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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淨拉著二老坐下，“你們以後想來看我，直接過來就是了，交通也方便。我剛才給姑姑打了電話，她今天白班，晚上，一起吃個飯。”
    季淨帶他們到市區裏逛了一圈，這裏，他們還是在季方琴結婚的時候來過的，至今已經有十七年了，變化大得很。
    晚上的飯店，是季方琴的先生黎陽訂的，季方琴下了班匆匆趕去。季淨他們早就到了，這會兒季淨正在同他表弟黎季銳聊天。
    季方琴參加工作後，很少回老家，一是因為忙，二是不想跑，自家裏兩老去世後，這幾年很少回去，所以，十幾年來回老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大人們聊得熱鬧，季淨帶黎季銳去了三樓的遊戲室。黎季銳今年十七歲，馬上高考了，但是沒心沒肺，整天樂樂嗬嗬的，這讓季方琴擔心得。但是他自己卻不那麼想，本身他成績優異，又是當地戶口，怎麼都不用擔心高考的事，但在專業選擇上犯了難。
    “哥，我是真的不想當醫生，你看我爸媽，早出晚歸，逢年過節還老愛加班，吃個年夜飯都吃不好，今天還是我們一家三口自過年後第一次團聚，家裏冷冷清清，我一個人待著，隻覺得淒淒慘慘。”
    季淨把籃球投進去，問他，“那你想學什麼專業？”
    “不知道，反正是不想學醫的，可是我媽固執，非得要我學醫，哥，跟你商量個事兒。”
    “你說。”
    “回頭我選的專業不讓我爸媽如意了，你收容收容我唄。”黎季銳仰頭討好的看著季淨。
    季淨看他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摸著他的頭，“可以。”
    “哥，你真好。”
    季淨馬上想到了林遠，想起那時，林遠也總是這樣仰著頭，雙眼灼灼的看著他說，“哥，你真好。”
    吃完飯，黎陽回了醫院，季方琴去季淨那兒坐了會兒帶著黎季銳離開了。
    夜裏，季淨渴醒，床頭放著的水杯已經幹了，他起床去外麵倒水，看到客廳的燈還亮著，季方華和羅瑜坐在沙發上正在聊天，季淨正準備推門的時候，聽到羅瑜說起了羅程，放在門柄上的手僵了。
    “我白天在季淨的房間看到他床頭櫃上擺著程程的照片，哎，你說，多好的姑娘，說沒就沒了。現在想想，要是當初，我們再堅持堅持，也不用把程程送人，害得她身體不好，從小自卑。羅鷗把程程帶回家那會兒，我看了，真的是心疼啊，生下來的時候六斤七兩，白白胖胖的，結果瘦成了麻杆兒，身體也不好了。”
    季方華拍著她的背安慰，“那會兒不也是沒辦法嗎？季淨對這個妹妹也好，我們看著也覺得安慰，後麵的事，我們也沒辦法，隻能說這孩子命不好。”
    “嘭。”季淨手裏的杯子碎了。
    季方華和羅瑜對視幾秒，季方華走了過去。
    季淨彎腰去撿，季方華拉著他起來，“別撿別撿，傷了手，拿笤帚掃就是了。”
    季方華讓季淨坐到沙發上，自己拿了笤帚掃。
    羅瑜握著季淨的手，“兒子，你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