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酒店走廊站著一男一女，他們杵在最尾上的一道門前，男的把玩著手中的門卡，女的雙手環胸側依在牆邊神色冷淡。
    “說吧，你是要我剪了那男人的JB呢，還是裏麵的人全都不用再出來好呢？”
    “我真發現越是走近你，就越不認識你。”
    “你不是說你是理工科畢業的嗎，怎麼文藝起來了？而且不是你讓我收拾他們的嗎，蔡佳佳？”
    確實如此，可她又幾時想過會是以這麼超出她理解能力的方式？隻是……蔡佳佳想，她不喜歡眼前這個人的做派，那她即使害怕這個謎一樣人，卻還利用對方的自己，和這個人又有什麼分別？
    她狠下心道：“哼，死了他們就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給自己帶來什麼後果了，剪了太簡單，我想讓他們永遠都記住這一晚有多殘酷，讓他們明白自己有多惡心。”
    “嗯！你果然適合文科！”接受到蔡佳佳惡狠狠的眼神，他才改口道，“行！我知道怎麼做了！”
    說罷，男人就要用卡刷門。
    “等等，靳嚴，你怎麼不問我要小陸的情報了？你不是說等價交換的嗎？”
    靳嚴一頓，心裏琢磨，這幾天無聊確實套了很多小陸的事情，但小陸的事情他隻要查，有什麼查不到的，他隻是想玩玩兒蔡佳佳而已，到這會兒已經沒什麼要問的了，此時忽然要他想“玩兒法”，他還真是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
    且他就算是現在不問，以後問，那蔡佳佳還能拒絕回答不成？
    “不需要了，就當做優惠吧。”
    “你不問就由我來說吧，”蔡佳佳道，“小陸，他是個內斂、不張揚的人，他溫溫吞吞，好似沒有主見似的，其實他是個先以善看人，且很容易把人放在心上的人。”
    “看得出來，他挺可愛的！”
    “那你就不要算計他，他不值得被算計。”
    算計？勾引男人也叫算計的話，這種事兒爽完了就好，哪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
    “這不叫算計，叫拉攏。”
    “拉攏？小陸是那樣的人，你又是怎樣的人？隨手就可以搞到一堆我前夫的信息……”
    “還沒離婚哪來的前……”
    “不僅是我前夫的信息，連他兄弟的你也能弄到，然後摧枯拉朽把他們說得服服帖帖，我確實沒看錯人，可我寧願我看錯了！”蔡佳佳懊悔，“如果有什麼你能不能衝我來？我才是破壞了你生活軌跡的人，可小陸是無辜的，他是個好人，他不值得遭受任何打擊，他遭受的打擊已經夠多了！你要什麼，我來幫你，你能不能放過他？”
    蔡佳佳言辭犀利，說得靳嚴心中不知道有什麼發生了悄悄的動搖，隻覺得心裏突然凹空一處，空落落的。
    “我……我就是想跟小陸做朋友……”
    “我不知道你在謀劃小陸的什麼，你這些天問的事情天南地北，我實在是猜不透，我也不覺得小陸有什麼值得算計的。但你如果真的當小陸是朋友，就不要在他背後籌劃什麼，不然，就算他接受你，你也不配做他的朋友！”
    “我……不配？”
    蔡佳佳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好好教訓他們吧，我回去了。”
    待蔡佳佳轉身離開，靳嚴還小愣了一會兒，才像個木偶一般，動作僵硬地刷了門卡進了房間。
    裏頭三個真正可說是“五湖四海皆兄弟”。一位金發美洲歪果仁，就是蔡佳佳男人，之前三方會談過，靳嚴趁機勾引了他。還有一東方健美男子和一大眼睛黑皮膚南亞裔人，大概就是他的兄弟了。
    見到他來，三個人先後圍了上來，聽他們私下交談，是在說三個人都沒試過跟男的做，蔡佳佳男人便勸說都是來嚐鮮的。蔡佳佳男人的意思是把靳嚴當女的那樣搞就是了，聽說男人後麵比女人緊什麼的。
    三個人嘰嘰歪歪，還以為靳嚴聽不懂。
    “我的小朋友，”蔡佳佳男人用奇怪口音的中文道，“我們開始吧。”
    “開始……好啊。”
    靳嚴神色不在狀態，應聲之後呆呆站在原地。
    蔡佳佳男人回頭看看兩位，可能剛才靳嚴沒來的時候吹逼吹大了，現在有些尷尬。打一響指示意那個南亞男子，後者邊忙回頭去搬了些情趣用品過來。這邊的兩個則伺候靳嚴寬衣。
    “你喜歡強硬一點的，還是刺激一點的呢？”
    蔡佳佳男人在靳嚴耳朵邊挑逗著問，手腳也快，動起了靳嚴的皮帶了。
    靳嚴從愣神中恢複過來，淡淡道，“越刺激我越喜歡，隻是，今天我不想做‘M’，想做‘S’！”
    話音一落，靳嚴不知從何處變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手起刀落削了蔡佳佳男人解他褲頭的手一刀，再一腳將後者踹得飛去五步之遙，頃刻間已經又將匕首擱在了健美男子的脖子上。南亞男子嚇得一手工具全倒在了地上。
    “今晚你們，都得聽我的。”
    ……
    從酒店走出來，靳嚴晃晃悠悠，吊兒郎當的，遠遠聽見有人在喊著火了，他當做沒聽見，取了車就走人。
    第二天新聞可能會出來，三個外籍男子在酒店約炮三人行的時候玩太過火，引發火災，酒店工人發現的時候，三人因吸入弄完昏迷，身上還任然在使用著情趣用品。
    多麼惡趣味的一道新聞啊！
    靳嚴冷哼一聲。
    一路開回家，一看手表都淩晨一點多了，在附近的通宵便利店買了幾支不知幾時興起的五顏六色的雞尾酒，靳嚴興意闌珊地摸回了家。
    一開家門，燈火通明，把他嚇了一跳。
    他放下買的東西，走進了一看，就看到一隻大黑兔子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大黑兔子長耳朵聽見有聲音馬上醒了過來，一見到來人模樣，就睡眼惺忪喊道：“靳嚴……”
    “你怎麼還沒睡？”
    “看你還沒回來。”
    這種對話已經發生過多少次？靳嚴不記得了。
    隻是今天的這句話讓靳嚴聽得冷不丁一陣酸得委屈，再不管小陸會怎麼想，一頭鑽進小陸懷裏去。
    “怎麼了？”
    “被人欺負了……”
    小陸看靳嚴那樣子心就軟下來，他把這西裝筆挺卻像小狗一樣蹲在沙發上，卻躲自己懷裏的靳嚴，當成小孩子安撫起來。
    “怎麼欺負你了？”
    “她……她說我不配……”
    “你不配？你不配什麼？”
    “……嗯……反正就是不配……”
    小陸被靳嚴的話回答得直犯糊塗，隨後猜測，之前靳嚴說是開會犯了錯，想必是被罵了，便道：
    “別人說什麼別都往心裏去，這份工作不好，就換工作，總有適合的，你要是想來我工隊也可以啊。但是啊，再不開心也要早點回家，不要這麼晚了才回來，還喝酒，借酒澆愁。”
    “工作……”
    那是明麵上的工作呢，還是他真正的工作呢？
    靳嚴思索著。
    明麵上的工作，除了文書起草就是聽別人報告，確實很煩，好是好在不是什麼大工作，又有大師兄頂著，成天摸魚也成。
    而真正的工作，雖然有時候辛苦，但有時候好玩兒，有時候刺激，也還是過得去的，十幾歲就開始做了，現在得心應手，也不會太困難。
    “……我不辭職。”
    小陸歎了一口氣：“那隨你啦，但最好少些打亂生物時間啊。”
    “小陸，我們……是好兄弟對不對？”
    “那當然是啊！”小陸毫不猶豫，轉而疑惑，“這是怎麼了嗎？”
    “我不配做你的朋友是嗎？”
    “朋友哪有什麼配不配的？友情是不能用來衡量的。”
    “真的？”
    “真的！”
    再好說歹說一通，小陸才把靳嚴說服去洗澡睡覺，別喝酒，接著還偷偷把酒全扔了出去。等靳嚴洗完澡又鬧酒喝，他便又費九牛二虎之力把人哄到了床上。
    “快睡，你明天也要早醒。”
    “明天請假，不去了……”
    “好好好，明天哪兒也不去，就在家裏休息！”
    臨出門把書房門輕輕關上，小陸才放心下來。放心之餘又有點兒滿足，向來靳嚴雖然行事幼齒，但總有那種前輩帶領、照撫他的感覺，如今他也能給靳嚴一些安慰，心裏很是高興。
    靳嚴內心說不定就是一個小孩子，又任性、又不諳世事……
    安頓好，他終於能回到臥室睡個好覺了，設定鬧鍾時才發現，竟然有個蔡佳佳十一點發來的短信，他現在才看到。
    “小陸，我打算北漂了，沿海那地方太擠，擠得我胸都小了一輪！但要再在陌生的地方立足，可定要花上好多時間，我大概一年內都不會回來了，你啊，還是多用用微信吧，大家都在群裏呢！你別看我走得沒影兒就忘了我蔡佳佳啊！”
    小陸讀完，滿懷不舍，但多的話他又不好意思說，隻回複一句道：
    “我當然不會忘了你，你要加油啊！”
    回複完，小陸便累得倒頭就睡了。
    大約過去幾分鍾，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一亮，顯示有一條來自“蔡佳佳”的短信的內容提要：
    “小心靳嚴……”

    作者閑話：

    慢慢要開（小陸老友團）的副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