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上) 第十二卷:十六、夏冰言撲捉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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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切斯的講述中,林夏並沒有察覺到什麼。
切斯也確實忽略了他曾告訴過米蘭安達:弗裏茨大夫常來曼茵湖行宮。
米蘭安達也確實非常巧妙的掩飾了她聽到“弗裏茨大夫”一詞時的失態,沒有給切斯留下一點印象。
其實,身處這個事件中的人,如果不是聯想到瑟爾苔妮之死,如果不是聯想到宮內的爭鬥,也不會對弗裏茨大夫與萊麗貴妃走到一起產生敏感。更不要說不是身處其中的人。
米蘭安達對這事的分析準確無誤,她的慎密的思想也似乎無瑕可擊。
她不愧是一個優秀的宮廷女官,帝後的親信。
但問題是,米蘭安達再優秀,也無法掩飾事實。在她處理弗裏茨大夫之事時,她處在兩難境地:稟告於帝後吧,怕惹禍上身;不稟告吧,也許什麼事也沒有。對這件事,我們不好說她處理得是否妥當?因為她無法違逆於命運。
什麼是命運?命運也許就是一個人的人生軌跡。
有些人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而有些人卻被命運所掌控。
什麼人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應該是那些不計個人得失,堅持真善美的人。雖然這樣的人不一定會有好結果,也許還會死於非命,但他們是將命運真正的掌握在了自己的手裏。什麼人被命運所掌控?那就是違背了良心,做了一些傷天害理之事的人。這樣的人也許會得逞於一時,但這樣的人從此便被命運所掌控,而終身無法將其擺脫。
一個人應該有自己的人生理念,應該有所持,也就是說應該有人生底線。
一個人不能隨便去依附於別人,當一個人依附於某一個人時,便失去了自我,便無法擺脫於命運對他的控製。
米蘭安達人生最大的失策便是成了帝後的親信,將自己的一生依附於帝後。當她成了帝後的親信之後,她便無法違逆於命運。
這就是她的人生悲劇。
到了這時,當海倫娜要她去執行她的謀害瑟爾苔妮的指令時,她便沒有了選擇。
因為她已上了她的船。
否則,象她這樣的人,便不配再有“繼續存在的意義”。
***
米蘭安達不是刻意要去做壞事,並不是她自己想要去弄死瑟爾苔妮。如果從前她從未選擇要去做一個別人的心腹,這固然會使她失去許多東西,但她於心不虧。那樣,海倫娜也就決不會讓她參與到謀害瑟爾苔妮的事件當中去。
那樣,她也就不會遇到現在這麼多的麻煩,在心理上也不會有這麼多的負累。
現在,好在她已將目前這一切麻煩都處理得比較好。她已成功的將切斯與她這件事在紫平行宮內慢慢淡化下去;也成功的將自己已知弗裏茨大夫常到曼茵湖行宮一事隱瞞了下來。應該說,她不愧為米蘭安達,是一個能幹幹練的女人。
是的,關於她和切斯的流言蜚語現在已在紫平行宮裏慢慢的消彌下去。
萊麗和林夏並沒有抓獲到這裏麵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東西。
就是夏冰言,也沒有抓到一點實質性的東西。
問題是,這裏有夏冰言。
夏冰言對宮廷生活有著自己的一種清醒認識。她認為:越是接近權力中心的人,也越容易受到權力的傷害。身處其中的人,一定要養成一種慎敏肅柔的處世能力,要察微於毫末,知始在肇端,來應付世事,來保護自己。千萬不可糊塗顢頇,逞一己之快,最後落得個“流氓小人得誌,烈士美人烏江”。
一個人如果不能常保清醒,不能撲捉到任何一點蛛絲馬跡,他便不配在宮中生存。
這便是宮中生活的殘酷性。
***
事件正在消彌。
但並不是完全消散。
這時的夏冰言,已巧妙地將自己置身於“切斯與米蘭安達”事件之外。
沒有人知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她,更沒有人猜測到這被掀起的新的一輪宮鬥的暗波湧流來自何方?她依然不動聲色,在暗暗的關注著這件事。她就象一匹狼,嗅到了血腥味,已無法終止她的被誘惑。她一定要找到這血腥味來自何方?不達目的,決不罷手!
現在,她除了對海倫娜和萊麗進行常例性的拜訪之外,幾乎已不再到她們那裏去。就是去了,也隻是談些“今天天氣啊哈哈”之類的話題,不再提起切斯和米蘭安達之事。如海倫娜萊麗對她問起這件事時,她對海倫娜則對以“這是米蘭安達自己的事,這是好事”來盡量淡化之來討好她;對萊麗,她則說:“這事,我們不要管。米蘭安達是帝後的人,我想帝後那麼賢惠聰明,一定會將這事處理得妥當……”這一類的話來勸勉她。
這勸勉,與其說是勸勉,還不如說是火上澆油。
她現在雖說不常到帝後和貴妃那裏去,但她到其她嬪妃那裏去就走得勤了。比如平妃莫尼卡、淑妃尼可諾娃、雲妃阿登雲詝。她到她們那裏去,也就是嬪妃們的自然走動。到了那裏之後,除了說些日常生活上的事,她不會自己來提及“切斯與米蘭安達”這件事。如別人正在說,她便裝著不大知道,來聽別人說。但在關鍵之處,她會巧妙地提及一下。比如裝傻,將話題引到她所關注的地方去,來獲取別人的一些看法以及事態的新的進展。然後,回到自己的寢宮,對這一天得到的各種信息進行綜合分析思考解構,然後產生新的看法,再找到可疑之處。
這一過程,其實是一種創造性思維,從中可以得到別人意想不到的見解。
哪她要找到什麼可疑之處呢?她要找到為什麼這樣一件平凡事件,一個宮中女官的戀愛會引起這麼大的反響?而這個宮中女官恰恰就是負有確保瑟爾苔妮生產安全的負責人,而且這裏還滲雜到了一個醫生——弗裏茨大夫。而且這個弗裏茨大夫也恰恰就是瑟爾苔妮生產的主治大夫。
這一切好象似有似無的滲雜著某種聯係,如果這裏真的有著某種聯係,那就太可怕了。
她想看看海倫娜對這件事的真實態度。
哪她找沒找到可疑之處呢?
還真讓她找到了可疑之處。
哪她找到了什麼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