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囚徒困境
    窗外的雪色在陽光下一片白得亮眼，屋裏兩個人對麵坐著。忍足侑士將吸剩一半的煙熄滅，唇上掛著一絲古怪的笑看著跡部，道：“聽說過‘囚徒困境’嗎？”
    跡部冷冷看他一眼，一副對方講廢話的表情，“經濟學理論。就是說，當兩名犯罪嫌疑人被捉住時，警察將他們隔離審訊，假設他們是A跟B。警方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A坦白B不坦白，那麼A將因為證據不足被釋放而B將坐牢十年，B坦白的話A則同上；如果AB同時都坦白，則他們同時各判兩年；如果AB都抵賴，則兩人都會因為證據不足被釋放。坦白，就判兩年，不坦白，就很可能被判十年，同時抵賴的話將是最佳的選擇，他們在不知道對方行動的情況下都是無法完全信任彼此的，因此他們的關係建立在即信任又背叛的基礎上。所以，他們都會選擇坦白，因為沒有人敢去拿對方的行動來賭自己的命運。”
    忍足笑著點點頭，跡部則是一臉不耐煩：“你讓本大爺回答這個幹什麼，啊嗯？”
    忍足深深地看他一眼，眸子是與之前不同的無比認真，“你跟小艾其實就是這樣。因為不知道對方的想法所以都選擇最保護自己的方法，什麼都不說，對對方有什麼想法也不敢挑明，我說的對嗎？”
    跡部露出了一個桀驁的表情：“跟你說本大爺和她的事又不是讓你分析，別賣弄你那點小聰明了，本大爺的事本大爺自己清楚！”真是後悔跟你說自己的心情，原本以為……算了。
    忍足笑嗬嗬地頻頻點頭：“是，是！是我太不自量力了，這樣行了吧？”
    跡部又是好笑又是苦笑地白了他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正色道：“本大爺問你，你跟森下千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本大爺說實話。”
    忍足一愣，深藍色的眸字忽地掠過一絲迷茫：“我好像是有點喜歡她了。”
    “你愛上她了？”
    一聽這話忍足頓時覺得有些可笑，“怎麼可能，隻是被她吸引住了，因為那天的千帆很特別，跟平時的她有很大的不一樣，變得有些我不敢認了，我想這或許才是她真正的樣子吧？而且當時如果換做其他男人的話也會那樣做的。”
    跡部不屑地瞪他一眼：“本大爺就不會。”
    “那是當然，你的心了隻有你的小艾。”
    “你少給本大爺亂說！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你把千帆弄到手的話，搞不好本大爺會跟她解除婚約哦！”
    忍足立即做驚恐狀：“我好害怕啊景吾，沒想到你那麼陰險！”
    跡部眉梢一挑，自信地道：“一般一般吧！”
    “不過這次你想多了，跡部。”忍足淡然道，“我和千帆……沒可能。我最不擅長應付的就是這種女生，隻是怕她纏上來啊！畢竟那天我吻了她呢。”
    跡部嫌惡地側過臉不去看他：“你這登徒子，剛剛不是還說喜歡人家嗎？哼！”
    忍足一本正經道：“喜歡是喜歡，難道喜歡就要在一起？我們根本不合適，如果做普通朋友的話還可以，就怕她認為我欺騙了她，搞不好連朋友也做不成，這也沒辦法。我還是比較喜歡蘇伊呐……”
    “真搞不懂你，”跡部看了他一眼，“隨你便吧！”
    那天跡部離開忍足的公寓之後就打電話把這件事告訴了艾西，從艾西口中跡部得知原來蘇伊根本不知道忍足和千帆的事，聽到艾西難以置信並且惱怒的聲音，跡部的目的也終於達到了，這件事，恐怕隻有濱崎蘇伊能解決了，雖然他嘴上說忍足和千帆在一起對他有好處，可是這樣一來，那場商業聯姻便會變成全日本最大的笑話，對他們兩家的家族都是來說都是大醜聞。忍足或許會對森下千帆無所謂地揮揮手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麼千帆呢？
    ……
    艾西敲響蘇伊宿舍的門，蘇伊沒料到這麼晚了艾西還會來，但是看她的表情一定是有重要事情發生了，於是穿好了衣服坐在客廳裏等她開口。
    艾西嚴肅地看著她，白皙清麗的臉被濃濃的慍怒覆蓋著，一雙翠綠色的瞳孔越發深邃了。
    “你自己的事，怎麼從來都這樣馬虎呢？”艾西說，“你知不知道你的侑士已經快被別人拐走了！”
    蘇伊的心驀地一緊，緊得連呼吸都發疼。她保持著剛見到艾西時的笑容看著她，看得出她在竭力掩飾著一些情緒，“你在說什麼啊，艾西…”
    艾西喘著氣扳著她的肩膀，語氣意外地沉重起來，帶著急迫與愴然：“醒醒吧蘇伊，你不是不想放棄他嗎？那麼就去找他啊！不要老是犧牲自己給別人幸福，然後認為這樣的犧牲很偉大，其實這樣傻死了，再沒有比這樣更傻的了！你連自己的幸福都保證不了又怎樣使別人幸福？”
    蘇伊沒有掙脫也沒有反駁，隻是睜著眼睛看著她，眼睛裏有種艾西讀不懂的情緒在緩慢地變化著，像月光下靜靜的湖水，冰冷，並且絕望。
    艾西的聲音溫柔了下來：“偶爾也任性一次吧，這樣才能讓忍足感覺到你的分量，既然不放棄他就去找他，讓他知道你有多愛他。一個千帆算什麼，根本比不上你的重量啊！”
    蘇伊烏黑的瞳孔緊縮成一點，那裏麵是滿滿的疑惑和不自信，“我……真的可以嗎？”
    艾西衝她粲然一笑，握著她的手，用力點了下頭：“去找他，他們現在就在餐廳的VIP室，去找他吧，蘇伊，隻有你陪留在他身邊，別人，都不可以！”蘇伊默默低下了頭，片刻後再次抬起頭來，艾西知道她成功了。蘇伊朝她一笑，明媚如花，好似她們一年多前初見，她出現在仁王家時，那個令日月黯淡的笑容。
    ……
    蘇伊和艾西氣喘籲籲地跑到食堂的VIP室，一眼便看見了正在那裏用餐的千帆和忍足。站在門口，蘇伊還是猶豫了，這也正是艾西最擔心的，說到底，她們其實都是對感情毫無自信的人，隻是在勸說別人的時候，都會巧舌如簧。
    千帆依舊穿著一條粉紅色的裙子，美麗得如同一隻洋娃娃，可愛得想讓人捧在手心裏，忍足侑士笑得溫柔，隻是在蘇伊眼裏，那笑容並沒有通透進眼中，這讓她在心裏小小地雀躍了一下，然後她攥緊了拳頭，大步走過去。
    忍足無意中向前方看去，正見蘇伊走來，臉上的驚訝難以掩飾，但緊接著是更加難以掩飾的欣喜，那中未經掩飾的情緒撞得蘇伊的心驟然一縮。千帆也看見了她，從座位上站起來，難掩吃驚，但更多的是她心中忽然湧出的不安。
    “侑士。”蘇伊看著他說，“這是我第一次對你說，我不會放棄你的，我不管你是不是喜歡我，我都不會放棄你，你覺得我煩也好，覺得我無聊也好，討厭我也好，我都不會放棄你。如果你想笑就笑吧，你做什麼我都接受。”她凝視著他，清澈而多情的眼神，可眉宇間那股憂傷卻若隱若現。忍足深深地看著她，那眼眸中第一次有一種近似於溫柔但是又有些惴惴不安的複雜神色。蘇伊突然覺得心中什麼東西被觸動，又有什麼東西慢慢融化，心中巨石落地，身體四肢也像是長跑之後終於可以放鬆下來，說出來反而覺得無比輕鬆，至於以後的結果完全棄置不顧。
    忍足正要開口說話，蘇伊突然覺得害怕，害怕從他口中說出決請的話，於是她搶先一步朝著千帆道：“你愛侑士嗎？你是否隻是喜歡呢？”
    千帆被她問得不知如何回答，蘇伊諷刺地笑笑，說：“我知道我們現在的舉動看上去有多麼愚蠢，但是我想告訴你……”千帆忽然打斷她：“我不確定是不是愛他，因為我與他在一起才會找到真正的自我，我想守住這樣的感覺，所以，我也是想和忍足君在一起的。”
    艾西看了一眼忍足，他那時雙深藍色的瞳仁裏仍舊是那種讀不透的深邃，就像寒夜中深不見底的黑暗，此刻那種冰冷正鎖定在千帆身上，像是不信，像是探究，像是質疑，但無疑的，那並不是一種飽含柔情的注目，也許是千帆說的某一句話讓他產生厭煩了吧。艾西這樣想著，如此一來，蘇伊就……
    蘇伊諷刺一笑，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種淩厲，“我沒想到你是這樣自私，你這樣隻是在考慮你自己的幸福，你隻想在他身上獲取你自己需要的感覺，你為侑士考慮過了嗎？你有沒有確定他是否心甘情願地給予你幸福呢？還有一點我要告訴你，喜歡，並不是愛。”
    當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積蓄已久的淚不受控製地掉了下來，那滴淚像滴滾燙的蠟油，刹那間灼傷了忍足的雙眼。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是如此地愧疚，也是第一次，他覺得自己虧欠了蘇伊，但是他更加地覺得無助，他不知道該怎樣與補償她，太廉價的感情，她不需要，太貴重的愛，他給不起。
    蘇伊最後留戀地看了忍足一眼，轉身離開。艾西匆忙間去拉她的手，卻撲了個空，她轉過頭看向忍足，一字字道：“別人要的是自己的幸福，而她，要的隻有你，哪怕你隻會給她帶來不幸。”
    艾西出門後看見一個人站在樹下發抖的蘇伊，這是今年春天的最後一場雪了，紛紛揚揚地像灑了一把細細的鹽，而蘇伊就這樣地站在一片雪花中，像大海裏的一葉孤舟。艾西心中一痛，跑過去抱住她，她果然在哭。
    艾西拍著她的背，輕聲說：“沒事了，蘇伊，都過去了，你很厲害，你已經做到了。”蘇伊抬起頭，心裏的惆悵和無奈如雜草般瘋長，糾纏著心髒，疼得無法呼吸，“艾西。”她道，“我太累了，這一次如果失敗的話，我想我就會放棄的……”
    艾西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
    …………
    在那之後蘇伊就一直沒出現在忍足麵前，忍足認為她是在刻意躲避，而他自己，也刻意地推掉了一切與千帆的會麵。經過了那次的事情之後，他們之間似乎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聯係也變化，隻是說不清，也許是“囚徒困境”吧！忍足有時會自嘲地想。
    可是接下來他們還會有一次見麵的機會的，那就是艾星的周年慶宴會上。
    每年的這一天，艾星公司的董事會都會舉辦類似的活動，先是白天的演唱會，然後就是晚上的宴會。今年的宴會選在東京塔頂的宴會大廳，參加完演唱會的蘭朵、千帆和由奈先後出現在宴會廳，忍足就是在這個時候看見了蘇伊，早就聽說蘭朵會帶她一起來，沒想到竟是真的。迷離的燈光映照著她純潔的臉，蘇伊就像是在古堡裏的公主，靜靜演繹著華麗與美麗。忍足瞬間失了神，站在他旁邊的艾西嘴角含著絲笑碰了碰他的胳膊，笑道：“看呆了？是不是有些後悔沒有把她牢牢拴在身邊？”
    忍足回過神來，低下頭看了艾西一眼，“怎麼會後悔呢，今晚我的女伴可是你呐，小艾。”
    艾西肉麻地擺擺手：“少來了，你那要命的關西腔！”可是，她能在今天成為忍足的女伴，想來還真是有些荒唐呢，是因為那個男人要與別的女人一起來啊，沒想到忍足和他也會被邀請來，畢竟是世家子弟吧，父親不來總有兒子。
    正想著，門口突然出現了一陣騷動，艾西和忍足一起向外看去，是跡部和千帆。
    今天的千帆穿著一條白色的雪紡長裙，簡單的裁剪，簡潔的點綴，隻在裙腳和胸口點綴著零星的碎鑽，就為穿衣服的人增添了別樣的風采。而跡部景吾穿著西裝站在她身邊，在眾人麵前親昵地攬著她的腰。那樣眩目的表情，刺得艾西從瞳孔到心髒一陣針紮般地痛。
    忍足了然地帶艾西離開人多的地方，為她倒了杯香檳，他什麼也沒有問，艾西很噶寫他的沉默，開始有些明白為什麼那些女人都會愛上他，這樣體貼又溫柔的男子，很少有女子會不動心吧。
    她突然問他：“你知道跡部母親的事嗎？”
    忍足微愣：“為什麼忽然問這個？”看她並沒有回答的意思，忍足笑著答道：“知道一點，跡部不是很喜歡談他家裏的事，尤其是他媽媽，那好像是他一直不願提起的回憶呢。”
    艾西的心大力一跳，一種莫名的激動在心中翻滾，她不想跟忍足說跡部曾經跟她講他家裏的事，她突然想起了那封信，於是她說：“去年情人節的時候我撿到了一封信，信封上寫著英文的‘天堂’，信的內容我一直都沒看，不知道是不是……”
    “你懷疑是跡部寫的？”
    她點頭。
    “不會吧，以跡部的個性，他應該不會寫那樣的東西，有心裏話，他寧願悶在心裏，或者直接找個人發泄，一般不會選擇寫信的方式，尤其是寄往‘天堂’。”
    “是嗎……”艾西明亮的眼眸瞬間黯淡了下來，難道一直以來她的猜測都是錯的？還是她根本一點都不了解他呢。與自己吵架的他，和現在麵對眾人談笑風生的他，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呢……
    從東京塔頂的宴會廳可以俯瞰東京夜色，萬家燈火化作無數星光，壯麗瑰麗中自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和空曠感。蘇伊在蘭朵走開後就一直一個人站在窗前，盯著華麗大廳的地麵上點點的光，一時間想到了很多，對待忍足，她真的有無奈，有傷心，有氣憤，但更多的是不舍，她舍不得放棄他，舍不得放棄這段自己珍惜了幾年的感情。心中那股一直支撐著自己站力的力氣忽地消失，淚倏忽而落，她忙那手背去擦，可拭去舊淚新淚又出，索性就由著它落，反正這麼僻靜的地方，也不會有人來吧。
    正兀自落著淚，一方手帕突然伸到她麵前，帶著淡淡古龍水的味道，蘇伊一時間有些驚呆。她順著手帕看去，看見一個優雅的男子，朝她溫和地笑，那笑容很好看，像個巨大的棉花糖一樣讓人沉浸其中，可那笑容又帶著幾分自持與疏離。
    見蘇伊遲遲不肯接，男子也不著急，看了一眼遠處的蘭朵，笑著對她說：“惹這麼美麗的小姐哭泣，那個男人真是令人氣憤。”
    蘇伊破涕一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手帕接了過來：“謝謝你。”
    男子挑挑眉，與遠處的蘭朵交換了個眼神，“不用謝，誰讓你是蘭朵的朋友呢。”蘇伊疑惑地看著他，男子恍然大悟道：“對不起，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黑崎。”
    蘇伊有些吃驚：“你就是黑崎，黑崎廉？”
    “你認得我？太榮幸了！我
    黑崎故意說得誇張。蘇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哪裏。”
    “有沒有興趣跟我喝一杯，濱崎？”他說，“蘭朵拜托我好好照顧你，要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就跟我說，年齡大的人思想也會跟你們小孩子不一樣的，也許對你有幫助。”說著從侍應生的托盤中拿了兩杯香檳，一杯遞給蘇伊。
    蘇伊皺了皺眉，看著他說：“你很老了嗎？”
    黑崎愣了一瞬，臉上的笑容有些調侃的意味：“總之要比你們大很多，我常說蘭朵是個小丫頭，雖然她看上去已經很成熟了。”
    蘇伊歎了口氣，幽幽道：“年齡大也很好啊，起碼能看開很多事情，我現在就想，如果我能一下子長十歲該有多好。”
    “人人都盼年輕，就你一個人盼老！老了有什麼好？臉上長皺紋啦！哈哈！”他毫無顧忌地笑著，讓蘇伊驚訝之餘心情也好了一點，她在心裏感謝他感謝蘭朵。剛開始蘭朵要帶她出來散心的時候她竭力反對，最終還是被硬拉來了，也許她與黑崎的相識正是蘭朵安排的，可她現在不願意去追究這些，隻想有個人能同她說話，這個人不管是誰都行，然後帶她走，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跡部過來忍足和艾西這邊，艾西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半天，就在跡部快要被她看得發毛的時候艾西說：“表現不錯嘛，跟未婚妻兩個。”
    跡部粲然一笑道：“你嫉妒？”艾西白他一眼：“懶得跟你繼續這麼沒營養的對話。”說著把目光轉向宴會廳的大門，抬手一指，說：“看那裏。”
    忍足疑惑道：“是伊藤愛？”跡部看了忍足一眼，“宴會還沒結束就離開，也太不給艾星總裁麵子了，虧她還是他們總裁特別邀請來的，哼。”
    艾西點點頭，又指了指大廳的另一角，說：“我想她離開的原因可能是因為那個。”兩個人再次循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不要緊，那兩個人愣了足足有三秒鍾。
    “這是什麼情況？”跡部皺著眉看向忍足，後者也是一臉驚詫，但片刻便淡然地笑笑，道：“的確是個大新聞呐，梨江由奈竟然和威廉•蘭森在一起，難怪伊藤愛會那麼匆忙地離開，看來娛樂圈又會掀起新波瀾了。”
    艾西一瞬不瞬地看著由奈和威廉，他們今晚親密的樣子完全是對外公開了關係，可之前並沒有聽說伊藤愛與威廉不合的消息啊，娛樂圈的新聞麼天都層出不窮，由奈跟她並不熟悉，但看著自己認識的人將新聞現場在自己麵前演出，那樣的感覺竟又說不出的悵然，她不由得想到將來，也許，蘭朵有一天也會這樣。
    那天晚上黑崎開車送蘇伊回宿舍，由於路程很遠，一路上他們在車裏聊了很多，由蘭朵的新單曲聊到冰帝的鬧鬼事件，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將蘇伊送到宿舍的時候黑崎忽然感歎起時間過得真快，他給蘇伊留了電話，讓她有事盡量打給他等等說了一大堆，蘇伊調笑說他果真老了，愛嘮叨了，那個瞬間讓黑崎想起了蘭朵，某時蘭朵也曾說過類似的話，可蘇伊和蘭朵完全是性格截然相反的兩個人，長相也完全不像，他有些納悶為什麼會將這兩個人重疊在一起。
    他準備發動車離開的時候，蘭朵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怎麼樣啊大製作人，我的朋友沒有給你造成饒困擾吧？”
    “嗬嗬，真吃驚你竟然會這麼客氣啊，蘭朵。”他笑，“困擾倒是沒造成，不過造成相思了你看怎麼辦吧。”
    “得了吧你！”蘭朵大聲罵他，“你少打蘇伊的主意啊！她可是很單純的。”
    “看不出你跟她關係還真好。”
    “還行吧，要說好也是最近才好的，以前我跟她互相看不對眼。”
    “這樣啊……”
    “怎麼了？聲音聽上去這麼憔悴，你該不會真相思了吧，老人家？”
    “你這丫頭啊！如果有精神的話就去錄音室！”
    “我很累啊！就這樣了，再見！”
    蘭朵飛速地掛了電話，黑崎無奈地笑笑，還真拿她沒辦法呢，有時候看上去很成熟很世故，可有時候仍像個孩子，畢竟才隻有二十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