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點背不能賴社會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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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秋離一直拉著我跑,一路上遇見了好幾撥的人。他一手護著我一手回擊,可人多了次數多了也難免力不從心。敵人的血在他的白衣上濺出了花,他的手臂也受了幾刀或者幾劍的傷。護著我的姿勢從拉扯變成了擁抱。我的頭被他死死的壓在懷裏,周圍殘破的景象一點也滲不盡我的眼睛裏,隻能聞見腥氣的血味,像極了當年做醫學實驗時那隻大出血的兔子的味。
    我的手環著林秋離的腰,突然不知誰的血濺了上來,滾燙。我抖了一下,然後又緊緊的攥住林秋離的背部的衣衫。他似乎感到了我的害怕,更緊的擁住了我,並沒空對我言語安慰,我也不敢打斷他,跟他說話。時間持續的長了,慢慢的神經也就放鬆了些。
    我一直不敢想到底是誰想要林秋離的命。老大說人在江湖飄,知道多了死的快。可我才剛出道啊,怎麼就要交代在這了。被林秋離護著什麼也不用幹,人一閑了就愛胡思亂想。會是他嗎?那位小少爺被追殺的景象還在眼前,我實在是沒辦法把這場安排和他聯係在一起。可不是他又能是誰呢,古代惡俗的情節還是有些現實依據的。我不知道那天我走後他一個人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副場景,一個人揮劍禦敵。一個人……一個人是不是會好些?
    “你…。你放開我吧。”我緊緊的靠著林秋離,連發出的聲音都有些悶悶的。血腥味已經掩蓋了他身上清涼的嫩竹味,他用抱著我的手摸了摸我的頭,複又環緊了我,劍氣開始毫無規律的四竄。師傅說用劍最忌劍心不穩,他一直最得意他的大弟子林秋離的心沉氣穩。可現在,林秋離,如果在這樣下去,我們必輸。
    他不說話,我得空又開始想那位紫衫少爺。如果他在,肯定會抽殺敵間隙狠狠的敲我的頭然後還會惡聲惡氣的說“爺我一世英名,怎能毀在你個蠢丫頭手裏,被江湖人說我丟下仆從逃命,我還混不混啦。你放心,爺我天縱英才,萬不能和你這個笨丫頭交代在一起!”想到這,我偷聲笑了一下,你不願意和我交代在一起你哥哥可是願意的很,到時候我還落了個你緋聞嫂子的名聲,看你怎麼辦!
    “春心?”林秋離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暗啞但依舊溫柔。“啊?”夜春心抬起頭來看著他,散發光澤的頭發蒙了暗暗的一層,臉上濺了很多血,不知有沒有他自己的。“拿著這個,順著大路直直的走就會到重華,找到林府把這個給管家,記得了嗎?”林秋離的語速有些快,伸手遞出一塊羊脂玉佩,輕輕的笑了笑又揉了揉夜春心的頭頂,“記得要來救我啊。”。
    夜春心沒有接,還是直盯盯的看著林秋離的臉,然後伸出了手,撥開了林秋離粘在臉上的碎發。林秋離愣了愣,把玉佩直接塞到了夜春心的手裏,緊緊的捏住,“一直往家跑,別回頭,要快點跑啊!”
    夜春心“噗”的笑了出來,又拉住了那雙準備要放開自己的手,心想“這兩人還真不虧是兄弟,這種時候交代的話都是一樣的。”她踮起腳尖,努力夠到了林秋離的頭頂,用手使勁揉了揉,“記得要來救我啊。”沒頭沒腦的交代完這句話,夜春心順著小路就跑了過去。等林秋離反應過來她已經跑出十丈外了,又停了下來,回過頭,衝著這邊大喊“一直往家跑,別回頭,要快點跑啊!”然後一眨眼,那個身影就沒在了小路的林子裏。林秋離傻了,他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聽見後麵的噪雜的人聲後一狠心順著大路也運起輕功飛奔了去。
    夜春心邊跑邊想,這次我可千萬不能拖人後腿,好歹也是天門出來的,在像上次一樣被人護著,那回去又要被老大念叨。賭一次吧,易弦,保佑我吧。這次我賭小路。拐了幾個彎,見著周圍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夜春心笑了,媚眼兒彎彎,她抬頭看了看太陽。舉起了林秋離給她的那塊玉佩對著太陽,上麵雕著一朵桃花,中間有個“秋”字,玉質溫潤,把陽光都映襯的柔了許多。!她左手拿著玉佩,右手藏在身後暗隱了五根梅花針,“恩,不錯,這玉佩挺值錢的,你們也想要麼?”
    林秋林到了重華城,直接推門入府,對下人的招呼視而不見,直直往大廳走去,隱隱卻帶有了跑的趨勢。“嘭”的一聲推開了門屋門,一眼過去看見夜錦瑟和姚墨瀲正在喝茶。夜錦瑟站起來往林秋離後麵看了一下,緩步堅定的移到林秋離的麵前,閉了閉眼睛。
    “錦瑟,你先別急,說不準春心走叉了,一會…”“命!都是命!”姚墨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夜錦瑟尖利的聲音生生的斷了開來。夜錦瑟回頭看了姚墨瀲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氣,跑了出去。“錦瑟!”姚墨瀲也追她而去,與林秋離擦肩而過時頓了一下,終究什麼也沒說…。。
    林秋離坐在大堂,看著外麵夜空。下人已經第三次上來請飯了,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大家私底下都說他們的主子肯定在思考什麼良謀優策,其實,他根本什麼也沒想,腦袋裏一片空白。他想想象那些人發現夜春心是易弦的人而對她彬彬有禮奉為上賓,他想想象這個局根本就是夜春心和易弦聯手設置的,他想想象夜春心正躲在暗處謀劃另一場暗殺所以才沒回來。可,他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出來。硬硬的想了半天都是那天夜春心努力揉著自己的頭頂讓自己一路快跑,或者還有最後的那個回眸。再想就隻有那天晚上她站在橋上遠望回憶她的家鄉,臉上呈現著那樣暗沉的笑容。
    “你,太過了…。”林秋離尋聲抬眼,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姚墨瀲已經坐在了他的旁邊,也發現太陽又再次高高升起。他什麼也沒說,也不知道要跟姚墨瀲說什麼。“春心,沒找到!”林秋離聽完這句話幾乎要跳起來,回身盯著姚墨瀲。“我把錦瑟打昏了拖回來的,我怕她也撐不住,不論怎樣,以後的日子還是得過吧。”姚墨瀲低頭玩弄著手上的玉笛,“其實夜春心她真的是想救你,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姚墨瀲說完擲了張紙到林秋離的麵前。林秋離轉眼看見“茉清派”三個字,那是自己中毒前滅掉的一個門派,也是因為這個門派才中了毒回了天門。“如果易弦參與了,也就僅僅是放了條消息出去,隻是他肯定沒想到會連帶春心,真真的是命運弄人…。。”姚墨瀲說完便走了出去。林秋離輕輕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微翹的嘴邊不知道是在笑春心,還是笑自己,亦或是笑命運。
    “夜大人,殿下在等你。”溫順的聲音不高不低的把正在發呆的夜華年喚了回來。她點了點頭,走到了前麵。今天心裏總是空空的難受,哪出了問題,卻總也想不明白,剛易弦差人過來叫,自己的思想卻總是四散,根本集中不起來。夜華年又停下看了看天,便急步走上了台階準備去見易弦。“都是一些蠢材,這樣都抓不到人!”剛走到門口,華年發現屋裏有人。她停了停,想等人出來了再進去。“華年啊,你進來吧。”易弦招呼著。“殿下。。”華年施禮。“客氣什麼,這個是茉清那邊的人。”易弦瞟了一眼跪在那的人,順便拉起了行禮的華年。
    “怎麼,事情不順利?那天不是剛把林蕭讓的信息傳給你了麼。”華年看著易弦問。“是啊,好不容易趁他剛解毒武功隻有六分而他又是一個人回府的時候,爺我大發慈悲放了條消息給他們,讓他們報仇雪恨。這些人居然讓人給跑了!連姚墨瀲都被給衝散了你們都抓不住他!還有臉來給爺彙報!”易弦越說越氣,簡直要跳腳了,地下跪著的那個更是嚇的渾身抖的跟篩子一樣。華年像是抓住了點什麼頭緒,卻又恍恍惚惚的拎不清,她搖了搖頭,效果不大。“華年,身子不舒服麼,沒休息好?還是病了?請禦醫來瞧瞧吧。”易弦把華年扶著坐下。“不用了,我沒事,還是先問問情況吧。”華年靠坐在椅子上,真就覺得有些累了,拿起剛送進來的茶準備提提神。
    “說吧!”易弦一甩手也坐在了上座。“是。殿下…。。”篩子繼續答話,“本來快抓到了,結果他真跟不要命了一樣抵抗,還一個勁的護著個好像不怎麼會武功的小丫頭,殿下又交代不讓傷他性命,所以…。所以…。”“所以讓人跑了你們還有理了是吧!”“不過殿下,我們抓住了那個小丫頭,我們還可以用那個丫頭引林秋離出來。”“哼!你當我哥那麼傻啊,還會給你第二次的機會!”“可是那個丫頭手裏還有林秋離的玉佩,而且一路上林秋離把那個丫頭護的緊緊的,怕是什麼重要的人吧。”“那個丫頭要是真重要,林秋離就不會把她一個人扔下了。”“他們應該是在岔口分開跑的。可能是林秋離推斷小路比較安全所以讓她去的小路,剛好碰上我們的埋伏,所以給抓了。”聽到這,華年突然站了起來,握著茶杯的手微細的顫動。易弦並沒有發覺華年的異常,因為他在跑神想一個人,想當初和他分開走的那個人,他笑了,連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篩子也看出來他的主子現在很高興,他想將功贖罪的機會來了,主子肯定很滿意自己的這個主意,“殿下,這次我們一定成功!”篩子表了決心。易弦被從對春心的思念中叫了出來,看著麵前跪的那個人,迅速又冷了臉,“行了,下去吧。”篩子剛退到門外。易弦看著華年問“你覺得可能性多大?”華年僵直的扭過了頭看著易弦並沒接答,易弦想著可能是她也拿不準,便自己答著“我覺得根本沒什麼可能性!真要護的厲害就應該讓她走大路,”說到這,易弦歡快的搖了幾下扇子,然後又冷靜了下來,接著說“所以,那個小丫頭肯定是他一開始就想好要用來犧牲的。”
    華年的杯子突然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很多片。她急速的跑到門口,打開殿門。衝著外麵大喊“來人啊!把剛才走的那個人給我叫回來,快點!慢一刻我要了你們的命!”易弦皺了皺眉頭,華年在宮裏一向溫雅,對誰都不卑不亢的人緣很是好,今天這是怎麼了?!人又被叫了回來,華年用抖的不成樣子的手指著他,“你,你說,那個女孩子現在在哪?”篩子一臉詫異,順呆呆的回答“在牢裏壓著。”“那她現在怎麼樣了?”易弦見華年抖的幾乎說不出話,便接著問。“可能,還好!”“什麼叫可能還好?!”易弦皺著眉頭。“因為死傷在林秋離手下的兄弟太多了,大家實在是氣憤不過,所以…。。”篩子又跪了下去。“抓不住林秋離,就對個女孩子用刑,你們也就這點本事了?!”易弦語氣冷了下去,心裏有說不清的煩躁翻滾著,“滾下去吧!別在這給爺丟人顯眼了!至於刑法,你還是給爺省省吧!”
    華年慔的坐了下去,麵無表情。易弦慌了神,“華年,華年你怎麼了?”
    夜華年瞪大了眼睛,淚水卻突然奔湧而出,從兩邊臉頰汩汩流下,一滴一滴的順著下巴滴在那身華服上,印濕了一片。“華年,你怎麼了?”易弦想抹去華年臉上的淚,卻發現他的手都被打濕了,可淚還有很多。
    “你在說什麼?”易弦發現華年的嘴在動,卻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他湊了上去,聽見華年隻是不停的在重複一句話,“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你錯什麼了?”易弦急切的問,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是我害了她,是我親手害了她。”華年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流的更快了。
    “你,害了誰?”易弦僵住了。
    “春心!他們抓住的是春心!”華年聲嘶力竭的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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