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悶雷之後，下起了暴雨。
    一輛全球限量的黑色豪華BENZ，在雨中緩緩行駛。
    順著環形的公路，車開到了山頂的慈心福利院。
    福利院的門口，張院長已撐著傘在等待了。看到車迎麵而來，她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車在門口停了下來，前座的保鏢馬上下來，訓練有素地為後座的人開門。
    一個挺拔的身軀沉穩地下車，立在黑色大傘之下。
    那個男人極年輕與英俊，黑色長褲和襯衫襯托出了他貴族般的氣質，修長的手指上燃著一根煙，渾身散發著慵懶卻陰鬱的氣息。
    "歡迎季先生。”院長誠惶誠恐地問好。
    “張院長，你好。”季臣薄薄的唇邊勾起一絲迷人的笑。拿著煙的手剛一示意，身後的一個保鏢便伸出一隻手到他麵前，“滋”的一聲，他隨意地在那隻手上按熄了手中的煙。空氣中漂浮著一種皮膚燒焦的異味，那保鏢卻依然沒有表情地微垂著頭，仿佛感覺不到半點疼痛。
    張院長偷偷瞟見了這一動作，暗中哆嗦了一下，卻還是滿臉帶著討好的笑，聲音卻止不住開始顫抖：“季先生交代的事，我們都安排好了，請季先生跟我來。”
    張院長將他們帶到一個房間前，通過玻璃窗可以看到裏麵有十幾個六七歲的孩子玩耍，房間裏溫暖而歡樂，似乎與潮濕寒冷的外麵隔絕了。
    “符合季先生所說的條件的孩子，都在裏麵了。”
    季臣掃過那一張張童稚美麗，帶著笑容的小臉，眼睛裏一直是一片冷漠。
    “就這些了？”
    “這……”張院長略略遲疑了下，似乎有什麼忘記了，又努力在腦海裏搜索了一遍，確定真的沒有遺漏了，便答道：“是的。”
    低沉的聲音吐出三個字：“可惜了。”
    張院長一愣，忙問：“季先生挑不到一個滿意的嗎？這些都是慈愛福利院裏最可愛最討人喜歡的孩子呀！”
    聽到院長的話，俊美的臉挑起一絲諷刺與不屑。
    最可愛？最討人喜歡？多麼該死的兩個形容詞，讓他有點反胃了。
    “走吧。”感到有些無趣，對身後兩個跟隨的保鏢下了命令。
    看到季臣轉身離開，張院長顧不得撐傘了，忙跟在他後麵走到雨裏，一邊追一邊試探地問：“那季先生說要捐助福利院的事？”
    “你的福利院裏既然沒有我想要的，捐助的事自然是取消了。”
    “可是季先生——如果沒有您的捐助，這些可憐的孩子就要無家可歸了！”張院長著急地說著，希望能以這個理由來打動他。福利院已經背了一身的外債，資金也嚴重不足，如果再沒有好心的人發出善舉，慈心福利院隻能關門，這些沒父沒母的孩子，將會連最後一個棲身場所都沒有！
    季臣偏過頭看她，溫柔的聲音說著冷酷的話：“哦？那又關我什麼事？”
    張院長呆呆看著他，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就在這時，季臣的腳步卻慢慢停了下來，銳利的眼睛鎖住前方。
    張院長疑惑地順著他的眼神看去。
    那是福利院裏的小樂園，因為下雨而格外冷清。在瓢潑大雨之中，卻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蹺蹺板的一頭，另一頭放著一個髒兮兮的布娃娃，顯得格外孤單。
    那張瓷娃娃一樣的臉蛋被雨淋得慘白，她一直呆呆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季臣看了很久，唇邊帶著滿意的笑，終於開口：“張院長，明天我會撥三百萬到福利院的帳號裏。”
    張院長驚訝地看著他，遲疑問道：“季先生的意思是……要收養這個女孩？”
    “恩。”
    張院長不明白為什麼季臣放著那麼多懂事可愛的孩子不要，偏偏要選擇這個。這是個很不討人喜歡的孩子，從三年前來的時候就不喜歡笑，不喜歡說話，福利院裏的其他孩子，甚至那些看護也都不喜歡她。
    她就像是一個被人遺棄了的玩具一樣，一直被人忽略掉。
    “那……好吧，請季先生跟我去辦公室辦收養手續。”
    “好。”
    季辰徑自走到蹺蹺板前，抱起了那個小女孩。濕漉漉的小身體在他懷裏微微顫著抖，看著那雙大眼睛裏閃過的驚異與防備，他低沉地笑了。
    “乖。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