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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淨猛地抬頭，對上蔣越祺的目光，之後慘淡一笑，“我有個表妹叫羅程，去年年初過世了。”
    “哦，那應該是同一個人了，節哀。”語氣很平淡，聽不出情緒，蔣越祺開了車窗往外瞧了一眼，“我記得她最愛下雪天了，每次下雪總要堆雪人。”
    季淨身側的手握緊了拳頭，“是。”
    “你的眼睛很像她。”
    “很多人都這麼說。”季淨低著頭，緊握的拳頭鬆開。
    “我聽說你在橫店隻演龍套，為什麼？”
    季淨看著腳下灰色的地毯，軟軟的，踩著有些不切實際，“我，很喜歡表演，演龍套的話，什麼角色都可以演，也很自在。”
    這一番說辭顯然沒有讓蔣越祺信服，“我不信，若你真那麼喜歡表演不會隻在龍套上下功夫，畢竟，出名了才會有更多演出的機會。我了解過，之前有不少的選角導演甚至是經紀公司聯係你，但是你都拒絕了。季淨，你想做什麼？”
    蔣越祺語氣不善，沒有絲毫的猶疑，他篤定，季淨是為羅程來的橫店，是為了了解當年的是非，還是報複？
    季淨抬起頭，笑笑的不說話看著他。
    蔣越祺目光冷峻，絲毫沒有躲閃，“季淨，如果你想了解當年的事，我可以。。。。。。”
    “不用。”季淨打斷他，“我知道程程自殺的原因，沒有什麼報複。我真的是因為喜歡表演才會來這裏，當然程程當年的選擇確實有激勵我地方。”
    羅程，高中畢業以後瞞著家人隻身前往橫店，演了三年的龍套。
    蔣越祺審視著他，想從他的眼神裏抓到一絲的情緒，可是，都沒有。半晌，他說，“季淨，你想進娛樂圈嗎？”
    季淨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可是你進了青雲劇組，還演了個戲份不算少的角色，電影上映以後，一定會有人聯係你，這些人可能是經紀公司，也可能是劇組的工作人員，到時候，你會怎麼做？”
    季淨張了張嘴，有些奇怪他的問題，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時間腦子有些空白，很快，他穩了穩心神，說，“那就順其自然。”
    蔣越祺笑了，眼神頗有些曖昧的看著他。
    延郤在房裏打電話，看到季淨回來，匆匆掛了，“梁傑明天要進組。”
    季淨點點頭。
    延郤焦躁的坐在床沿，“季淨，你小心點兒他。”
    季淨站在衛生間的門口淺笑，“這麼多人，他又能對我做什麼呢？”關了門，延郤看著逐漸消失的背影，睜圓的眼裏，帶著戾氣。
    對於梁傑這個人，季淨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在他被延郤領到出租屋的時候，梁傑就向他露出了敵意，他不明所以，也沒放在心上，直到好幾次被迫洗了冷水澡，蓋了濕噠噠的被子才覺得不對勁。
    私下同延郤相處的時候，他說起了這件事，延郤兩手一攤，表示不知道。後來，他注意了些，並且暗中觀察，發現梁傑對他的敵意一多半是因為延郤。
    回想起梁傑纏著延郤吃飯，以及無時無刻都巴不得掛在延郤身上的畫風，季淨打了個冷顫，原以為，延郤入組青雲會擺脫他一陣子，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梁傑果然進組了，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本事，替了延郤的戲份，而延郤成了一名十夫長，化妝室裏，延郤先化好了，給季淨打了個招呼便出去了。
    季淨和梁傑並排坐著，沒人說話，反而是化師很高興的跟他倆搭話，不過沒人應她，幾次過後，發現了氣氛不對，自己住了嘴。
    這一天拍得很順利，都是些遠鏡頭，季淨基本是背景板。夜裏有一場季淨與蔣越祺的對手戲，在帳篷裏的對話，總共四句話。
    “張由，父親在時，可也有今日的彷徨？”此時正是大軍壓禁，一觸即發的場景，左青雲一身黑色常服，神色肅穆。
    張由一直是一個表情甚少的人，此刻麵對主子的問題，臉上的表情也很是寡淡，“少將軍聰穎過人，必能殲滅敵軍，為大將軍報仇。”
    左青雲轉身看著張由，正準備開口之時，外麵一陣喧囂。
    製片低聲跟工作人員說了幾句，工作人員迅速跑出去，導演沒有喊卡，對戲繼續。
    左青雲看著垂頭的張由，帶著笑問道，“我記得，你本來是要成親的。”
    張由臉上一赦，有些不好意思，“有勞少將軍掛念了。”
    “回去之後，我給你主持婚禮。”
    話音才落，外麵突然衝進來一人，“少將軍。”
    “何事驚慌？”左青雲臉上又恢複了肅穆的神情，微皺著眉頭，頗有些英氣。
    “北邊燃起了狼煙。”
    左青雲臉色大變，匆匆離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