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獵殺戰狼 第10章 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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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演講台十點鍾方向約三百米處,有一座破破爛爛、搖搖欲墜的兩層小木屋。
如果落向小木屋的炸彈有長眼睛,這幢小木屋早就灰飛煙滅了。
小木屋雖然躲過被炸得粉身碎骨的命運,但也逃不脫炸彈爆炸所釋放的憤怒激情,炸彈的怒火把小木屋燒得麵目全非。
木屋現在就像巍顫顫的、隨時都有可能踏進棺材的耄耄老者,可能風大一點,它都有倒塌的危險。
危房,百分之百是危房,不能住人的危房。
但危房偏偏還有人居住。
家園已毀,沒錢建新房子,危房總比以地為席,以天為被強吧?
這是飽受戰火蹂躪,飽遭貧困煎熬的窮人的無奈和悲傷。
這間危房可以正麵俯瞰整個演講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防暴警察仔細搜索完該屋子後,一個持槍的防暴隊員就在樓下站崗放哨,因為屋中的都是婦孺,防暴隊員不方便留在二樓中。
危房上,一個穿著破裂破爛、蒙著麵紗的婦人懷中抱著一個約一歲大的嬰兒,正在憑窗而眺。
她懷中的孩子麵黃肌瘦,皮包著骨。
孩子奄奄一息,差點兒吸氣的力量也沒有了。
孩子的母親對此莫不關心,為什麼這個母親的心腸硬如鐵石?
難道她懷中的孩子不是她親生的?
這種悲慘的現象隨處可見,心有餘力不足啊,不足為怪。
她的眼睛渾濁,眼神呆滯,在癡癡地眺望著遠方,可能在眺望中懷念她已經流逝的青春,或在眺望中咀咒這該死的戰爭奪走了他丈夫的性命,使她家破人亡。
婦人的目光掠過眼前低矮殘破的房子,遠遠地落在安娜和雪狼的身上。她呆滯的目光霎時間湧起羨慕、妒忌、怨恨等等複雜神色,在她的雙眸中不斷地快速掠過,就像放電影時20倍的快進速度。
飽經窮困生活折磨的人怎會不羨慕富有而年輕的女孩子呢?
仇富恨窮是普通人正常的反應,所以婦人複雜的眼神並不令人感到奇怪,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婦人下列的行動。
她望著小孩童揮舞的褂子,眼神驟變,馬上轉過臉,悄悄把麵紗掀開一點,嘴裏不住地動。
如果梁爽的目光能轉彎,眼神能透物,會駭然地發現這個婦人的耳中竟然塞著耳麥,話筒正緊挨著婦人的嘴巴。
婦人使用的赫然是對於她們來說是非常昂貴的無線對講機。
窮得連像樣的衣服也沒有一件的婦人家怎能把玩得起無線對講機?
可疑,絕對可疑。
可惜,梁爽是凡人,不是神,不能察覺得到這些疑點。
因為婦人並沒有使用望遠鏡,遠遠麵對著婦人的觀察手和狙擊手也不是仙人,他們隻是緊張地通過望遠鏡和狙擊鏡觀察著下麵熙熙攘攘的人群,留意人群中的可疑人物,誰也沒有注意婦人這些微妙的舉動。
難道這個婦人和那個在揮舞著褂子,怎樣看也是天真爛漫的小孩童在一唱一和?
難道這個婦人心中隱藏著驚天的大陰謀?
普通的阿拉伯傳統服裝,把安娜婀娜多姿的身材完全掩蓋了。她把麵紗罩在頭上,蒙住賽若桃花盛開的臉。
安娜頸中露出雪白的肌膚,高高的鼻梁,一米七八十的身材,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讓人羨慕得要命。走路從不斜視,仿佛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都與她們無關,更顯高貴風度。
貝貝爾鎮密密麻麻的曲折窄巷大量存在,市場由許多縱橫交錯、沒一點規律可循的窄街小巷組成。它一直延伸到視線的盡頭,並且模糊消失在那暗淡的遠方,令梁爽感覺仿佛是從熱而亮的空闊廣場上邁入了森涼,幽暗的巨窟。
路大約有一點五米寬,每幾碼就有許多小攤子,把本來就很窄的小巷給弄的更狹窄,貨物倒是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小毛驢帶著悅耳的叮當鈴聲,在集市的人流不停進出,試探著前行。
鋪子老板們喧囂地叫賣著,趕驢小夥計和腳夫賣力地吆喝著讓行人讓路。
還有這些準顧客們不停地爭執還價,這些吵鬧,無休無止,讓人眩暈。
鑽石集市的街巷相對而言則顯得比較寬闊。
這裏的鑽石價格是全世界最低的,如果在戰前,這裏到了晚上更是熱鬧非凡,擠滿了搜尋珍寶帶回國的購物者們。
可惜戰亂時期,來這兒購買鑽石的外國遊客寥寥無幾。
敢來購買鑽石的買主都是些有強硬後台,除了自己有保鏢保護,還要經過當地有說話權的軍事武裝組織的批準和帶領下才敢進入貝貝爾鎮。但這些少數的買主不是和店鋪直接交易,而是和那些派別林立的軍事武裝組織交易。那些武裝組織先以武力威脅,低價收購民眾手上的鑽石,然後以較高的價錢賣給買主。外地買主是不敢和地方武裝對抗的,隻能出高點價錢收購。
曾經有個大買主在強大陣容的保鏢的護衛下,私自前來這兒以比武裝組織高的價錢收購鑽石,被幾個武裝組織聯手起來幹掉了。
出了這件惡性事件後,來這兒收購鑽石的人更少了,而本地人是從來不購買鑽石的,買鑽石還不如買糧食呢,因此這兒的鑽石越來越賤價。
梁爽他們經過鑽石街,進入另一條街。
在這條小街上,許多商品售賣阿拉伯水煙袋、煙鬥、以及咖啡壺,在傳統的麵包店,新鮮麵包的陣陣香味撲鼻而來,在圓筒狀的泥爐中則烤大餡餅。
在小紡織店裏,有飾有花邊的麵紗、邊腳刺繡的馬褲、以及領口繡花的長,讓人想起“一千零一夜”的場景。
小巷子裏滿是紡織品商店,色彩繽紛的生絲綢和棉線密集地懸掛在各家店鋪地櫥窗內。
店主和夥計幾乎清一色男士,經常能看到身著雪白長袍的男人圍坐在店前,邊心不在焉地下棋,邊打量來來往往的顧客,時而抽上一口“咕嚕”之聲綿綿不斷的水煙,享受難得安寧而帶來的愜意。
蒙麵的女人們不緊不慢地一家一家地踱過去,挑著問著,初步地還還價錢,然後確定她們的選擇,並開始實實在在地砍起價來。
集市銅器專賣區如畫般的場麵給梁爽的印象最深刻。
當他們一路走近,一陣丁零咣啷聲開始衝進他們的耳朵。它越來越響,越來越清楚,直到他們轉過拐角,才發現跳蕩著耀眼光線的一片奇境,原來是磨亮的銅在幻聚著無數燈和火盆的光。
每個鋪子裏都坐著學徒們,——小伢子和青年,其中一些小得出奇,——不停敲打著各種大小形狀的銅器,而店老板則在一旁指示,有時自己也拿著錘子參與其中。後麵,是一個幼小的學徒用著巨大的皮風箱吹著老大的煤火,風箱用一條小繩係在他的大腳趾上,——隨著風箱的律動,燃燒的煤火有節奏地通紅四射然後暗淡下去。
在這裏梁爽發現最美麗的盆盆罐罐,上麵雕有精致繁複傳統圖樣,或者該國簡單的日用廚房用具,後者製作喜人,然而了無裝飾,一副徹底的實用色彩。
梁爽他們經過的毯市,它充斥著富麗的色彩,各色的質料,及地方圖案——一些大膽而簡單,一些難以置信的精細而又和諧。
梁爽在緊張之餘,也飽受了一頓異國風情。
街上的人群看見梁爽這支獨特的隊伍經過,都停下手中的動作,都停止說話,眼睛都射向他們身上。
梁爽一邊前進,眼神就透過墨鏡不斷地掃射四周,一有異樣,就把前麵的安娜撲倒在地。
在把安娜撲倒的過程中,他絕對會閃電般掏出大腿上的92式手槍,若有人掏槍向安娜和雪狼射擊,在對方開槍後,梁爽絕對能在第一時間擊斃開槍的家夥。
為什麼梁爽他們不能先發製人,把存在的危險先處理掉?
因為有該死的聯合國規定。
維和部隊以其特殊的性質,對維和軍人有特殊的要求:維和人員不得單獨外出,特別要求維和人員離開營區必須穿藍色防彈背心,戴藍色防彈頭盔、攜武器裝備和無線通信設備。使用武器也有明確的規定,就是維和部隊不得開第一槍,隻有在維和人員遇到生命危險時才可自衛。
這樣的規定,增加了護衛工作中的不少難度。
偏偏在這個時候,安娜不配合梁爽的行動。
她扯下麵巾,摘下那副大墨鏡,嬌嫩欲滴的俏臉就暴露在空氣中。
光是那罩著的麵紗就足以使人感到安娜的神秘莫測,現在她除下麵紗和墨鏡,露出長長的睫毛和大眼睛。那雙丹鳳眼,清澈的可以照亮周圍的一切。
安娜舉起手用本地語向周圍的人群打招呼,頻頻點頭,坦然地承受各種目光的炙烤。
射在她身上的目光有點是驚歎,有點是羨慕,有點是嫉妒,有點是怨恨,更多的是遮遮掩掩的色色目光。
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那些色狼的目光就狠狠地親吻安娜的臉龐,蹂躪著安娜即使套上白袍和防彈衣也高聳怒突的胸部。
人群紛紛尖叫歡呼,有的還不住把物品拋上半空以示歡迎,有的高呼著,跪在小巷兩旁,以各種形式歡迎安娜的到來。
人民擁擠著,爭相目睹在該國有第一美人之稱的安娜小姐。
看來安娜父親在這兒有很多支持者,畢竟安利納酋長提出的政治綱領通俗易懂,琅琅上口,是為窮人著想的。
秩序有點混亂。
梁爽命令所有隊員高度戒備,全部進入臨戰狀態,命令能看到這兒的狙擊手也密切注視這兒事態的發展。
戰狼梁爽、嚎狼方便麵、雪狼他們的精神霎時間極度緊張,肌肉高度繃緊,逼人的殺氣隨之如巨浪般向四周激射而去。
如果不是看到凶神惡煞的梁爽他們凝神戒備、殺氣衝天的樣子,人群可能衝上前來跪在安娜的腳下,親吻安娜的鞋子。
梁爽命令隊員把安娜和雪狼團團地圍在中間,嚎狼方便麵則做尖兵角色,在前麵開道,雙手不斷地對著人群做著向兩旁散開的動作,不移開步伐的,他就強硬地把人撥向小巷一邊。
隊伍緩慢地向前進。
人群則在後麵簇擁著他們前進,經過香料集市就到演講現場。
香料集市就隱藏在這些小巷中,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往日氛圍。大袋的香料、熏香、玫瑰花瓣以及傳統藥材都堆放在店家門前。
可惜梁爽已經沒有精力注意這些。
在那間搖搖欲墜的兩層小木屋上,在那個眺望窗外風光的婦人的腳下,一個女人趴在地上,手中的望遠鏡透過木板間的裂縫在觀察著梁爽他們的一舉一動。
她看到梁爽他們配合絕對天衣無縫的默契,行走間絕對專業,絕對標準,絕對強悍的動作,不知道是熱或者驚歎中國防暴警察超強的專業素質,額上滲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她打開對講機的通話開關,小聲說:“中國警察的素質他媽的太強悍了,警衛森嚴,不要說目標真假難辨,隻要我們在中國警察檢查時稍微露出點破綻,這個嘹望點早就被封鎖了。蜘蛛首領,請求執行B計劃。”
蜘蛛?
蜘蛛很會織網,編織的網由一條一條粘性很強的絲組成。粘絲錯綜複雜,縱橫交錯,獵殺了不少無意撞入它網中的獵物。
蜘蛛首領?
難道這個首領很會織網,就像蜘蛛一樣會織網?織的還是充滿誘惑而危險的網?
她轉身對著那個還在呆呆地憑窗眺望的婦人說:“絲士一號,首領命令我們執行B計劃,請做好準備。”
絲士?
蜘蛛網的絲?
絲士就是蜘蛛首領的士兵?
絲士的諧音就是死士,難道這個婦人是首領手下的死士?
懷中抱著嬰兒的婦人轉身點點頭,麵無表情,就像她的麵部肌肉早已僵化般。她點頭的樣子是那麼輕描淡寫,就像是去執行一項非常普通的、完全沒有任何危險的任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