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30 做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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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好不容易看見了左雲天的身影,我漸漸放慢了腳步,見到他把譚香兒抱進了自己的房間,我的心在這一刻停止了。
“來人,快去叫大夫!”一聲怒吼從裏麵傳了出來,接著就有十多個人進進出出,我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切,他真的很關心她,鼻子酸酸的,心裏百感交集,他找到了幸福,我應該高興啊,這是高興的淚水吧!是吧……
整理好情緒,拿掉包紮在手上的布,我裝作悠然的踱過去,這是我第一次進左雲天的房間,然而,我卻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關心他房裏的布置,我告誡自己,不能心軟。
我假意悠閑的靠在門框上,淡然的看著一切,直到左雲天發現我的存在,他的發還在滴水,衣服還黏在身上,顯然還沒有替自己擦拭過,我一臉平靜的看著他,心裏卻波濤洶湧,他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自己?
“你來幹什麼?”他又恢複成以前那個冷漠的左雲天了。
心裏像在被幾萬根針在刺,好痛!
雖不忍心,但我卻麵帶笑容,想著電視劇裏壞女人的台詞。
“隻不過是和她開個玩笑嘛!”我無所謂的笑笑,“誰知道她不會遊泳啊?!”原諒我這樣說,請你相信,這些話,都不是我出自內心的!
“玩笑?你的玩笑會害死她!”他一把把我拉出門外,對我咆哮。
我的心一震,藍雪,這不是你要的效果嗎?再努力一下,他就會對你死心了!
“她現在又沒有死!”我任性的衝他吼回去,我知道我現在所說的會讓他心寒,讓他失望,但即使是這樣,我還是要繼續下去。
他抓住我的手,“你怎麼變成這樣?”他的眼裏出現了我看不懂的東西……
對,左雲天,就是這樣,你要徹底對我失望,我是個壞女人,不要對我留有期待,那隻會給你的將來帶來更多的悔恨,如果是那樣,那麼,現在你就恨我吧!
“變成什麼樣?我本來就是這樣,我恨她,恨她吸引了你所有的視線,在你的眼裏隻有她一個!我得不到你,那麼,她也別想!”我低頭看了看他抓著我的手,頭發因為我的動作而遮住了我的眼睛,用力眨掉眼睛裏的淚水,重新抬起頭時,我掛著嘲諷的笑看著他,“怎麼?很失望吧?!”我不想這樣的,可是我不得不這麼做。
“你說的,都是,都是真的嗎?”他不可置信的瞪著我,手上的力道也不由的加大。
“實話告訴你吧左雲天,我隻是看在你是王爺的份兒上才接近你的,如果你沒有王爺的身份,我是一眼都不會瞧你的!我的目的是王妃這個寶座!聽明白了?!”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冷漠的看著他,他的眼裏滿是寒霜,看得我不由的害怕。
“我真是瞎了眼!”他揚起了手。
他要打我嗎?
他的手落下了,我閉上眼,許久,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光顧到我的臉上。
“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我睜開眼,他背對著我,聲音像是北極的寒風一般刺骨,他不想再看見我了,看著他的背很久,我轉過身,“站住!”
“還有什麼事嗎?”我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眼中的淚已經順著臉頰滑下。
“不準再傷害香兒,否則,我絕不會饒過你!”
“哈哈哈……”我抬起頭狂笑起來,眼淚卻愈流愈多,我抬起手擦掉眼淚,轉過身看著他,仿佛聽見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似的,臉上還殘留著淚痕,“左雲天,你看看我臉上的淚痕,你知道你說了多麼可笑的笑話嗎?”我指著臉上的淚痕,用壞女人的口吻說道,“譚香兒算什麼東西?她在你的眼裏是寶貝,但在我眼裏,她什麼都不是!現在我已經找到比你更好的男人了,用得著再接近她嗎?”
他一個箭步衝過來,鉗住我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我,“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你為什麼會是這種女人?為什麼欺騙我?!”到了最後,他幾乎是用吼的了,他的心已經被我傷的支離破碎了,現在的他,眼裏滿是熊熊燃燒的烈火,足以把我燒為灰燼!
“那隻能說你太笨了!這一切的一切隻是我為了達到目的而演出的一場戲而已,如今既然你還是放不下她,那我也沒必要繼續演下去了!”為了加強真實性,我刻意忽略掉他眼裏的傷痛,接著說,“譚香兒也隻是我的一顆棋子而已,沒想到她這麼蠢!”
他收緊了手上的力量,“放開,你弄疼我了!”
“疼?!”他輕蔑的說道,“你這種女人也會知道疼?”
我這種女人?!
是啊,在他的心目中,我是個壞心的女人,我的形象已經和譚香兒相去甚遠了,在他眼裏,我不再是那個單純、沒有心機的藍雪了,而是現在這個表裏不一、貪慕虛榮的女人!
“我就是個壞女人!怎麼樣?”我挑釁著他的耐性,“心疼她了?記住!她是因為你才這樣的!”對她好對她好!知道嗎?
你要記住,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所以,你一定會好好的保護她,也許,這也是你對她前世的補償吧?
他鬆開了手,兩眼沒有了以往了神采,隻是一潭死水,他往後退了兩步,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是我,原來是我!”
“就是你!”我看著他,突然好像飛奔入他的懷抱,告訴他,我是很愛他的,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前功盡棄,於是我狠下心,在他的傷口上撒上致命的鹽巴,“以前的你,根本沒有看過她一眼,現在,她卻為了你而溺水,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在心裏呐喊著,一千個、一萬個對不起,但是,即使你會怨恨我一輩子,我也要這麼做,我並不後悔會演變到現在的地步,如果今世你可以和譚香兒順利的成為夫妻,我又可以順順利利的度過十八歲,那麼,你的詛咒就可以破解了吧?今天的一切換來你今後生生世世的幸福,我想,是值得的!
就算不原諒我也沒有關係,隻要你幸福……
垂下眼簾,我忍住心裏的悲切,是該退場的時候了,夢也已經醒了,留在這裏,也隻是增加傷感。
走離他的庭院,就像預告著我即將走出他的生命,永遠都不能再回頭了!
直到離開他的庭院夠遠了,我才停下,“嗚嗚嗚~”忍著的淚水,沒預警的,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離開了,我真的離開他了!真的不能回頭了!
我隻能為你做這麼多了,你一定要幸福啊!
“小雪!”伊蕭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
“伊蕭?!”
她怎麼會在這裏?
“傻小雪!”她推了我一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說自己?難道,難道為了左雲天,你,你就可以這麼詆毀自己嗎?”說道最後,她都已經哽咽了,“說我是傻子,我看你藍雪才是徹頭徹尾的大傻子!”她捂住嘴,轉過身。
“伊蕭,或許你覺得,我這麼做很傻,但我已經這麼做了,就讓他這麼認為,好嗎?很多事並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明白的,我保證,終有一天,我會全都告訴你的,是的,原本以為我是喜歡他的,但,剛才我卻發現,我已經愛他愛得入了骨髓了!”
“小雪,你這麼做,他知道嗎?他隻會和譚香兒結婚!而你呢?卻隻能和自己不愛的人度過一生!他可以幸福,你呢?”伊蕭正眼看著我,眼裏滿是心疼,她不明白我為何要如此!
“我也可以幸福啊!我也可以和江俊過的幸福!雖然我的心裏住了一個人,但那絲毫不影響我和他的生活,我會盡力補償他,用我一生的時間來補償,來陪伴他!”
“小雪,你真的願意嗎?”
“是的!我願意!”
她抱著我,“為什麼一直要委屈自己?江俊雖是個好選擇,但你離開左雲天,真的不會後悔?!”
我感覺到了勁間的濕潤,我有些慌張了,伊蕭從來沒有留過眼淚,即使是小時候被欺負,她也是倔強的不肯低頭,“伊蕭,你哭了嗎?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都亂了!”我也跟著哭了起來,我感到無助,也感到悲哀,我反手抱住她的腰,像要給她一些安慰。
我就這樣和她抱著,很久很久……
“小雪,以後別這樣了,凡事都為自己多想想!知道嗎?!”她擦掉我臉上的眼淚,“眼淚不要多流,要為自己心愛的人流,不要白白浪費了!”
“嗯!我會聽你的,以後,我一定多為自己想,絕不輕易的哭了!我會變的堅強,誰也別想再欺負我了!”我像是在發誓一樣,“伊蕭,也答應我的請求,好嗎?”
“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她還是像以往一樣寵著我,愛著我。
“史毅奎是個好人,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你也喜歡他吧?不要輕易把他放走哦!還有,不要把真相告訴左雲天,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好嗎?”
“好吧,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但你自有道理,我也相信你會告訴我一切的真相!”她深吸一口氣,“好啦!我們走吧!你明天就要走了,今晚好好休息,東西我已經叫徐羽飛讓人搬回四合院了,我們也回家吧!”
回家?!
我喜歡這個詞兒,我累了,家,才是我的棲身之所,隻有它才能給我溫暖,家!多溫馨的詞啊!
回到四合院,回到屬於我和伊蕭、徐羽飛的小家,使我感到特別溫馨,隨即又流露出一股悲傷。
“怎麼了?!”伊蕭見我悶悶不樂,有些不解,“哦,我知道了,你舍不得我們了吧?!”她恍然道。
“明天又要離開了,還真是有些不真實的感覺!”經過了這麼多,我寧願一切都是夢,但是眼前的擺設卻又是真實的存在著。
“如果你不願意,我去和江俊說,讓他一個人回去!”她半認真半開玩笑。
“不,決定了的事怎麼能反悔呢?”
“別這麼認真嘛!我開玩笑呢!”
“江俊?”我往外望去,正巧看見江俊走來。
“江俊來了?消息這麼快哦?!”伊蕭見到江俊就調笑道。
“聽說雪兒回來了,就過來看看!”江俊看著我,他有些瘦了。
“那你們慢聊,我先走了!”伊蕭衝我眨了眨眼,便走出房間去了。
我看著江俊,江俊也看著,我們就這麼對望著,我不知道要開口說些什麼,我想,他一定有很多的疑問吧?這些天,他也一定忍受著煎熬,想著我和左雲天有沒有發生什麼事,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忍住沒有來質問我。
這就是江俊,處處的為我著想,自己卻獨自在暗處默默承受……而我呢?我卻對他做了什麼?隻是一味的為了另外一個男人,我不由的痛恨自己,我從來沒有打算要傷害任何一個人,卻在不知不覺中,把最關心自己,最愛護自己,最寵愛自己的人,一個個的傷的體無完膚……
“你瘦了!”也憔悴了好多!
“這表明,你還是關心我的!”他柔柔的摟過我的肩,好寬厚的臂彎!
可是這使我有罪惡感,我的心裏還有左雲天,而這臂彎的主人卻也明了,“不,江俊,不要對我這麼好,我,一點兒都不值得!”我想掙開他的懷抱,如此溫暖的懷抱不適合我這種人,他要守護的,是一個內心純潔,真心愛他的人,可我,不是!
“笨雪兒!記得我說過,我的心隻為你而敞開,你不記得了嗎?”他有些慍怒,雙臂更加用力的纏住我的身體,讓我隻好乖乖的呆在他的懷裏,“如果你離開了,就代表你把我的心帶走了,叫我怎麼活呢?!”他的聲音在顫抖,我能感覺到他的無助和恐懼,現在的他,比一個剛出世的小嬰兒還要脆弱。
“……那,我就一直呆在這裏,讓你活下去!”我覆上他的胸膛,仿佛這樣就可以使他有活下去的動力。
此刻的我隻感到平靜,隻要和江俊在一起,我就會有這種心平氣和,就像有無數的雲彩把我包圍著,飄飄然的樣子,什麼事都不用想,隻要他這樣抱著我,我就能感到有一股無形的暖流流過我的四肢,達到我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