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上) 第九卷:十一、穿越野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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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沃克,簡楨、藍淺淺激動得不由自己的擁抱住了她。
真沒想到沃克的俠義精神和情感這麼深,她隻是不外露而已。
但大家也高興不起來,冰劍不在了,刑槍也受了傷。沃克看到他們這樣減員,決定不走了,她要將這事做到底,護送簡楨母女走出這野人山。
野人山是林磁民主共和國與奧亞帝國的界山。隻要過了野人山,便進入了林磁國的尼邁地界。現在的問題是,一個身體健全的人,尚且難以穿越野人山,何況一個傷員?
沃克認為必須把刑槍解決掉,不能讓他拖累了大家。
她的這個看法簡楨知道是對的,為什麼?因為她和淺淺此行的目的決不是僅僅隻是為了她們自己。如果是為了自己,她們可以毫不猶豫的作出犧牲。在她和淺淺身上,現在承擔的是對我們地球人和地球母親的責任,她們的生命已不屬於自己。如果這一次她們不能與林磁民主共和國的健康力量取得聯係,達成共識,以阻止奧亞帝國對地球及地球人的掠奪甚至於奴役,那她們就是在犯罪!
現在希望就在眼前,她不能讓它毀於一旦。
但她是簡楨,是地球的女兒,這種話,她怎麼也說不出口。不過她更知道道義上的負累將會使自己所進行的事業蒙上恥辱,於是她不同意這樣做。
格裏夫蘭文和藍淺淺、悍風則堅決不同意,沃克沒有辦法。
他們隻好將刑槍抬上馬,讓他伏在馬背上,用布條將他綁住,由人牽著前行。這樣,他們的行程便不得不緩慢下來。
***
行程緩慢,意味著什麼?大家都知道。
是否還會有追兵?他們也不知道,心中隻有道義的力量在支撐著他們。
這一天,他們隻走了三十多哩的行程(下午一點才走,開始進山路也好走),傍晚將過時(太隨下山,晚九點)便停歇了下來。因為,在這原始森林裏,晚上根本無法前行。他們找了個空曠地,支起簡易帳篷,簡楨和藍淺淺便主動承擔起警戒任務。她們知道,必須讓沃克和格裏夫蘭文他們保持住良好的體力,以應付不測。
這裏的山螞蝗真多,不時的落到她們身上,好在她們全身都用衣物頭罩手套裹住了。
但落到身上的山螞蝗,依然引起她們的恐慌。
這些山螞蝗一落到她們衣上,便吸附住,用戴著手套的手拉也拉不下來。
晚上的山林更是陰森可怖,有如魔窟。即使是一陣微風,也會引起群樹的呼嘯。這嘯聲有時如千軍萬馬在奔騰;有時則如有魅影在哭泣;有時,則更象鬼哭狼嚎……
光是這些聲音,便好象能把她們吞噬掉。
更有不知名的飛禽走獸。白天他們便見到了一種象龍一樣的生物,長著猴頭,有點象《山海經》裏的“鼓”。不過“鼓”是人麵龍身。這生物比人大一點,當時正張牙舞爪地撲向他們,立即被悍風用光槍擊殺了。此外還有在天上飛的長了爪子的魚,三個頭的鳥,一隻眼睛的象牛一樣的生物,卻隻有狗大……真是讓簡楨母女開了眼界。就在現在,黑漆漆的天空中也飛著一種比兔子略小一點的蝙蝠,這蝙蝠有著貓頭鷹的臉,卻沒有尖喙,長著人嘴,沃克叫它“貓梟”,是一種吸血蝙蝠。她叫她們防著點。
好在這種貓梟並不太多,也不大敢主動攻擊人。
她們還看到了象網球大小的螢火蜻蜓,給這個可怕的山林帶來了一絲暖意和光亮。
到了十二點,格裏夫蘭文和沃克便來接替她們,雖然她們不讓,但他們不由分說,強迫她們進了沃克的帳篷。
***
天亮時分,大家醒來。收拾了帳篷,吃了早餐,整理了行裝,繼續前行。
這時,進入了一個峽穀,隻見兩邊崖陡壁峭。在縱橫的壁皺裏,類似猿卻長著臂膜的生物在那裏攀援騰挪滑翔。又有近尺長的蝴蝶發出小鳥的叫聲,長著鼠頭姆指大一點的黃蜂。還有各色各樣的昆蟲,它們在紅色焦紫色的茂草中飛來飛去……
不時有流水,不時有巨大的藤蘿從峽穀上飄垂下來,不時有山風在吹……
還有一種紫色植物,象尺蠖一樣,在地上一躬一躬的爬行。
簡楨、藍淺淺還以為它是動物呢。
真是一派異域風光,卻也有些瘮人,太離奇了,讓人不知道危險會來自哪裏?
雙星杲杲,穀底的風很大。這風象流水一樣流淌過他們,讓人感到精神肅爽。
這時,大好天氣裏,突然刮起了一陣陰風。一下子,讓人感到華隨無光,天地噤聲,所有的動物都躲避藏匿。瘋狗和沃克一起大叫起來:“蜒蟒!蜒蟒來了!”格裏夫蘭文、悍風立即拔出了阿爾瑪式光槍……
隻見一條長著狼頭象巴蛇一樣的巨獸夾著風,席卷著草的突然出現了,眼睛象燈籠,簡直就是一條龍,隻是沒有爪子。所有的馬一見了它便驚恐狂躁起來。這時正是藍淺淺牽著刑槍的馬,那馬一下掙脫了她的手,朝前狂奔。“刑槍!”藍淺淺大叫了一聲,也顧不得了,翻身上馬,朝它追去。這時,這邊蜒蟒已咬住了一匹馬,它可不是蛇,立刻將馬頭一口咬下。咀嚼著,唇邊滴著鮮血的將這馬頭吞咽下去……
五個人立即朝它扣動光槍。這巨大的蜒蟒受了傷,立即痛苦的翻卷起來,它的巨尾掃到那裏,那裏便是一片飛沙走石。穀底的樹也紛紛攔腰折斷,亂葉象旋風一樣從地麵卷起,飄向天空,象雨一樣落下……
這蟒還沒有掃到簡楨,隻是風,簡楨便已被掀倒,身不由己的飛到一丈開外去了。
格爾夫蘭文、沃克、悍風果然是好手,他們騰身跳上蜒蟒。矯健地騰挪跳躍,規避著有如精靈。他們朝著狼頭不停的扣動光槍,那裏已被洞穿了十多次,直到將這蜒蟒擊斃。三個人才頹然倒地,人已幾乎虛脫。
***
血戰結束,看著這一片被蜒蟒掃平的林地,看著這個血腥的場麵。巨蟒的屍體,馬的屍體,遍地的血,他們才想起簡老師和藍淺淺。
簡楨被掀飛時,一飛出就碰到了樹身上,撞了一下跌下來,已站不起來。
好在瘋狗一直在護衛著她。
心裏正惦記著淺淺,也不知她追刑槍追到哪裏去了?看到格裏夫蘭文和沃克他們已安然無恙,簡楨便掙紮著站起,說:“淺淺追刑槍去了,淺淺……”
“糟糕!”沃克說,“在這地方……哪我們趕快去找他們?”象是詢問,卻來扶簡楨。簡楨咬著牙,忍住痛,上了馬,好在馬還夠(冰劍留下的馬)。他們便順著兩匹馬留下的蹄印追蹤而去。追到一片濔迤平原,才見到淺淺已抓住了馱著刑槍的馬匹,正無措。因為經過這一番衝折,刑槍已昏迷了過去,如不是綁著,早已摔下馬摔死了。
大家彙合在一起,本想往回走,尋找原來的路。但經過這樣一番追尋,哪裏還找得著原路?便讓老遊子引路。瘋狗還是如法炮製,又象神經病一樣的轉了起來,最後大家朝著他那最後立定的方向走去。
這時,瘋狗牽著刑槍的馬,走在前麵。大家有騎著馬的,也有不騎馬的,跟在後麵。但這一路卻越走越不祥。因為此前那一片生機勃勃的阿磁林森上的原始森林似乎已不存在了。蝴蝶也不叫了,花朵也不見了,這一片平野象死亡一樣的寧靜,好象整個大自然被禁錮在一種超越自然力量的力量之下,越走越讓人感到陰森可怖。
簡楨和藍淺淺的寒毛豎起來了。
他們不知道這恐怖來自哪裏?
卻又感到這恐怖似乎無處不在。
他們看到了白骨,開始是這一處那一處,有獸類的,也有人類的……後來越來越多,以它們的白好象在望著他們這一支朝死亡之路走去的人們……
沃克突然醒悟過來了,這也許就是隱形魷的領地。她沒見過隱形魷,但她知道有這樣一種動物。她立即叫停,極其緊張的說道:“糟了,我們可能進入了隱形魷的領地。”
她這樣一說,大家都緊張起來。格裏夫蘭文他們也知道這種生物,簡楨母女聽沃克說過,知道這是一種極不容易對付的猛獸。
“拔出匕首來!”沃克突地大叫起來,“它一定就在附近,我說了,不要留下刑槍,不要留下刑槍,你們就是不聽!是他的血吸引來了它,看清啊,綠色的連動螢火,注意!那就是它……”
***
沃克的話音未落,便聽到極恐怖的慘叫聲在前麵響起。隻見受傷的刑槍一下子離開了馬,朝著一對綠色的螢火而去。立即半個人沒有了,接著便有骨頭吐出。那匹馬也來不及反應,已被卷起……
“打它的眼睛!”沃克發瘋一般地大叫道。六支光槍一齊射去,隻見那對綠色轉了個方向。他們射出去的光,對它一點作用也沒有。隱形魷的可怕之處,在於光槍對它無用,也在於它的動作。它的動作極其敏捷,象有思想一樣。
那匹馬的肚子立即被咬去,腸子拖了出來,鮮血淋淋……
沃克、格裏夫蘭文、悍風、瘋狗拿著匕首亂砍,因為根本看不見,什麼也看不見。
它是透明的。
但似乎也砍著了,隱形魷顯然已被激怒。
突然,藍淺淺被卷了起來,“淺淺!”簡楨慘叫道,瘋了。這時,隻見格裏夫蘭文象箭一樣衝了上去,對著藍淺淺身邊就砍,藍淺淺掉了下來。但他自己又被卷住,隱形魷的可怕之處,在於它好象有智慧,它卷住人的時候,會把拿匕首的手也卷住。萬分危急的時候,沃克已衝了上來,也是一陣亂砍,隱形魷顯然被砍著了,格爾夫蘭文騰出了手,發瘋一樣地砍,掙脫出來。
悍風已不在了,他已被卷起吃掉。但他在被卷起時,已砍著了這隱形魷。
隱形魷被這一群渺小的生物激怒得發狂了。它揮動著它那透明八足,象一陣狂風將所有的人全掃倒,立即將他們卷了起來。不過,這時,它有五條腿受了傷,已無法將全部卷住的人的手卷緊。這樣,沃克和格裏夫蘭文的手便騰了出來……
我們說了,這隱形魷象有智慧,它立即將格裏夫蘭文和沃克卷向嘴邊,它要把他們先吃掉,因為他們對它的威脅最大。
就在格裏夫蘭文即將被吃掉的那一刻,隻見他拿著光槍,朝著近在眼前的綠色螢火扣動了扳機。一道光射出,那隻綠色之火立即熄滅。這時,沃克也對著另一隻綠色螢火扣動了扳機。隱形魷立即痛苦的翻卷起來,八隻足象蛇一樣亂揮,把卷住的人拋得到處都是。老遊子被拋到了半空中,摔下來時便已血肉模糊。隱形魷自己則沒有目的的亂爬起來,不一會兒,它那透明的身體便呈顯出了淡紅色的肉色,它依然在作垂死掙紮。
這時,摔倒在地的格裏夫蘭文他們,才真正的看見了它的本來麵目。原來它就是一隻巨大的章魚。這章魚足有四米多高,每條腕足足有六七米長。此刻由於失去了眼睛,受了致命傷,被一排巨樹擋住了去路,但它再也沒有力氣將這些大樹掀倒了。
它的生命正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