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踏莎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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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不要——滾開——滾——”尖叫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如此悲涼!如此絕望!
淚水傾瀉而出,我哭求道:“求求你,放過我吧!求你……”
“放過你?笑話!”惡魔一樣的臉孔逐漸放大在我的眼前,那種貪婪的目光,是凶媚動物饑餓的目光,是喪心病狂的瘋子發狂的目光……
絡腮胡大漢把我推倒在地,我立馬爬起來,轉身就跑……然而,尚未跑出兩步,整個身子重又被他硬生生地扯住,瞬間壓倒在地。
龐大的身軀壓在我的身上,重得我無法喘氣,氣息越加急促;他無恥的嘴臉讓人非常厭惡,狠戾、可怕的臉孔映現在我的眼中、腦海中,牢牢的揮之不去……
他地咒罵一聲:“人兒,乖乖地讓爺消受消受,我會好好待你的……”
他迫不及待地低下頭,啃噬著我的臉頰、脖頸、胸口,熱氣噴濺在涼滑的肌膚上,烙上鮮紅的恥辱印記……
我狂烈地掙紮著,用盡氣力打他、推他,卻無法撼動他一分一毫:“不要——不——”
他抓住我的兩隻手腕,高高地扣在頭頂……完了……手腳無力,渾身綿軟……一切都是臭烘烘的,一切都是冰寒的……整片墨綠的樹林在旋轉,越來越快,燦爛的陽光也在旋轉,那麼迅急……仿佛我自己在跳舞,雲海無邊,星月暗淡無光,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燈籠已經熄滅……天黑了,天地間霧氣彌漫,一切的一切都是渺茫,都是死寂……
爹爹——娘親——西寧哥哥——表哥——
對不起,阿漫不能與你們告別了,原諒我……
“端木!端木……”
有人在叫我麼?是誰?為何抓著我的手?對,是那個劫匪……不,不要碰我……我拍打著他,用盡僅存的力氣推開他,扯開喉嚨大聲哭喊:“不要碰我——滾——滾開——放開我——”
他抓住我的手,在我耳邊大吼:“是我!是我!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睜開眼睛——”
這個聲音不是絡腮胡大漢,他是誰?怎麼……有點熟悉……沉穩有力……甚為獨特……
是他嗎?他怎會在此?
我不再掙紮,緩緩睜開眼睛,顫著黑睫,慌慌地看向眼前之人——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惶急的臉龐,一張隱隱閃現傲的俊臉。
他,正是唐抒陽!
他扶我起身,深黯的眸中風雲流散,溢滿了擔憂之:“不要怕,他已經死了,不會再傷害你了!”
腦中回蕩著那個絡腮胡劫匪貪婪的目光、醜陋的嘴臉、惡魔般的笑,越來越清晰,如在眼前,仿佛仍然壓在我身上……腦中奔騰的是方才恥辱的情景,天啊,那種恥辱……教我如何見人?
我蒙住臉龐,再也控製不住眉眼中滾蕩的淚意:“他——他——他好可怕——好可怕——我沒臉見人了——”
“我在,我在,不要怕!”唐抒陽一把摟住我的肩背,手掌摩挲著我散亂的黑發,任憑我淚如雨下:“假若他真對你……我一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我一怔,一邊抽噎著,一邊體味著:他冷硬的話語彌漫著滾滾的硝煙,又如寒冬的冰錐、砭人刺骨。
此刻,他怎會在此?他不是在洛都嗎?他的語氣為何……陰沉得嚇人?
如果不是他,今日,我便……再也不是從前的端木情!一想到此,我控製不住的渾身顫抖,從內心深處擴散的驚懼蔓延到四肢百骸,抽鞭著身軀上每一處的細微感覺……
唐抒陽脫下黑外袍,胡亂地裹在我露的身上,緊迫地抱著我,越來越緊密,憐愛的音低沉渾厚:“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他並不見得是一個剛正的好人,卻多次救我、幫我……多麼希望,這個溫暖的懷抱是西寧懷宇,而此時此地,這個寬厚的懷抱,是我唯一的依靠與信賴。
激烈地掙紮之後,我昏迷過去,許是過度疲累與驚嚇導致的吧。恰巧,唐抒陽及時趕到,殺了幾個劫匪。轉首看去,不遠處的草地上,絡腮胡大漢橫躺在地上,脖頸處流溢出赤紅的血,彙聚成草地上的一汪,觸目驚心。
脖頸處的那道致命傷口,一定是唐抒陽留下的。我似乎聞到了濃濃的血腥之氣,展眸望去,一幫劫匪已然躺倒在地,鮮血橫流,再也無法醒來。方才的激戰,該是多麼凶險!能夠以一己之力打敗一幫殺人不眨眼的劫匪,且速戰速決,由此看來,唐抒陽的身手深不可測嗬!
“呀,陸和楓兒呢?”我著急地問道,抬首望向四處,樹林裏卻是一個人影也無,隻有陽光緩緩的浮動。
唐抒陽扶我站起來,幫吸緊外袍,溫豪:“把袍子拉好,別著涼了!他們沒事,西寧夫人也暈過去了,小可正照顧她,楓兒已經醒了,無需擔心。”
我擦拭著臉上的淚痕,問道:“他們在哪兒?”
“都在車廂裏!”他溫耗臉乍然而變,冷硬的臉孔威嚴地一抽,“我跟你說過了,道上很多凶險,你偏偏不聽,你看,方才……如不是我及時趕到……”
我不動聲地截斷他的話語,堅定地看著他:“唐老板無需勸我,雖然你救我多次,我也很感激,然而,一旦決定的事兒,我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他微微一愣,慨然一歎:“你一個小小子,為何如此固執呢?”他的黑眸中光稍稍暗淡,“算了,我也不責備你了——”
“殺——殺——殺”
“得——得——得”
寧靜的樹林,明媚的午後,一陣瘋狂的叫囂聲與馬蹄聲遠遠地傳來,由遠而近,驚天動地,直要震懾我的氣息。渺小的黑影漸漸趨近,凶狠的臉孔漸漸清晰……
我攀住他的手臂,驚顫道:“怎麼辦?好像有很多人,劫匪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唐抒陽眉峰緊抽,傲然的眸中攏聚起一股凜冽的殺氣:“速度還真快!看來,今兒我要大開殺戒了。”他扣住我細弱的肩膀,眸中掠起一抹自信的光,冉冉流動,“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放開我,氣度傲岸地迎上前去,恰時,二三十個劫匪浩浩蕩蕩地衝湧而來,如風如電,氣勢洶洶地雄立於樹林中,兩行排開,陣仗迫人。
正中央的一個大漢應該是劫匪的首領,左臉上橫亙著兩道刀疤,猶顯得可怕,見之刺目驚心;他指著唐抒陽,狂傲地叫囂道:“你就是殺我兄弟之人?”
唐抒陽微微一笑,直言不諱地答道:“正是!”
刀疤首領見他毫無懼,稍稍一驚,諷刺道:“好!是一條好漢!卻要死在我的刀下,可惜啊——”
“廢話少說,想要送死的,就上吧!”唐抒陽激將道,眯緊冷眸,兀自盯著前方的劫匪,對我道,“刀劍無眼,你退遠一點兒!”
“你小心點兒!”我往後退了幾步,心口猛然揪緊。
尖銳的一聲嘶叫,唐抒陽從腰間抽出一把精鋼軟劍,劍身薄削,劍光霜寒,真真兒一劍光寒十四州。他朝他們勾勾手,以絕對的自信與藐署懾他們,激起他們的鬥誌,擾亂他們的心神……
二三十個劫匪圍成一個圓圈,輪流攻擊,唐抒陽挺拔的身影騰挪跳躍,快速閃身於各個劫匪的刀光劍影之中。驟然間,樹林裏風雲變,耀眼的光影一如寒冬的大雪紛飛、瀟瀟飄灑,四處濺落;刺目的殺氣有如盛夏的狂風驟雨、漫天縱橫,瘋狂叫囂。
殺聲動地,刀劍的激蕩之聲直裂雲霄。
唐抒陽閃動的身影甚是詭異,迅捷得猶如飄忽的幽靈,在密不透風的刀劍攻擊之中身輕如燕、力卷財;柔若無骨的的軟劍靈敏地出擊,仿佛吐著火信子的毒蛇,給予敵人見血封喉的致命一擊。翻飛的腿影踢向敵人的腹部、首部,夾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仿佛驚濤拍岸、風雪狂卷,踢飛了數道黑人影……
瞬間,唐抒陽抖動著軟劍,交織出密集的銀光影,於驟然大盛的寒芒之中倏然刺向敵人的脖頸,一一橫掃而過……數聲慘叫,幾個劫匪斃命倒地,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惟有脖頸處一道細細的口子。
血腥的氣味逐漸深濃,非常嗆鼻,我捂住口鼻,驚凝著眉眼,看著唐抒陽絕頂的身手。雖是有所猜測,仍是沒有料到,他的身手如此登峰造極!
一個劫匪疑惑道:“大哥,莫非他所使的就是江湖上絕跡三十年的劍客冰寒老人的‘冰寒索魂’?”
“算你們識貨!死在我的劍下,也不辱沒了你們!”唐抒陽冷勾唇角,輕蔑一笑。
冰寒索魂?殺人的絕頂武功?我聞所未聞……洛都巨富唐抒陽,身懷絕世武功,詭異得讓人震撼!恐怕知道的人極少極少!
大半劫匪已經死於唐抒陽的軟劍之下,隻餘三四個仍自困獸一樣地圍攻。突然,一匹駿馬朝我狂奔而來,馬背上是凶相畢露的刀疤首領,眼眉橫流著駭人的殺氣與絕烈的狠意……
驚愣地站在當地,立時,我恍然驚醒,拔腿就跑……然而,駿馬的一個跨步就趕上我。刀疤首領秘彎下腰部,長臂一伸,揪住我的衣服,猛力往上提起,把我橫放在馬背上。駿馬四蹄如飛,狂烈地奔跑著,一聳一聳的上下顛簸,直要顛出我的五髒六腑。
爬在馬背上,渾身酸疼難當,散架一般,腹部翻江倒海,一股酸水奔湧不息,幾乎衝出喉口……
這個可惡的混蛋……
緊接著,後麵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以及迫切的吼叫聲:“停下來,放了她!放了她!”
烏發傾瀉如瀑,我側頭看去,於發絲的縫隙之中看見,唐抒陽低伏著身子,暗黑的臉上交織著慌亂與冷靜的矛盾流緒,狠抽馬鞭,策馬狂奔,緊緊地咬住不放。
刀疤首領仍舊瘋狂的奔騰,穿越一棵棵的參天大樹。這滿林的綠意,在我的眼中快速地掃掠而過,疊影重重;呼呼的風聲直灌耳際,驚散了我的思緒,冷凍了我的心間。
剛剛脫離危險,為何又再次犯險?我當真命運多舛?淚水滾落眼眶,我望向執意救我的唐抒陽,感激地望著他……
他從靴子裏抽出一把匕首,精銳的目光凝落一處,瞄準刀疤首領,狠勁地飛射出去……
不知擊中哪個部位,隻聞一聲慘烈的尖叫,刀疤首領惱羞成怒地揪住我,提力往空中一拋——整個人輕盈地飛掠而起,飄蕩於空中,繁密的枝葉在旋轉、在眼底搖晃,刺眼的陽光落進眼中,滾燙滾燙的。
重重地摔在地上,好疼好疼,疼得我幾乎斷了氣息……遠遠的,我似乎聽到一聲驚恐的吼叫,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天上的雲端,或者黑暗的地獄:“端木——”
一陣黑暗漫襲而來,我再無知覺……
轟!轟!四周都是冰冷!絲絲的寒氣逼進我的身軀,從腳趾頭、腦門,從手指、口鼻,冰冷從四麵八方將我包圍,困得死死的……
我又掉進瘦兮湖中了嗎?記得十二歲那年,我不小心滑進湖中,是表哥救我起來的,喝了好多水,差點丟了小命兒!那是寒冬臘月,冰寒的湖水讓我記憶猶新,從此,表哥便教我認識水,再也不敢靠近湖邊。
“阿漫!阿漫!阿漫,快點醒來!”
呀,我回到家了嗎?是爹爹焦急、擔憂的聲音。爹爹,我好想你呀!
我更緊地靠著爹爹的身軀,舒服地磨蹭著,就像我平常撒嬌的那樣,抱著爹爹的腰,靠在他的胸口,享受著他的寵溺。如此,我不覺得那麼冷了,爹爹的懷抱好溫暖好舒服。
……良久,我清醒過來,猛然覺得——緊緊抱著的身軀,並不像爹爹。這是一片堅實、厚重的胸膛,一個溫熱、健碩的懷抱,一種強烈、舒服的男子氣味……這,不屬於爹爹。糟糕,那是誰?
仍舊緊緊地閉著眼睛——不敢睜開,腦中一陣電光火石,頓然明了,我抱著的這個男子,是唐抒陽!
“阿漫,醒了嗎?又開始發抖了,還冷嗎?”唐抒陽溫柔地說著,嗓音低沉,到了骨子裏。
他如何知道我的小名兒?陸說的嗎?他們也在嗎?糟了,他們肯定看見了我不知廉恥的模樣,假使陸不會說,小可一定會說出去的……西寧懷宇一旦知曉,定會將我看輕……
我微微蹙眉,心頭微怒,然而,唐抒陽救我多次,此時許是見我寒冷才抱我在懷中,幫我驅寒。罷了罷了,他並不是趁人之危,並不是有意損毀我的清白,況且,是我自己緊緊抱著他的……
溫熱的手指勾起我的下頜,他輕笑道:“快醒醒,你已經睡很久了!”
摟抱著他的身軀的手臂,不動聲地抽出,放在身前,我緩緩睜眼,迎上他滿目柔耗笑意;想來,自己的臉上已是麵若櫻紅,賽過。
唐抒陽笑道:“醒來就好,你呀,命大,被人拋下馬、重重地摔到地上,居然一點事兒都沒有!”他柔然的臉孔驟然冷卻,冷硬道,“幸而你沒事,否則,我一定將他五馬分屍!”
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生氣,卻是滿心感動的,我垂下眉睫,掩飾著羞澀的表情,低聲道:“謝謝你!”
整個兒陷落在他的懷中,側靠在他的胸膛上,小鳥依人般的嬌弱……這姿勢實在太過曖昧。我坐直了身子,故作落落大方地抽身而出,坐在嗶啵燃燒的篝火前麵,不自然地說道:“我……不是很冷了……這是哪裏?”
轉臉看去,這是一間簡陋的民屋,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僅僅是一處遮風擋雨的處所。
“這是樹林中荒廢的木屋,凡是過路人都可以進來借宿。他們三個在隔壁的屋子歇息,已經睡下,你無需擔心。”唐抒陽輕咳了一聲,往前坐了坐,拿著一根樹枝,撥弄著燃燒的篝火。
金紅的火光映照在他幽暗的臉上,閃現著影影綽綽的芒,幽幽的迷人。
他不經意地抬首看了我一眼,我一驚,慌亂地低頭,舌頭都打結了:“那……那個刀疤的劫匪呢?”
唐抒陽柔耗眼睛攏上一層寒意,語氣平靜:“他被我擊中頭部,把你扔下馬,就一頭栽在地上。”
“死了!”我驚呼道,凝著眉眼愣愣地看著他。想想也是,那種刀劍相接、血雨腥風的時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其他選擇。
唐抒陽左邊的鬢角垂下一綹黑發,下頜一圈兒青黑的短須,濃黑的挺眉峻拔如山峭,眼睛的下方是一片濃重的黑影,映現出些許的憔悴之,加上一身黑衣,流露出一種與眾不同的落拓不羈的風度。
他也趕了不少路吧!是為了救我麼?他知曉我會遇到凶險?心中愈發感動,且升騰起絲絲的不安,他這般救我、幫我,我如何報答?
我捋捋鬢邊的發絲,垂首問道:“你……你不是在洛都嗎?”
唐抒陽輕鬆道:“你離開洛都之後,我也離開了!”
“唐老板要去哪裏?”我輕聲開口,敷衍地一問。
他的語氣突的暗沉,隱著些許的笑意:“端木,你能否不要這麼見外?”
我驀然一怔,不解地望他:“什麼?”
他的眸中浮動著深切的流緒,那是一種讓人莫名所以的熱意與企盼。他灼然地看我,深眉微挑:“嗯……端木可以稱呼我‘唐大哥’,或者‘抒陽’。‘唐老板’,聽儡是別扭。”
我但笑不語,默默地盯著他,思忖著他是否有意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他的目光愈加熱切,好似眼前跳躍的的火焰那般燙人:“我聽見西寧夫人叫你‘阿漫’,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隱下心中的不安,轉眸看著灼灼燃燒的火焰,靜默地沉思著;忽然,腦中靈光快速地一閃而過,我輕柔道:“‘阿漫’是我的小名兒,隻有我的家人和親近之人才會如此呼我。”
“端木的意思是,唐某不是親近之人,自然不能這麼叫你?”唐抒陽的語氣有些生硬,冷眸勾起一抹慍意。
我知道我的婉言拒絕傷害了他,可是……我不想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我隻得硬著頭皮,生澀地解世:“唐老板誤會了,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很感激你多次救我,隻是覺得,我涉世不深……我並不了解你……”
第一次發覺,言語竟是如此艱難,而且詞不達意。
他轉眸而去,不再看我,臉孔仿佛被剝下一層皮,一絲絲的冷。
心中輕歎,我凝視著他,誠懇道:“唐……大哥,希望你不要生氣,我想我們會成為朋友的,假若你不嫌棄端木情是一個任、凶悍的子。”
唐抒陽複又看我,目光含著濃烈的興味,咧開薄唇大笑,笑聲低沉而平朗,如皓空圓月。他自是記得,西寧懷宇的大婚之日,他便是如此將我看透。
他含笑反問道:“端木認為唐某是一個心胸狹隘之人?”
“不,當然不是——”我急急地否定道,迎著他迫人的目光,“明日,我們要啟程嗎?可是,張大哥死了,因我而死……”
我淒然一笑;想起車夫,心中沉甸甸的,充滿了俏之感。
唐抒陽正道:“你不必擔憂,我自會安排。明日不能啟程,等個兩三日吧。前方不遠有一個小鎮,我們到鎮上歇息幾日,西寧夫人必須請大夫看看,否則——”
我柔然一歎,接口道:“也隻能如此了。”
翌日,駕車到小鎮上,找了一家清爽的客棧住下,請了大夫,抓了藥,有唐抒陽安排,一切俱是妥當,我隻管舒服、安心地歇息,再無後顧之憂。
第三日午後,我才明白,唐抒陽所說的“不能啟程”,還有另一層意思:等待兩個重要的子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