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恰似青春年少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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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Teens恰似青春年少時
隻要你跟她一起吃水果,絕對吃不著帶蟲子眼兒的。
為什麼?
因為這丫頭命好,凡是這類被高蛋白生物入住過的東西多半都會被她一不小心挑到,因此你絕對安全。
她的“好運”也體現在平時過馬路時,例如今天——
神奈川縣。靠海的美麗土地。二月十四日。恰逢北風夾著雪花的冬日,從學校到家的一路上灑滿了還未被壓厚實的雪,很幹淨的白色,陰影有略微發紫的青藍,在陽光下讓人覺得純潔。踩在腳下咯吱咯吱的,聽了心中有種莫名其妙的安定感。
她記得自己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目光與笑容一樣,有著獨特的慵懶,左腕上的銀鐲在骨節上摩擦出冰冷的觸感。暗綠色的瞳孔在接觸到路麵上的某個物體時頓然緊縮——
那是一封安靜地躺在地上的信封,雪白色。艾西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理由把它撿起來的,隻是在指尖與紙張接觸的一刹那,心像蝴蝶撲扇著翅膀自心口劃過,有一絲莫名其妙的隱痛。
這是哪個人寫的信嗎?還是情書?
接近二月中旬的時節,說實話,在二月十四日這天拾到別人遺忘下來的情書是再奇怪不過的,可是,這封信卻著實奇怪。
信封上並沒有寄信人的姓名和地址,也沒有貼郵票,就連收信人的名字也沒有。卻隻有一個被淚水浸透過的鋼筆字,“Paradise”。
陽光灑在雪地上,一片晃眼的純白,亮得讓人想落下淚來。
櫻塚艾西的心徒然一抖。她認識那個單詞,是“天堂”。
……
世界上無數個國家,都在這一天過著同樣的日子。但是情人節對於不同的人來說有不同的意義。
千百年前,有一對海誓山盟的戀人在這一天雙雙死去。他們的忌日,變成了後世無數戀人攜手共度浪漫的節日。世界的另一方,不同國家的人們,都在如何過這樣的一天呢?
人世間有千千萬萬的人,用千千萬萬種方式演繹著分分合合,演繹著情感糾結。下一秒會遇見誰,下一分會記住誰,下一年又會忘記誰。
無數的無知和未知。
人就是這樣一代代衍生與生存下去的。
……
東京。是個蒙朧中帶有無數神秘感的城市。
不滅的夜色和喧囂的街道,與神奈川不同的景色,有著不同的硬朗氣息。
若說起冰帝學園,可能在東京活過一回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麼在冰帝學園中,又有誰是不得不提的呢?
校長?
不是。
董事?
不是
理事長?
不是不是!是跡部景吾嘛!
那跡部景吾是何許人?
問這個問題的人不是失憶後複蘇,就是剛從火星遷移到地球來
忍足侑士劍眉一挑,不屑一顧地說:整個冰帝學園,哪裏會與人不知道他跡部大少爺的?也許……也就隻有我能跟他與日月爭輝了吧?嗬嗬。
話音剛落,對話中的主人公立即丟了一記眼刀給他:忍足侑士你少給本大爺說閑話,以為自己是個什麼冰帝天才就可以不用聽課了嗎?啊嗯?
於是忍足同學便一連抱歉地轉過頭繼續談話前所做的事。
然而這樣一個萬眾矚目到與日月同輝的男人,他的一切一切,似乎如同命裏注定一樣,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改變了人生中的某一件事物。改變了的究竟是什麼,也許當事人也難以說清,隻不過,從此生命中多了一些無法被遺忘的東西罷了。
而命運這東西,他大爺從來都不信。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
高三這一年的最後一個情人節如約而至。所謂情人節,無非是女生送送巧克力男生收收巧克力的日子,沒什麼特別的。隻是冰帝的情人節卻不得不用一個誇張但卻妥帖的形容詞來形容,那就是——排山倒海……
……
冰帝學園頭頂的天空似乎變成了曖昧的粉紅色,空氣中彌漫著香甜的巧克力氣味,整個校園似乎都飄滿了粉紅色的泡沫。
跡部其實並不抱怨,更不想發脾氣。女生們有很多都等在這一天向心儀的男生表白,可是……
“忍足,如果你要本大爺像你一樣把這些堆得像山一樣高的巧克力吃光,本大爺就馬上死給你看!”
跡部景吾皺起眉,瞧向忍足的眼神帶著鄙夷與難以置信。有誰能相信,在冰帝人稱黑馬王子的忍足侑士就是麵前這個發絲淩亂、衣衫不整、連扣子都丟了兩個的人啊!天知道他剛剛從多少女人的包圍中衝出重圍。
忍足侑士習慣性地扶了一下鼻翼上的平光鏡,揚起一抹曖昧的弧度,“女生們精心準備好的禮物,怎麼能棄之不理呢?”說到這兒,他換上了一貫揶揄的語調說道:“倒是你,跡部,今天打算怎麼過?你應該不會去看電影約會什麼的吧?”
跡部聞言冷哼,投向忍足的目光多了幾分神秘,線條優美的唇線輕展開略略上揚的弧度,右眼下方點綴的淚痣給他整個人帶來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驕豔,整張臉美得驚人。“本大爺從不在這種無謂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忍足。”
忍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站起身向學生會辦公室的門口走去,突然頓住腳步,問道:“那跡部也從來都沒有寫過情書咯?”
原本是一句半開玩笑的話,忍足沒有料到,在這一刻竟然看到了跡部突然繃緊的身子,以及抬起頭來後,那雙藍得好似天空一般的瞳孔裏,掠過的一絲難以啟齒的情緒,也許是疼痛。當時的忍足這麼想。隻是短短的一瞬間,跡部變換回了往日的高傲笑容:“那種東西,本大爺頭昏了才會去寫!”
忍足看著跡部重新埋頭於桌子上的文件,輕輕走出了辦公室,笑得意味深長。
隨著忍足的離開,辦公室裏突然陷入一片寂靜,靜得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得到。
天邊是紫色與藍色交疊的天色,夜幕在逐漸降臨。
“情書”嗎……本大爺也許曾經寫過吧……可那不一定可以被稱為情書呢。
……
所謂人生,是一刻也不停地變化著的,就是肉體聲明的衰弱和靈魂生活的強化,擴大。
——托爾斯泰
有一個成語叫做潛移默化,有一個詞叫做改變,還有一個詞叫做後知後覺。
二月十四這天對櫻塚艾西來說與平常沒什麼不同。她一不會隨著其他女生一起親手做巧克力送給男生,也不會在人家的儲物櫃裏放粉紅色信封包裹的情書,也不會羞怯地對一個男生說“我喜歡你”。她向來都是獨斷獨行,從不隨波逐流。
拿著那封莫名的信,她的心緒卻久久無法平靜,暗綠色的瞳孔中還司有波光流動,她隱約感覺到這封信的重量,也許超過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愛與思念。久遠的思念。久到無法追溯。
下一個轉角處便是自家的二層住宅,正兀自一個人走著,在街道的一側突然出現了一個蠕動著的明物體——
艾西定睛一看,竟是一隻通體雪白的貴妃犬,站在雪地裏毛色幾乎與雪融為一體,隻有眼睛,黑珍珠似的閃閃發亮,並且這小東西正用一種好奇且友善的目光打量著她,可愛到讓人想上去輕輕地抱起它放在懷裏!
艾西綠色的瞳孔突然迸射出驚豔的神采,嘴角微微上挑,不單是因為這隻小狗的可愛與靈性,更是奇怪這附近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一隻看起來很高貴的狗。
艾西輕輕走了過去,蹲下,“小狗兒,你是從誰家跑出來的啊?”
剛說完,艾西立即閉上了嘴,她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大嘴巴,有誰會蹲在大街上跟一隻狗說話的啊!可真有夠笨的,這隻狗再怎麼有靈氣也不會開口對她講話的吧……
事實證明她的思想是正確的,因為這隻看上去很聰明但還是不懂人語的貴妃犬,看她的眼神裏又多了一絲疑惑。
正當她準備換個方式與狗溝通,並伸手想抱起它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男孩子變聲期時的公鴨嗓——
“快放開我家雪莉——!”
緊接著便聽到那隻白色的貴妃汪汪了兩聲,飛似的往她身後衝。
艾西反射性地彈跳起身,同時瞪大了眼睛忘向聲音的來源——
一個十三、四歲的銀發少年正將那隻叫雪莉的小貴妃抱在懷裏,無限溫柔地撫摩著它那身白色的皮毛。回到主人懷抱的貴妃哼哼了兩聲,便再也不看一眼愣在那裏的艾西了。
櫻塚艾西古怪一笑,心想她今天這是怎麼了,淨是碰到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正想著,那銀發少年突然開口,表情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臉上掛著冷笑,卻有一種無法用語言描繪的邪氣:“我家雪莉可不是誰都能抱的,大嬸!”
縱然她櫻塚艾西有很好的教養和定力,有冷漠又慵懶的外表和內心,有可以當這話耳旁風的自覺,可這句“大嬸”卻硬生生地釘在了心上……
艾西向後攏了攏垂直的黑發,嘴角向上挑起,微紅的麵頰,笑容和聲音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味道和慵懶:“小朋友,下次再見到我,記得要叫姐姐哦。”
銀發小子明顯是有些愣住了,傲然的笑容僵在臉上,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艾西看了他一眼,目光漸漸柔了下來,問道:“你該不會是新搬來的吧,以前沒在這一帶見過你。”
那隻一直窩在主人懷裏的雪莉像是應懂了她的話一般,從銀發少年懷裏一躍而下,向街道的轉角處跑去——
兩個人跟著小狗一路走著,竟一直走到了艾西的家。在掛著櫻塚門牌的房子旁邊,那幢一直空著的房子前,三兩個人忙忙碌碌地正在搬家。
此刻的艾西終於明白了,這個銀發小鬼竟然是今天才搬過來的新鄰居。
“大嬸,這就是我家!你家呢?”
艾西懶得再糾正他的稱呼,向旁邊自己家的房子一指。銀發小鬼眼睛一亮,笑說:“那今後作為鄰居,還請你多指教了,大嬸。”
艾西冷笑一聲,問道:“你的名字。”
銀發小子一揚下巴,聲音還是特有的沙啞:“佐治,仁王佐治!”
然後,櫻塚艾西便看到了隔壁鄰居家大門上掛著的門牌,赫然寫著“仁王”兩個大字。
……
不易被察覺的事並不代表它不會發生,就像現在的櫻塚艾西一樣,她並不知道即將見麵的人是誰,即將分離的人又是誰,以及那封寫著“天堂”的情書,究竟是寫給誰的,又寄給誰。
時間是水,緩緩流淌,不留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