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爭論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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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咯噔一下,原來自己的罪這麼嚴重。
怪不得妹妹要做這種事。
從她們的說法來看,似乎把衣服脫給我是一種保護我的方法。
隻是這種方法,也未必能成功……
“您說什麼呢!”紅衣侍女惱羞成怒的瞪著黑裙女人,“罪人都能赦免了,何況區區賤民!我們神官連忤逆、反賊、叛國都能赦免!賤民又怎麼啦?!”
“哼。”黑裙女人從鼻子裏哼出了一口氣,輕蔑的說:“這是王最新的規定,沒有更改之前,所有人都要遵守。”
“規定!規定!”紅衣侍女不滿地直跳腳,語速也像爆豆子又快又尖:“規定也是王定的啊!隻要神官跟王說一聲,什麼不好辦啊!!”
兩人正吵得歡快。而青衣侍女早就急急忙忙的回頭。已經迅速的拿來了一件新的後鬥篷。深藍色的,從領口到下擺全綴著黑色的珠子和大片絨毛。一看就暖和得很。
她把鬥篷碰到妹妹跟前,聲音顫抖著,泫然欲泣的哀求著:“就是啊神官小姐!您快先穿上這件鬥篷啊!其他的之後再說啊!”
但妹妹隻淡淡的瞟了那件鬥篷一眼,沒有任何動作。似乎在所有人都同意釋放我之前,完全不打算穿上衣服。這樣毅然決然的態度,讓我覺得又欣慰又心酸。不管是欣慰還是心酸,都是因為現在妹妹護著我,還是用這種方式護著我……
但從來不都應該是哥哥護著妹妹的嗎。但我一過來就給妹妹添了那麼大的麻煩。這麼狼狽破落的被扔在審判廳裏。還要妹妹把衣服脫了來保護我……真是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
也許不應該過來的。但是重見妹妹的喜悅衝淡了之前所有的愁苦。就像是太陽出來後驅散了海麵上所有的霧氣一樣。我現在隻擔心妹妹的身體,希望她快點穿上厚衣服。
而那青衣侍女的想法明顯跟我一樣。見妹妹不動,她愁眉苦臉的繼續央求了起來,“求求你了神官小姐,快快穿上吧!庇護什麼的,不急這麼一下。要是不小心凍壞了,那可怎麼辦!國王陛下肯定會不開心的!釋放賤民這種小事,您隻要跟他說一聲就行了,何必脫衣服呢!“
這話聽著明顯是在蔑視法律。黑袍女人聽聞,不滿的皺眉道:“就算要釋放,也要按照程序來。你們應該先去宮裏見王,拿到手令之後再回來。有了手令,自然就能釋放三等賤民。”
“什麼態度!你這是什麼態度!”一邊的紅衣侍女又跳起來了,扯著嗓子嚷嚷著,脾氣很是火爆,“你不過一個使官,怎麼跟我們神官說話的?!什麼叫‘你們應該’?什麼叫‘按照程序來’?使官就應該全聽神官小姐的啊!難不成反過來,你這小官說要跑,我們的神官小姐就得巴巴的跑一趟?!哪有這種道理!到底誰是長官啊!“
這聲音又尖又利,像刀子一樣咄咄逼人的劃過。氣焰囂張得連我都嚇著了,但那黑袍女人卻不為所動,隻是冷冷的說:“神官也要尊守法令。”
“你什麼意思?”紅衣侍女繼續嚷道:“你什麼意思?難道是在說我們神官不守法嗎?我們神官可是有著皇室特賜的釋放令的,自然想放誰就放誰!”一轉身,又衝著周圍的衛兵們喊道:“你們還站著幹什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快來個人!把這人身上的手銬什麼的解開呀。解開然後我們神官就會穿上衣服。不然凍著了她,你們一個個都吃不了兜著走!”
聽她嚷嚷得煞有其事,那些衛兵們也都不知所措。猶豫了一會,倒真有人想要上來了。
但那黑裙女人卻不認,一伸手把那些想要行動的衛兵都攔了下來。她瞪著紅衣侍女,口氣變得更加森寒,“你們神官有的,隻是罪人的釋放令,不是賤民的。”
“那有什麼不同!”紅衣侍女暴跳如雷:“我看你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純心找茬罷了!”
“你!簡直胡攪蠻纏!”黑裙女人也氣了起來,提高音量開始和紅衣侍女辯白。什麼法令啊,王的威嚴啊,新規定啊。詞彙層出不窮。而紅衣侍女隻是抓準了神官職位高,管得多。兩人論起來,誰也爭不過誰。弄得旁邊的衛兵們議論紛紛,一個個不知道該怎麼是好。而那個拿著鬥篷的青衣侍女,還在不斷苦口婆心的求妹妹穿衣服。甚至想要親手幫妹妹穿上,似乎在她眼裏隻有這麼一件事。細弱的聲線絮絮叨叨的,弄得嘈雜的周圍一片混亂。
而我……竟然也隻是像那個青衣侍女一樣。不關心什麼法令,釋放令,神官啊王啊的。隻看著妹妹不斷發抖的樣子心疼不已。覺得他們再怎麼吵翻天了也沒關係。讓妹妹穿上衣服再吵啊。這麼單薄的衣服,妹妹已經在大冬天的站了好幾分鍾了。再站下去肯定要生病的。
想起一年前妹妹感冒時,燒得通紅的小臉。咳嗽個不停痛苦的樣子,我就心急如焚。恨不得抓過那鬥篷就給妹妹披上。
而妹妹卻無動於衷。在喧鬧不已的大廳中,始終保持著一聲不吭。一直沒有幹涉侍女和那黑裙女人的爭論。隻怎麼也不肯穿衣服。甚至還躲開了青衣侍女想給她加衣服的動作。
周圍的環境嘈雜不已,我的心也一片混亂。不知如何是好。
“我要帶他去見王。”而就在這種情景中,妹妹忽然開口這麼說。
這聲音雖然不大,卻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場上立刻安靜了下來,人們再一次目瞪口呆的望著妹妹。
此時的妹妹,正站在我麵前。對於跪著的我來說,矮小的她顯得特別高大。那一對細嫩的腿。因纖細顯得修長,在寒風中有些微微發抖。陽光打在她腿上,將那一片皮膚照的晶瑩剔透,明暗交界線還透出微微發紅的血色。
纖弱,瘦小。卻執拗堅決的不肯讓步。硬是站在著寒冬的冷風中受凍。
看著她的樣子,身旁那個青衣侍女已經愁得快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