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冰釋前嫌中(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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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0中學操場,今兒異常熱鬧。廣播裏播過偉大毛主席的重要指示:“知識青年到農村接受再教育很有必要。”接下來念著這批下鄉同學的名單。
    其實名單早已落定,此時一個不少齊,刷刷的排列著。
    金校長一聲“立正”後響起了國歌。國旗在莊嚴的國歌聲中冉冉升起。
    放下高舉的手,金校長命令:“稍息”所有的人都茫然的盯著金校長。
    金校長開始用他一貫講話的作風到:“同學們,我們偉大的領袖毛主席——”說到毛主席十六七歲的青年們都站直了身子。他接著講:“他指示我們,啊——知識青年到農村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那“很有必要”顯然是高喊出來的。“啊——我們都是知識青年嘛,那——是絕對響應黨的號召的。‘毛主席揮手我們就前進!’那——”他引用標語結束了指示傳達。
    “下麵,我點名,王山明、劉玉蘭、吳國新、張躍民、李國富、夏連、、、、、、”他逐一點到。一聲聲“到”答後又變得鴉雀無聲。
    盛夏的清晨罩著萬丈光芒。使得人睜不開眼。
    “接下來,我們為偉大的這一刻留下你們青春的影,這將是你們人生的開始。”金校長說完朝穿著寬大襯衣,腳踏沾滿泥土膠鞋,四十出頭的老師招手到:“趙老師,這邊拍兩張。”應聲他來到這群即將奔赴農村接受再教育的年輕學子前。
    金校長快速的閃到人群頭排,學生們立刻空出位置讓他站了進去。
    “首先,我們向偉大的毛主席致敬。”說著舉起右拳,所有人都揮拳高喊到:“毛主席萬歲!”
    “哢——嚓”兩聲響,這些青年定格在七一年的陽光畫麵裏。
    朝天門,駛往長壽縣的輪船早早泊停在碼頭。豔陽高照已當正午。各路趕到的學生們唧唧喳喳嚷嚷不停。濃綠欲滴的枝葉靜靜矗立在幹裂的泥道旁。
    鑼鼓聲震兒欲聾,嗩呐吹奏著:“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毛澤東,毛澤東愛人民、、、、、、”
    秧歌隊“補丁”們塗擦得白紅,洋溢著喜悅:“嘿——嘿——”的扭著,一邊敲打著腰間的鑼鼓和手上的鉑鏘。
    碼頭泥土空地上,學子們整隊,胸前青一色的撇著毛主席頭像徽章。一男生一女生高舉者用竹竿支起的:“熱烈歡迎知識青年下鄉務農,支持農村建設。”的橫幅。跟隨著秧歌隊擰著大包小袋行李朝渡輪前進。
    輪船上覆滿:“共產黨萬歲!毛主席萬歲!”和“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激昂的標語。
    起錨了,汽笛聲、呐喊聲、叮囑聲、哭聲混成一片。
    淚流滿麵地揮手!這批青年正式踏上了“知青下鄉”的曆程。
    孤舟如葉沿江飄下。劃過的水麵激起股股水柱。夏連依著船沿,翻腸倒肚稀哩嘩啦吐得麵紅耳赤。估計是內物已盡唯有黃色汁液殘掛在嘴角。他將手伸進深長的褲袋,掏出一團粗黑草紙,將其對折撕成兩半,揣回一半而另一半捏握在手裏。他輕輕拭淨嘴角然後蹲在那兒沒敢坐回位置,惟恐又將那膽汁吐將出來。要是有可能他寧願扛著行李走到長壽縣。
    稍息一會,他不再頭暈目眩,胃也沒嘰裏咕嚕往外擠東西。他方小心翼翼站將起來,把著欄杆到廁所連喝幾口涼水涮了嘴,可依舊散發著酸餿味兒。
    他坐回位置,剛擱上屁股就觸電似的彈了起來。原是那凳子被陽光炙烤得如烙鐵般滾燙,“火爐”這詞還真是名不虛傳。他從軍色書包裏掏出兩張布滿鉛印字跡的紙給墊上表情怪異的落了坐。剛才的嘔吐他已精疲力竭,不一會就打起盹,酣然入夢,腦袋前傾後仰,若是能躺睡一會甭提多舒坦。
    日光隨風輕撫,江麵泛起星點鱗光。
    紅日越過濃綠山頭,這群孩子沒了剛上船時那股興奮勁,各懷心思。也或這種境遇讓他們大失所望。遠處隱約可見毛草屋,他們心涼到底。沿途房屋磚體結構換成石頭堆砌再換成樹木,毛草,竹,泥土結構。他們的幻想一點點破滅。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入城,原本兩分錢一張的纜車票也為支援農村建設的知識青年免掉了。這可是第一次見到車要從近乎垂直的陡坡爬上去。驚詫得直“嘖——嘖”稱讚“共產黨真能,毛主席真偉大。”
    清風迎月牙,鄉村夜色別有風情。空氣裏飄著泥土芬芳。青蛙“呱——呱”吟唱,草叢蟋蟀:“嘻——嘻——嘻!”叫個不停。解放牌拖拉機轟隆隆顛簸在出城的公路上打破星夜的恬靜。
    沿途收到接受令的村組領牲口似的領去分派到該組落戶的小青年。餘下兩女三男,隨著公路坑坑窪窪陡峭盤旋,都緊緊抓住車沿蹲在車鬥裏,左歪右斜的沉默著任由汽車將他們載到哪裏。
    忽然停車,小青年們慣性踉蹌。夜顯得格外冷清。司機放下車鬥後沿,知青們自主的牽攜著跳下車。
    夜畫裏隱約勾勒低矮、稀疏、散落的房屋群輪廓,那就是長壽葛蘭石馬村七組。司機兩手掌握成喇叭狀捂住嘴扯開嗓門喊:“楊明德——接收知青——”重複幾遍,估計他叫的是村長吧。
    寂靜的夜空再次被:“汪汪——汪——”的狗叫聲劃破。隨即村口出現三“火把”漸漸靠近公路朝他們走來。
    “辛苦了!同誌們。熱烈歡迎到我村落戶。我是村長楊明德。”走在最前麵戴軍色帽子,衣著中山服,五十多歲的“火把”自我介紹到,那火把映出方正國字臉。
    安置這群城市來客的保管室。泥壩裏竄出兩條黑白花狗。“汪汪”叫了兩聲。“啊!”一女生趕緊插到他們中間。那狗本是幹嚎幾聲作罷,她這樣一閃躲便追趕上來。女孩嚇得渾身哆嗦嘴裏顫抖著叫:“啊——的媽呀——狗耶!”“去——走開!”中年婦女揮手舞腳的趕跑花狗。她便閃電似的進了屋子。
    寬敞的保管室用泥土建造,由於已過好些年頭,裂開幾個厘的縫用稻草塞滿。這間屋子被木板隔成兩間小屋相距七八米遠。中間放著一四方桌子幾根張條凳子。一盞煤油燈擱在桌上另一盞掛在桌子上方的牆上。
    屋裏細聲竊語,當她慌急跨進屋內一刹那即刻寂靜下來。片刻“哄”的“哈哈哈”全都笑開了。因為他們搭乘的拖拉機是拉煤用的司機接到任務直開縣城。燈光下彼此才看清,大夥都似剛上井的曠工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禁不住失聲笑開了懷。
    “趕緊坐上來。”村長招呼到。真是一頓豐盛的晚餐。魚、肉、菜熱氣升騰看得一路顛簸早是前胸貼後背的小青年“咕咕——咚咚”吞著口水。
    這桌菜是大夥你一點我一樣湊起來的。十六七歲的學子們此時你瞧瞧我,我瞅瞅你沒動筷子。楊得明村長舉筷招呼到:“吃——大家都吃。”他伸到魚碗裏給自己夾了一塊。這幾孩子方才狼吞虎咽的往肚裏塞七零八雜的飯菜。也許是餓過了頭一碗飯下肚,泛著飽全都擱筷放碗。
    一女人麻利的收拾幹淨桌子。
    村長叼上煙袋“巴紮——巴紮”抽吸幾口,立刻煙霧繚繞。兩女生立即捂嘴幹咳兩聲。村長立馬熄火,從煙袋裏抖出煙絲。不緊不慢的環顧四周道:“大家做個自我介紹吧,從你開始。”他揚起煙袋指了指左旁的張躍明。
    他站直了身,拖著音調道:“我——張躍明——性別——男——家住沙坪壩梨樹灣。”
    輪到剛才被狗嚇得動彈不得的小女孩。她留著齊耳短發,不知是技術欠佳還是有意造型,居然一邊長一邊短,後來才知道那是新潮的不等式。她慢梭梭站起來,兩手拉著衣角裹著圈,半台頭,頭發耷拉著遮了半邊臉。“還挺俊靚的。”那張躍明心裏“嘻嘻”的想。她嬌聲柔氣道:“我是吳玉玲,——我——我家住江北電測二村。”“什麼?聽不到!”吳國新起哄到。其實她說話猶如飛蚊嗡嗡,也隻有她自己能聽清楚除了名字外的家庭住址。村長朝吳國新揮了揮手,朝吳玉玲壓了壓手掌,示意她坐下,下一位繼續。介紹完畢,村長起身欲走。
    “耶——吃好飯了?”話音剛落跨進一老農,臉上的褶子寫出已過五十。村長道:“正好,這是鄧六,村裏的保管員。往後你們要啥農具朝他領去。”那老農朝大家點頭道:“好,盡管問我。”說畢和村長你推我拉的走出保管室。
    三男兩女,各分一盞煤油燈自居自屋。那簡易床就是一木板擱三條長凳上,上麵再鋪上兩拇指厚的稻草隻等鋪上竹草席就可以臥睡了。
    先前趕跑花狗的那婦女擔了一挑溫熱水顫悠悠進來。“妹兒,弟娃們熱水來了,趕緊洗刷後早早歇息,明兒可就開工了,幹活可累人啦。”她放下桶叫著。
    很快三男的赤身裸膊的呼呼睡去。可憐兩女生,翻轉著無法入睡。一會隔壁母雞:“咯咯咯”,一會“汪”聲四起。最要命似乎有跳蚤還是啥小東西偶爾在身上爬行癢癢的想抓撓。頭頂一隻蚊子飛旋。吳玉玲屏住呼吸,聲音沒有了,好像已趴在右臂上叮咬了。她一巴掌拍下去。“啊!你瘋了——你這是?”原來這一巴掌拍在旁邊另一女生臉上,“嗖”地捂著臉坐了起來,伴著驚叫。“對不起!真對不起!我可以像毛主席保證我不是故意的、、、、、、”那女生揉揉臉頰接受了她的道歉。
    天蒙蒙亮,吳玉玲半閉著眼舒了一懶腰。欲下床穿鞋卻碰到了凹凸不平的泥牆。睜開眼自己已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翻轉。
    一年後。
    四麵青山環繞,在這裏他們已經生活一年多了。人們沒了開初的陌生感。出門回家都互相招呼著。也有了照應,尤其是擔水、拉磨這等粗重活男青年們都會幫著幹。他們學會了弄整秧地、播種、插秧、割穀、打麥場、曬玉米等。還在保管室裏打了兩土灶,學會了燒飯炒菜,嫣然地道農家子弟。
    吳玉玲在玉米地裏除草,累了鑽出林子喝水。夏連在她下邊第三塊地裏鬧騰,旁邊是與她同住的朱貴芬。
    “玉玲,十二點過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歇息吧,這活一時半會是幹不完的。”她直起身拍拍雙手,捶捶發酸的中腰對吳玉玲勸說到。“好,我一會就回去。”吳玉玲答完話欲回到地裏繼續忙乎乎。突然她鼻子發癢,好像有熱乎乎的東西流出來。她用還沾有泥土的手背揉了兩下,兩股血湧了出來。“貴芬!你別走,你快來看看,我流了好多血。!”聽到她焦急的叫聲。朱貴芬撂下鋤頭飛奔而來一看,“媽——呀!”她開始結巴“玉玲——你——你這是——怎——怎麼啦?快!我扶——你扶到村衛生所止血。”邊說邊攙著她往前走,可是使勁吳玉玲也挪不動步子。“哎!幹脆我背你。”說著往她背上扯。她顫悠悠的走了兩步腿一軟和吳玉玲摔滾在一起。
    夏連本早想幫忙,可轉念人家是女孩子家。再說又不是小孩子。這一年多吳玉玲出落得阿娜多姿,寬敞的襯衣也遮擋不住女孩豐滿勻稱的曲線。所以他遲疑,可是那朱貴芬背著人家走不了兩步不說還一起摔滾了好幾米遠。
    他放下鋤頭,飛快的趕到背起她就跑。“你幫我把鋤頭帶回去。”說著這話他已經跑出老遠了。
    開初吳玉玲怕弄髒他那雪白的襯衣。側頭離他背有幾厘米遠。夏連剛二十出頭,皮膚白皙,五官端正,白襯衣規矩的紮進西褲裏,可算是俊俏後生。她眼冒金星,心裏卻暖烘烘的。疲勞使得她不管不顧的閉上眼熟睡過去。
    村衛生所,夏連放下她,拍拍他臉頰道“喂!醒醒。”她沒有立即睜開眼。他以為她休克過去,用大拇指掐她人中,可能是沒輕重掐疼了她。“哎喲!”她疼得睜開眼。鼻血還往外淌著。她瞧著夏連衣服上的血跡,難為情道歉道“對不起!”“沒事。”他笑著回答。村醫生劉阿姨讓她低頭,用涼水拍她的後脛。可她一低頭血流更猛,“啪——啪”她吐出流進嘴裏的血,地上立即紅了一大塊。一聲吩咐:“小夥子,到村頭扯點苦蒿來。”他應聲跑了出去。
    夏連回到村衛生所,吳玉玲鼻血已經很少。醫生扯下苦蒿葉揉成小指大小兩團,遞給她道:“把鼻孔塞起來。”接過苦蒿團,她徑直塞了進去,隻好微張嘴出氣。
    “鼻血”事件後,同住的兩小子常拿他開玩笑,張躍民偶爾驚羨的道:“夏連,瞧!你媳婦又洗衣服去了,好久咱哥兩也沾沾光,帶著洗兩件?”“去!哪個是誰媳婦?你兩準沒正經。”其實說一點不喜歡她那還真是假話。吳玉玲長得標誌,賢惠,不像農村姑娘,她聰慧、知書達理。尤其是她兩酒窩,夏連還真不敢正麵看人家,特別是她像個快樂小天使時的正高興時。
    吳玉玲呢?那次突如其來的病恙,他的出手相助更使她枝生出十二分好感。見到他時“撲通——撲通”心跳狂亂。所以他兩既想見麵又不敢單獨相處。
    七十年代,就是都有這意思也得遵從媒妁之言。這兩小青年麵比紙薄哪敢外泄半點傾慕之心。就是旁人察覺出來,他兩也死不承認總向毛主席保證沒那回事。
    這種日升而出日落而歸的勞作日子又繼續了兩年。吳國新那小子趁他老子退休一活動給頂了上去。臨走前天他厚著臉皮向吳玉玲表白,他說:“一開始我就深深的喜歡上你了,我回去一定會等你——想辦法弄你回城、、、、、、”不等他說完,她就驚慌失措的毅然拒絕了他,別說是他立馬要走就是留在那兒人家也早是名花有主。吳國新走那天,她硬生生的沒去送他,為這他還留下兩行淚。
    回城看來得有關係後台。夏連、吳玉玲之輩深知無望。村長平日也有耳聞他和她的事情。於是問過夏連回城有多大希望。夏連毫不含糊的回答:“沒有”。村長就張落著要他老婆去做媒吳玉玲。被夏連婉言拒絕。
    這年頭回城?!玄乎。剛走一個吳國新又下放來一批知青,人數比他們這批還多。新來的李世國張口閉口的吳姐,吳姐的叫,這讓夏連泛著醋酸味兒。
    七八年十月。
    農村的日子單純而樸實。快樂總是那樣簡單,看著今年可人的豐收,他們臉上洋溢著無限的喜悅。
    秋高氣爽,村長又找來夏連、吳玉玲提及他兩的婚事。村長發話:“你兩的事情你們家人知道了嗎?”“什麼事情?”吳玉玲瞪大了眼睛問到。確鑿,他兩啥事沒有,隻不過心裏都喜歡著對方而已。“婚事呀!農忙已過你們兩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擇日把婚事辦了?再說村裏除了你們還有誰鬥大的字會識幾個。你兩要是安家在此我們村的小學籌辦就有點希望了。你看?——”村長停住,看看她兩的反應。“哦,那這事容我和玉玲商量商量好嗎?”村長點頭,畢竟這不是自家的兒子閨女不好做主。
    秋夜,繁星密布,他兩索性來到村外田埂小路散步。就這樣靜靜的走著,突然夏連上前抓住吳玉玲的手激動的問到:“玉玲——你——你有喜歡我嗎?”吳玉玲羞答答的點點頭。雖然是黑夜可這一舉動夏連卻清楚的感受到了。“太好了”他跑在前麵大聲叫:“我終於有老婆了。”“我愛你!”他壓低聲音深情的說到。他撰著她雙手搖晃著跳著,說完在她滑嫩的臉蛋上猛親了一口,攬她入了胸懷、、、、、、
    十二月二十五,吳玉玲臉上掛著笑容。她正拿著宴請人名單,和婚事所需物品清單。興高采烈的去找夏連。村長走在前麵,他手裏拿著一封掛號信。這是難坪農機公司給夏連的調令,雖然沒有拆開村長心裏有數,因為吳國新就是收到這樣的信絕塵而去的。敲開夏連的門,夏連因為農忙已過還懶在床上,村長的敲門聲他已經熟悉了,他翻身籠上褲子開門:“村長?”村長遞過信到:“你的信,看來你小子也留不住了。也好哪兒來去哪兒吧。”
    掛號信!
    南坪農機公司!
    他迫不及待的撕開信封,信的內容很短。
“夏連同誌:
    我們遵從黨的號召,合理安置下鄉知青,為建設美好社會主義中國,為四化建設補充新鮮血液。經公司董事討論決定調回夏連同誌到我司任會計員。一九七九年一月一日前到我司人事部報到。若逾期未到視為主動放棄,一切後果自負!
    特出此令!
        中共黨委知青安置委員會
        重慶市農機有限公司人事部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二十日”
    夏連跳了起來。“我要回去了!村長我要回去了!”他拉著村長的手搖晃著驚喜之極。此時吳玉玲正好趁村長也在加急趕來,沒想到就得到夏連要走的消息。那他們的事?她把手上的東西扔給夏連哭著跑了出去。“玉玲?!”即刻他明白過來,正欲追出去,被村長一把攔住。“哎!讓她去吧、、、、、、”
    十二月二十九,離報到還有兩天。
    屋外夏連已經收拾妥當,一一握手道著別。他倚在門邊凝望吳玉玲那間屋子,欲敲門,手伸到門板又索了回來。他怎麼向她告別,他喜歡的人卻要留在這孤寂的鄉村泥山裏、、、、、、他的淚輕輕劃了出來。
    她想開門送走他深深喜歡著的人。可是,相見不如懷戀,那天她在後山上流幹了淚。給自己說好放手。也許這樣最好。“你走吧,多年後也許還會記得曾經相愛過的人兒足耶、、、、、、”她淚流滿麵的想。
    村長叫來那輛接他們進村的拖拉機,看上去有些鏽舊了。村長又叼著煙袋,“紮巴——紮巴”猛抽吸著,煙霧繚繞。“走吧!”村長無可奈何的說。
    “我一定會寫信給你的。”夏連朝屋內大聲保證到。
    腳步聲消失在她的聆聽裏,她才蹲在門邊任淚流淌、、、、、、
    開始信件傳遞著相思,兩人依舊互訴衷腸。可有時日沒收到吳玉玲的回信了。他開始著急,千方百計打聽,得到的是,她已經回城一個多月了。但為何不告訴他呢?後來才知道在他走了一個月左右,她的調令也到了。可她寄了兩封信給他都沒有回音。裏麵她鄭重的問他還愛她嗎?回城後還和她結婚嗎?可是信有去無回,她寒心之極也就不再回信、、、、、、、
    他們就這樣失散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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