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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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春雪奪過一人的刀直指著我,然後,簡單的說了一個字:“殺。”
撲哧,利器刺入肉體的鳴耳聲,痛,屁股很痛,摔在地上快開花了,我震驚地跌在地上看著白的將武器刺入黑的背後,幹淨利落。
春雪挽了個劍花將劍還入一白的鞘內。她瞥了一眼一地的死屍,嚴肅道:“擅離職守,該殺。”然後她走向我,扶起我道:“王爺受驚了。”
任由她將我扶起,看著她冷若冰霜的臉,我皺起眉頭,她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一地的死屍被白的自動拖出了屋,屋內落針可聞,她久久地注視著我,眼睛裏藏著莫名的光。
我受不了這種無言安靜的氣氛,於是吱嗚著問道:“春雪,你為什麼。。。。。。”
“春雪,你退下。”耳熟的聲音傳入屋內,本應該是走了的人又殺了一個回馬槍。
安子辰冷眼地站在門外,一張俊臉看不出喜怒哀樂。
春雪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後便退了出去。
正待問太子殿下所來有何貴幹,他已搶先一步道:“有些事不必要弄得太清楚,難得糊塗才是一種明智,這是子建常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
我還想說些什麼,卻一直被哽住了喉嚨,這安子辰究竟想幹什麼。
安子辰轉身背對著我,偏頭,露出一個冷硬的側麵,“八皇弟,跟為兄走一趟。”
他這句話的表麵意思似乎是暫時認同了我這個王爺身份,這人轉變得真快,明明不久前還說著要殺了我,我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他走了出去,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曲徑通幽,夜深人靜,兜兜轉轉來到一座假山前停住了腳步,看著他冷漠的背影,我滿臉疑惑地上前一步問道:“太子殿下,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他沒答,右手伸入假山上一處裝飾著蘭草的地方左右動作了一番。
吱呀輕響,被藤蔓包圍著的地方從中間開了一道口子,口子越來越大。隨即赫然出現一條隱約幽深的梯形彎路。
安子辰點了一個火摺子便提裙進了去,我合好驚訝的嘴巴,幾步跟了上去。
道路一直很窄,台階上長了些青苔,我因此摔了兩三跤,牆壁帶者濕氣,能聽到水滴聲。大約走了一刻鍾的時間,道路逐漸寬敞起來,一扇被長草遮蔽的半人高的橢圓形洞口出現在眼前,安子辰撥開茂密長草出了去,我也緊緊大步跟在他身後邁過洞口。
星隨平野闊,月湧大江流大楷就是說的現在這個情景。
平地上長的嫩綠小草有些枯黃,廖廖幾棵不知名的大樹巍然聳立著,已是深秋卻不見那一樹的綠葉有枯黃掉落的傾向。滿天繁星,近在咫尺,一伸手似乎就能抓到一大把。
安子辰找了塊較幹淨的地方坐了下去,我入鄉隨俗地坐下,離他大約有一個戒尺的距離。
幾隻黑毛的野貓閃著綠幽的眼在樹上,草叢來回嬉戲,毫不在意有外人進來打擾。風吹時,樹影搖曳,活潑的野貓竄上竄下的樂和著,忐忑的心情也因這無語和諧的氣氛化淡了去。
突然,安子辰說話了,“八皇弟,這九隻野貓是我在去年狩獵時撿到的,那時它們剛出生沒多久就沒了母貓照顧。”
我沒發問,靜靜臨聽他的一言一語。或許是玩笑開大了,有兩隻野貓打了起來,這一打便驚動了其它野貓,它們很快從四處奔了過去,圍成一團,竟齊齊攻擊一隻身材矮小的野貓。
我平生最看不慣的就是以多欺少,以大欺小。站起身就想跑過去幫忙。
“八皇弟。”安子辰叫住了我,我止步側身看著他,他垂了頭,拾起幾塊碎石,食指中指夾住,抬起頭明知故問地對我說:“八皇弟是要去幫忙麼?”
我點頭,他眼看著我道:“讓為兄幫幫皇弟如何。”他的手往野貓打架的方向輕輕一揮,幾聲淒厲的絕望聲驀地響起,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一隻隻野貓接連倒地。
“你!”我怒瞪著他,不敢相信他連親身養的東西都這樣毫不憐惜地舍了去。
安子辰神情默然,瞥了我一眼,不屑地笑道:“為兄不是已經幫忙了麼,八皇弟你怎麼看起來更加生氣了?”
看不慣他的殘忍手段,我大起膽子喝了他一句,“你不應該殺了它們。”
安子辰不以為然地挑挑眉,冷冷道:“竟敢當著主人的麵打架,如此不聽話的畜生難道不該殺?”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跟這種人講道理怕是講不通。忽然,一聲微弱的貓叫傳入耳中,我欣喜望去,從那堆貓屍中鑽出一隻存活的野貓來,我認得這隻,它就是那隻被圍攻的小野貓。
我輕手輕腳朝它走了過去,它已經被咬得遍體鱗傷,脫了好幾塊毛,我伸手想要去抱住它,誰知它還沒來得及站穩就倒了下去,再無聲息。月光下,它的脖子上赫然嵌了一粒碎石。
我握緊了拳頭,眼看著安子辰,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道:“你、這、個、混、蛋。”
安子辰也不惱,學著我的語氣笑道:“你、這、個、笨、蛋。”
我磨了磨牙,衝上前朝他欠扁的臉就是一拳,虎虎生風。
他輕而易舉地接住我的拳頭,一翻身,將我壓倒在草地上,微笑道:“它受了那麼重的傷是不可能單獨再活下去的,我隻是幫它解脫罷了。”
“隻要我把它帶回去治傷,它就不會有事!”我理直氣壯地扯著脖子吼了回去。
他忽然靠了下來,如此親近的距離讓我不適應,我哼了一聲把頭偏向一邊,他的聲音摩挲著我的耳膜,癢癢的,“哦,那你怎麼沒把它帶回去治傷呢?”
“你把它殺了,我還怎麼帶回去治傷!”我恨恨地道。
看著遠方泛起的魚肚白,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也就是說它的死是你造成的了,你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它,所以它才會被我給殺了。”
如醍醐灌頂,它的死是我造成的,我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它。我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想保護的東西。我也沒有保護好蓮初。我怎麼會這麼沒用?!
一道殘紅鋪灑而出,像洪水一樣漫過兩岸的平原。
“優勝劣淘,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隻有強者才能生存,如果想要繼續擁有景王這個身份,那麼就讓自己變強吧。”
他掐了一下我的臉,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感歎地道:“今天天氣真好啊。”
我問他:“怎麼不問我你的子建去哪了。”
他淡然地回答:“子建不是已經死了麼。”
我坐起身看著他整個人被染上的降紅道:“你就這麼確定他死了?不久前你還不是問我他在哪裏麼?”
他吐了一口氣,說:“你是借屍還魂吧。”
“你怎麼知道?”我驚訝得站起身。
他沉靜地道:“手,子建的右手腕有一個牙印,而你的手上也有這樣的牙印,但你的性格卻跟子建迥然不同,這就說明了你現在的身體是子建的,他死了,所以你的靈魂才能進了他的身。離魂這種事我從小就耳目有染。”
對他的細心觀察我倒是有幾分欣賞,現在,既然一切都已明了,我也不需要再多說什麼,隻是還有一個問題我得跟他說清楚。
“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主子,我讓你向西,你不能向東,否則,那幾隻野貓就是你的下場。”他高深莫測地朝我一笑,挑起我的幾根發絲道:“你不想放棄王爺的身份吧,為了你心裏的那個人。所以,乖乖聽我的話,懂麼?”
他眼一眯,稍微使力拽了一下我的頭發,我呻吟一聲,眉毛打了結。雖然我不他是怎麼知道我是為了那個人而。。。。。。但是我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暫且依他就是。
天邊,絳紫深紅,光彩陸離。蓮初,為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
四名精悍漢子,一色藍色短衫裝束,抬了張樣式古樸拙雅的榻轎,兩名氣質謫塵的窈窕女子一青一黃分別騎著白馬走在榻轎兩側。
榻轎四周都垂著厚厚玄紗,依稀見到裏麵一個朦朧的人影。
兩岸煙柳,一湖碧綠。
我換了嫁衣恢複男裝,出了布莊就看見這群招搖的人在大道上行走。
他們輕輕將榻轎停在了一家華麗的酒樓前。
兩名女子縱然躍馬,撩開玄紗。
從裏麵走出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頭帶白色鬥笠和麵紗。
秋風卷了葉子吹過,吹開了那麵紗的一角。
。。。。。。。。。
我站在柳樹下不知過了多久,他不就是昨晚那個紅衣少年麼。
好美,白天看起來更加美到了無法用詞語形容的程度。
隻是,那兩名女子口口聲聲的教主二字。感覺他們不是什麼名門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