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同居梗,永遠的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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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個直徑十至十五的裝好,再清一清場子,今天就可以了。”
“是,頭兒!”
憨態的小胖工高興地一個敬禮,滋溜轉身,飛快跑了開去。
“這小胖子,一說到可以下班,溜得比誰都快!小陸,你可得看著他啊,免得哪天跑歪了摔坑裏!”
“老高你可說大話了啊,我看不用大坑,橫木就放他眼前他都能摔過去!你說是吧小陸?”
小陸被左摟右抱的熱情壓得非常不好意思,慣笑著道:“高叔,吳叔,你們就別打趣新人了……”
“哪裏是打趣小胖,打趣你呢!”
兩個叔輩再高聲一笑,小陸更是靦腆到骨子裏去。
“真是的,你個一米八幾個頭的大男人總那麼容易害羞怎麼成?!”吳叔拍拍小陸肩背,接著道,“大家謝謝咱們頭給兄弟們討了公道呢!這個禮拜頭什麼監事會的人來找過你,之後每天的目標就變少了,大家都能準時上、下班,這不打趣你還打趣誰呢?”
“他們問什麼,我就答什麼,也沒什麼特別的,”小陸撓撓後腦勺,道,“真要好也是監事會的人好,大家要謝,就謝監事會吧。”
小陸說的都是實話,那天監事會來找他說的事還真跟兄弟們的工作時間沒有關係,而是為了上次他打電話問上去的那片自然林的事。他照自己的經驗加上分到手上的圖紙跟那些人一說,之後,公司就吩咐下來別再動那片自然林,其他的他們會處理。如此一來,相比之前的森林處理麵就少了那一片,完工時間不變,總體工作少了,公司便改了每日的量,其實個體來說是沒變的,他也沒幫到什麼。
可兩位叔輩卻認死理了。
“公司裏的酸臭文人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總之,以後頭有啥話,我們兄弟絕不含糊!”
“吳叔嚴重了。”
“走!今晚難得收這麼早,大家吃酒去!”
說著吳叔就要帶小陸走,那勁兒像是扛也要把小陸扛出去似的,小陸忙從吳叔臂彎裏抽出身來。
“誒誒吳叔,不了,我約了人了。”
“人?誰?”吳叔腦子一轉,“哦!”一聲道,“是那個靳嚴吧?”
“嗯。”
一說到靳嚴,小陸就想起上次去吃火鍋,又要把臉埋進脖子裏去。
那天吃著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第二天從靳嚴床上醒來的時候全都不記得了,依稀有吃東西說笑的印象,可都是零零星星、散散碎碎的片段。關鍵是醒來時還一絲不掛,連條內褲都沒穿……
靳嚴心寬,像個沒事人,隻問他睡得好不好、酒醒了沒、頭疼不疼,還給了他新衣服,他卻怎麼都沒辦法當沒事發生。怎麼不?喝爛醉跑人家家裏呼呼大睡,還脫光衣服跑別人家睡覺的床上,都不知道有沒有吐在人家家裏,多對不起人啊!
那天過後到現在,事情就跟平常上班下班一樣被靳嚴當做瑣事丟掉了,對方下班後還總肯來找他當飯腳,漸漸地,兩人便成了飯友,習慣一下班就問對方哪裏吃飯了。
“說到這個靳嚴,你們幾時認識的?”高叔說話間透露出些小心,他問道,“你對他的事情知道多少?”
“我沒問。”
“沒問?我聽說他上次來,把保安亭的小子嚇了個半死,他是不是公司的人?他找你說什麼了?”
吳叔也附和道:“這小子我遠遠見過兩回,長得甜膩膩跟個娃娃似的,就到小陸耳根這麼高。但別說,穿衣打扮行頭那可講究,天天來都是穿西裝打領帶,開著跑車,一看就是個大牌!”
接著他又甩著食指指住高叔,
“你剛不是說我們的小崗員被他嚇走了嗎?他前兩天高興得嘴都歪了蹦蹦跳跳的,我就問他什麼事,他說啊,那靳嚴來了他不給人家把車開進來,嗬嗬,那靳嚴立刻給他一張紅票子,還說當門票,以後來一次給一次……”
高叔聽了更不得了,一把把小陸手臂死死拽住,教育道:“這事兒小陸你知道嗎?這種人一看就是個耍手段耍慣了、眼裏全是金錢利益的人,小陸,你可不能跟這種人來往過密!”
“這,我……”突然被兩個人議論和質問,本就口拙的小陸更是不知道從何說起,吞吞吐吐半天才說道,“那件事我知道,可是……但是……靳嚴他就是個性比較乖張,做事不知道三思後行而已……”
“那更不好!”高叔態度明顯嚴厲了,“他不把這些手段當回事,做慣了,那怕是跟現在這個公司裏太子爺一樣的人。太子爺平時那嘴臉你也是看過的,別看他現在跟你好,保不準就是在利用你,利用完了不但把你丟一邊,還讓你背黑鍋。”
吳叔馬上“對啊對啊”地附和,把小陸解釋的話給推了回去,高叔便接著吳叔的話頭繼續數落靳嚴,教育小陸。
小陸兩頭受教,發言權被壓得死死的。
就在這時,另一個人悄悄從三人背麵走近,邊聽著三人的話,邊籌劃著怎麼加入這場熱烈的討論。
“誒?小陸,說什麼呢,那麼熱鬧?”
小陸聽得猛一回頭,認出來人時當真被嚇了一跳,直回想剛剛會不會有哪句話是對方不該聽見的,卻發現,沒有一句是對方可以聽見的。
“靳……靳嚴?你幾時來的?”
“我看見最後一輛木頭都運走了,你還沒出來,我就進來了。”靳嚴沒說幾時到的大家背後,反笑嘻嘻解釋自己為什麼進來,算是耍了個小心機,他接著看看那兩位精壯的左右護法,禮貌性打招呼道,“兩位就是小陸提過的高叔和吳叔吧?你們好啊!”
靳嚴要跟兩位握握手,高叔和吳叔不好發作,唯有回握。
小陸隱隱看出三人間詭異的氣場,上前催促:“時候不早了,到了飯店到處都很多人的,對了靳嚴你車停哪?要不要一起去取,還是讓我幫你?”
“就在場子外麵,一起過去就行了。你上次讓我別慣著內個小保安,我就沒跟他說了。”
“是啊?那我去換身衣服,然後去你上次說的麵館吧。”
“那我出去等你。”
靳嚴跟兩位叔道別,小陸就趁靳嚴不注意,用眼神示意示意兩位叔輩,告訴他們,這幾句話是給他們聽的,靳嚴已經“改過自新”了,之後才往鐵棚走去。
兩位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吧啦吧啦伐木的行頭,等著對方先發表意見似的,後兩人往工具間走去,邊走邊說。
“老高,你說吧,你覺得這人怎樣?!”還是吳叔先耐不住了。
“還看不出來,說不好,現在可能最多就是小陸說的話他現在選擇聽進去,要不要深交還不知道呢。”
“誒對!”吳叔拍拍手掌支持道,“我聽那小子說話舌頭翹得特別溜,估計就是個油嘴滑舌、吊兒郎當的,不成器!小陸要跟著他,準沒好事兒你說是吧?”
“沒錯……”
……
賓利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從泥土路上開過,車子被坑坑窪窪顛得夠嗆,再往坡上一爬,顛上高速,這最後一顛顛得那真叫爽!
“哎這邊山清水秀,農家風情,就是路顛了點兒。”
“嗯是啊,剛修出來的時候還挺好用的,後來下了兩場雨就凹凸不平了。”小陸挪了挪屁股,都覺再軟的墊子都覺得硌得慌,轉而想到靳嚴天天顛簸著過來,他道,“那你還老是開車過來接我,不怕把車顛壞了。”
“壞了就壞了,車子不是讓人開來開去的用來幹嘛?”
“挺漂亮的車子,壞了浪費,你倒是寬心。”
“本來就是,我這人自由慣了,要我掂量著車子受不受傷來開車,戰戰兢兢的,我可不要!”靳嚴道,“跟你說阿,我之前都不敢買車,買便宜了不實在,買貴了還要掂量著。後來大師兄說我老蹭他車煩死了,我才自己買了一輛。嘿嘿,你說我這大師兄人品真不咋的是吧?”
“嗯!聽上去是不咋的!”
小陸學著靳嚴的音色笑道,話音剛落,他腦海裏忽的又閃過剛剛兩位叔說的話,心裏起了疙瘩。抬眼看看靳嚴,不知道靳嚴介不介意,也壓根不知道靳嚴是幾時站在後麵,更不知對方都聽到了什麼尖酸刻薄的話。
想到此又發現,自己其實還不太了解靳嚴的為人,不知道對方的底線在哪裏……
“內個,小陸……”
“阿?!”
在小陸胡思亂想的時候,靳嚴突然打破了沉默。前者才想著靳嚴會不會生氣,對方就發話了,一看那表情還挺嚴肅,他不禁放大了聲音。
“內個,我跟葛大爺通過電話,他說你現在住的地方不是你家是不是?”
“葛大爺?”小陸分外吃驚,他怎麼跟葛大爺也有交情了?回頭一想,這人是個自來熟,一下便坦然了,他道,
“你兩話嘮在一起,真不出奇。”
“嘿嘿。”
“我家離這邊工地遠,在城的另一邊,從家裏到現在的工地路程太長,所以我在城邊上租了房子。”
“葛大爺說那裏條件特別差。”
“臨時住的地方,好壞有什麼關係。”
“葛大爺可不是這麼說的。這樣,我有個提議,”靳嚴難得一臉認真,“你搬到我家裏來住吧。”
“什嘛?!”
“你搬到我家裏來住吧。”
那麼些天了,就等小陸這驚天一叫!
靳嚴表麵上還是那樣認真,心裏已經開花了,為了這個他可是籌謀劃策了許久啊!想想,他哪一次不是煞費苦心,慢慢搭好台子讓小黑兔上來呢?
一切的一切都要從那個“楊俊逸”說起。
他原以為會挺難找的,畢竟一個人想到那麼大,誰不認識幾個人,沒想到一通電話打出去就找到了。
原來也是個還算有臉的,人家爸爸還跟他同過場,但也說,是人家爸爸跟他,老爸他都沒放在眼裏,就別說這個兒子了。
而同時,這“大小二楊”就是小陸合約公司的老板和老板他獨子。順藤摸瓜查下去,立刻就明白小陸跟那楊俊逸的過節是什麼了。
不過,關鍵不在過節。
作為公司老板的楊先生並不是公司創始人,是通過董事會競選上去的,要是監事會查出了什麼來,老板也沒情麵講,而偏偏,小陸把遇見的問題報告給了監事會。所以寫字樓的人天天打電話慫恿或者警告小陸,加上那楊俊逸到伐木場一鬧,就難怪小陸做夢還惦記著這件事了。
靳嚴不想小陸腦子裏再想著那個“楊俊逸”,索性快刀斬亂麻,給了監事會有利的證據,讓那片自然林擱置下來,事情便如現在這般平息了。
隻是他還不放心,怎麼都沒辦法放心。
想來想去,還是把小陸放在自己身邊最好。
於是他打了個電話給葛大爺,問問旅遊,問問工作,最後問到小陸身上去。那葛大爺就是個大嘴巴,隨便一問就讓他知道小陸壓根不住家裏,而是在外頭租爛死的小隔間,給了他一個絕佳的誘拐小黑兔回家的理由。
一切實在是太順利了,哈哈哈……!
“小陸,你就別推辭了,不就讓你住在我家裏,又不是缺米缺糧,也不給你洗衣服燒飯,你還怕我跪地上給你洗腳不成?”
“靳嚴你又說笑。”
“嘿嘿,你就放心住過來,就當換了個睡的地方。而且你要不過來,葛大爺那邊,我可是擔待不住啊!反正我家裏就我一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你來了就當住個時鍾酒店都可以。”
最後一句讓小陸心裏也生出些同情來。他大概明白過來,靳嚴應該是自己一個人住著很寂寞,正巧遇到他沒有穩定住所,所以希望他能夠搬進去做個伴兒。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行吧,租金多少?”
“租金我就不收了。”
“那怎麼……”
“但是呢……”靳嚴打斷小陸的反駁,擺出一臉狡詐的模樣,道,“以後你就負責洗澡煮飯打掃衛生吧!”
“房租和家務是兩碼事。”
“怎麼兩碼事了?”靳嚴堅持,“養老婆還得交家用呢,做家務怎麼就跟交房租是兩碼事兒了?反正我不管,你做家務,就當做交房租!”
靳嚴的“養老婆”理論讓小陸直覺得自己好像要被對方娶回家養,他笑笑,靳嚴總會給他不一樣的――奇怪又有趣的――觀點,而偏偏每個觀點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即使他知道這對靳嚴來說是無利或無理的。
“那好吧,我以後,就做你家的夥夫了。”
“保姆,保姆~”
“好好好,以後,我就做你家的保姆了。”
作者閑話:
同居梗,永遠的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