨明天要帶的背包。而望著顧馨房間早已熄滅的燈,顧辰隻好無奈地笑笑,自己怎麼總是比馨兒還要緊張呢?當然這也不足為奇,顧馨在學校幾乎是日考幾門,對考試早就沒有太大的感覺了。
第二天一早,顧辰便起來為顧馨煮了一些稀飯,並不太稠,也沒有讓她喝牛奶。兩人叫了輛出租車,今天路上的車輛格外多,盡管時間並不晚。顧辰的心裏隱隱有些擔憂,不會出什麼事吧……
顧馨的考場還挺遠的,出租車行駛了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是前麵出了什麼事,圍了一群人,等了幾分鍾也不見散去。
“我下去看看。”顧辰已經有些焦急,打開車門下來,走到前麵查看情況,原來是出了場交通事故,一眾看客圍聚在一起,堵住了前方的路。
顧辰想要上前詢問,這時一輛電動車以極快的速度突然衝出,擦過他的身體,在巨大的衝擊力之下,他幾乎是瞬間便倒在了地上。撞到了人,那車卻沒有停下,疾馳而去,後麵似乎也坐了一個學生。
“哥!”顧馨遠遠地便看到顧辰被撞倒在地上,驚呼著跑下車,飛奔過去。
“哥,你沒事吧!”顧馨小心地扶起顧辰,大大的眼睛裏已經盈滿了淚水,眼眶微紅,像是頭受驚的小鹿。
那出租車司機也連忙下了車,向他們跑來。
顧辰想要自己站起來,腳踝處卻是一陣鑽心的疼痛,手臂也是火辣辣的一片,被蹭了一道長長的傷口,讓他不得不倚靠著顧馨。
“腳好像扭到了。”
“嗚……哥,你嚇死我了,現在的人怎麼這麼沒素質!”顧馨急得哭出聲來,看著顧辰的傷口,手忙腳亂地拿出紙來輕輕擦拭,眼淚像斷珠般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行,你得快去考場,先別管我,會遲到的!”顧辰看了一眼手表,表情瞬間凝重起來。
“那你怎麼辦,我不能丟下你!”顧馨緊緊地抱住顧辰的身體不願放開。
“可這車一時也過不去啊……”那出租車司機也有些急了,這可是考生啊,耽誤了,事情可不小,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這時,一輛黑色的法拉利在他們不遠處停下,而車上走下來的人頓時讓顧馨燃起了希望。
“林哥哥!林哥哥!”顧馨奮力地向他招手,林寒風徑直朝他們走來。
“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林寒風本是要去公司的,隻是恰好路過這兒,看到這裏的混亂,打算立馬去繞另一條路,但就在車子掉頭的時候,他看到顧辰正倒在地上!
“林寒風,別管我,快送馨兒去考場!”不可否認,當林寒風出現的那一刻,顧辰的心髒都快要跳了出來,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此刻,林寒風真的已是他全部的希望了。
“吳叔,你現在立馬送顧馨去考場,別管什麼交通規則了,把人安全準時地送到!”林寒風大概明白了現在的狀況,馬上冷靜地作出判斷,讓顧馨跟著自己的司機走,然後接過顧辰說道:“我送小辰去醫院。”
顧馨這才放下心來,擦幹臉上的淚水,上了那輛黑色的法拉利,趕去考場。
“是腳傷到了嗎?”林寒風上下看了看顧辰,在其輕點了一下頭之後,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你,你幹什麼!”顧辰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林寒風抱進了懷裏,這樣的姿勢讓他既覺得有些奇怪,又覺得有些尷尬,開始掙紮起來。
“別亂動!”林寒風輕捏了一下顧辰的腰,滿意地感受到懷裏的人一個微顫,又將他抱緊了一些,完全不顧路人投來的異樣目光,便邁開步子。
顧辰也不再掙紮,隻好將臉深埋進林寒風的胸膛,強有力的心跳聲清晰地落入他的耳朵裏。
“你怎麼不打車?”良久,也不見林寒風停下,顧辰抬起頭,不解地問。
“我隻想抱著你。”林寒風微微一笑,顧辰的身體一僵,甚至覺得周圍的空氣都熱了起來,讓他覺得身體變得有些奇怪,一時竟答不出話來。
林寒風就這樣一直抱著顧辰來到了最近的醫院,在醫生為顧辰檢查傷口時,他也是一步不離地守著顧辰。不時有年輕的女護士微紅著臉偷看他們,眼睛裏是不明所以的亮光。
顧辰的腳踝傷得略重,他卻堅持不肯住院,醫生隻好為他打上石膏,並叮囑他按時上藥。
林寒風將顧辰送回家,小心翼翼地將他抱到床上,細心地給他的背墊了一個枕頭。
“這三天我都讓吳叔接送顧馨,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來照顧你。”
“謝……謝謝你。”顧辰微微低下頭,今天要不是林寒風在,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再怎麼冷淡的偽裝,心底那湧出的絲絲感動與由衷的謝意,是真切存在的。
“小辰,不要對我說謝謝。”林寒風捧起顧辰的臉,認真地凝視著他有些躲閃的眼睛。
顧辰不知道作何回答,在林寒風麵前,他的心總會被打亂,讓他無法冷靜。這些天來的些許動容是真,但林寒風那份沉重的感情還是讓他難以坦然接受。
接著林寒風極快地在顧辰的唇上留下輕輕的一吻,沒有深入,隻是簡單的觸碰,那灼熱的溫度卻讓顧辰有種身體要燃燒起來的錯覺。
林寒風很快放開了顧辰,然後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到客廳為他倒來了一杯水。
兩人都隻是沉默地靜坐著,但誰也沒有無聊之感。直到晚上,顧馨回來了。
“哥,你的傷怎麼樣?”顧馨衝進顧辰的房間,像小動物一般趴伏在顧辰的床前。
“已經去過醫院了,你考了一天的試,快坐下休息吧。”
顧馨點點頭,站起來走到一邊坐下,又看到靜坐在一邊的林寒風,臉瞬間紅了起來。
“林哥哥,今天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沒什麼。”林寒風微微笑道。
“林哥哥,你……你人真好。”顧馨低著頭,手指不停地揪著衣角,軟軟的聲音裏帶著羞意。
望著這副畫麵,顧辰的心裏莫名地生出一些苦澀的味道,不知道是為了顧馨,還是為了自己。
接近十點的時候,林寒風才離開了顧家,期間三人叫了外賣作為晚餐。顧辰催促顧馨去休息後,自己也慢慢睡了過去,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