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包公撿了一條命4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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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天,他打聽到包拯回來了。於是,三更過後,又來到了府衙圍牆外邊,剛一伏身,正要縱身躍起的刹那間,忽聽不遠處傳來輕輕的一聲:“弟弟,是你嗎?”——竟是姐姐?!
原來,秦兆環發現弟弟不辭而別了,心裏著實不安,刺殺一位清正廉明的好官已屬不該,最耽心的是弟弟一旦被捕,伏法身亡,那怎辦?嫡親同胞,自是悲痛欲絕、終生為憾不說,秦家的香煙無續,愧對父母在天之靈啊。她決心追了下去,無論如何也要勸阻弟弟。丈夫通情達理,聽了她講述之後,也就點頭答應了。她追到滄縣,又追到河南。先去了她家原先所在的縣裏,打聽到包拯早已升任知府,便又趕到這裏來。已經半個多月了,準備再等三天,如果弟弟還不露麵,她就回去了。哪知今兒……秦兆環簡略談了來此的經過之後,將弟弟拉到一旁,對他展開了一場良言苦口的勸說,將各個方麵的道理,掰開了,揉碎了,全都講到了。秦兆中一聽梆子聲,已到四更天,說什麼今天也幹不成了!心裏這番敗興就別提了,但他麵容上卻裝作幡然悟透的樣子,多謝姐姐的開導,不然險些鑄成大錯啊。姐姐說,那咱就一同返程回去吧。弟弟又說他還有點瑣事兒需要料理,請姐姐放心先走就是了。
第二天,也就是婚期的頭天,夜裏他又去了府衙。嘿,真是天賜良機?屋裏邊,包拯躺在床上,就著燈盞,一動不動地正看書呢。他瞄準了,剛一撥動機紐——一顆石子猛地擊中手腕:與此同時,牆角躥出一人,他拔刀劈去,對方雖然身著蒙麵黑衣,三四招兒過後,也已認出是姐姐無疑。此時又有兩人衝出屋來,隻得逃走了。故意繞來繞去,待確實逃脫之後,才放下心來回到叢家。回想方才情景,知道是姐姐掩護搭救了自己,可要不是她,還不會有這險情呢。也不知射中包拯沒有?如沒射中,他明日必來祝賀(這是他親口講的嘛),到時,若不能借著敬酒下毒,就索性當眾手刃宿仇,反倒更解恨、更出氣。
哪知道,還沒等他接近包拯呢,那小子便闖進來了!
——那尚青雲當時確是受傷不輕,但是人們這張嘴呀,總是好誇張。好像是完全恰如其分,則平淡無奇,講起來就沒意思了。講窮富、講美醜、講輕重、講什麼都要比實際情況加上三分以至成倍。關於尚青雲的傷勢,自然也是如此。被刀子紮了兩下,是不假;但究竟有多重,就很難說了。反正經過一個月的醫療保養,便痊愈了。將訂婚信物拿去賭場作押注,被人家贏去等等,這是絕對不能對嶽父講的,便臨時編了個謊話,漏洞百出,被秦兆中駁斥得啞口無言。但是,秦兆中自己也在批駁的過程中,露了馬腳:精明幹練、鋒芒畢露,太不像尚世昌的兒子了!
自那日起,叢知縣便向他二人宣布:不準出院,如實在必須在對門的小店鋪裏買點東西,也要告訴門房,由看門人眼盯著你去回。
秦兆中自從聽到包拯明日帶尚家老仆前來辨認的消息以後,心中著實犯難起來,經反複掂量,覺得還是立即溜走為宜。晚上逾牆而走,固然不易被人發現,但那時城門已閉,城牆上又有士兵巡邏,在小街深巷蹲一宿,被人看見,反而容易出事。好在空手出去,門房的人也不會起疑。進了對門小鋪,從他後門出去,小巷曲曲折折,繞到北門,很是隱密。他想好了路線以後,就推門出屋,麵上坦然,腳下輕捷地往大門口走去。
哪知此時,叢知縣正在北房窗內盯著呢,見此情景,急忙走出屋,招手叫來兩名仆人,吩咐幾句,仆人便匆匆去了——而這一切恰巧全被從後院走來的肖玉姑娘看在眼裏。她走過來,問父親有什麼重大緊急之事,值得這般詭密行動,叢友仁一想反正已可確定這第一個尚青雲是假的,這時候大概已被微服捕快捉去府衙了,便索性將包拯的部署全都講了出來。女兒一聽,頓時麵容失色。叢友仁問道:“你,你出來做什麼?是不是找我有事?”肖玉點點頭,父女進到屋裏來。
肖玉坐下以後,平淡地說:“前天在花園裏,女兒已經甄別出來,第一個是假的,第二個卻是真的尚青雲。”
“那你為何不告訴我?”
肖玉停了片刻,才緩緩講道:“女兒認為,你老選女婿,重要的不應看孰真孰假,而應看孰優孰劣。第二個倒是真的,可不學無術,渾渾噩噩,而且油頭滑腦,品行不端。難道你老願意將這樣的人,選作東床佳婿嗎?”
“那,這是……兒女婚姻,向來是由父母做主。你、你、你心中是不是屬意他人?”
女兒點了點頭,說:“第一個,雖然不是真的尚青雲,可他有抱負、有骨氣、有學識、有才華,他……”
“住口!”叢友仁一拍桌子叫道:“你,你還要臉不要臉?你講他多好也不成,就憑他冒名騙婚,就不是好東西:再說,這是我同你母早就與尚家訂下的。悔約,豈不招人唾罵?”
“母親若是在世,定然要另作處置。因為,她老人家首先是為女兒的終身著想;而不是首先為自己的虛名著想。”
“你,你——”叢友仁氣急敗壞,說不出話來。
不料,就在這時,假尚青雲回來了。他進得院來,從容地走進了東廂房。叢家父女見此情景,一時怔住了。
原來,秦兆中一進對門小鋪,見一人正在櫃台前與小店主閑話,秦兆中是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是衙門裏作公的,換上便服正說明他日前的差事。於是,故意買件小鋪不賣的什物,沒有,自是退身出來。往旁走了幾步,見巷口內有人探頭窺視。他已全然明白,周圍早已布下監視。看來,是溜不掉了,便就近好歹買了點東西,回來了。
“回來了也不成。”叢友仁對女兒說:“你不是甄審出來,他是假的麼,那就早點把他抓起來。”說著就往外走;“等一等。”女兒拉住父親衣袖不放。叢友仁氣得一推一甩——女兒跌倒在地,額頭被桌角撞破,暈厥過去,麵白如紙,氣若遊絲……叢友仁嚇壞了,跑出屋門,叫道:“來人,快來人呀!小姐暈倒了,快!”
幾名仆人以及秦兆中,慌忙地跑了過來。叢友仁對仆人叫道:“還傻愣著,快去請郎中!”
秦兆中上前說道:“小婿做過郎中,先去看看如何?”
叢友仁一聽,如同落水者抓住—塊木板,急忙引他進屋去。
秦兆中蹲下身,察看小姐的傷勢和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