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 喜怒哀樂,幸也?悲也?(完結) 光年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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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距離叫光年。
我站在巡邏艦休息室的窗邊,看著窗外的一片黑暗,這裏的風景似乎和從地球上仰望的景色完全不同,長時間置身在這沉重的黑色中,會有種孤獨感無形的蔓延著。
“想家嗎?”身後響起的聲音讓我從孤獨中抽離,你站在我的身邊,和我一起看著眼前被稱之為宇宙的黑色,我轉過頭,看著你的側臉,微微的低頭行禮。
“並沒有。”我違心的回答著,繼續看向窗外,這裏,距離地球4。2萬光年,這次巡邏,已經曆時32周,距離返回的時間還有18周。
聽到我的回答,你隻是輕輕的笑了起來,“還在生氣?”你側過臉看著我,一雙深藍色的雙眸就像平靜的湖麵,閃爍著微光。
我該說出心裏話嗎?“沒有。”我還是選擇沒有絲毫遲疑的撒著謊。
聽到我的回答,你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讓女人無法抵抗的迷人笑容,“實際上,這一批上船的見習生中,你是唯一一個選擇艦長職位的人,我現在對你的嚴苛,是為了讓你以後能救更多的人。”
“您所謂的嚴苛,是指剛才讓我毫無準備的演習嗎?”我直視你藍色的雙眸,毫不退縮,我不否認選擇成為這個巡邏艦艦長見習生是因為對你的憧憬,你被稱之為最年輕有為的艦長,光是這個光環,就已經讓你成為了名流貴族們爭相結識的對象,更是每年招募士兵的代言人,我聽過你的演講,輕鬆卻又點燃著年輕人的激情。但是,現實卻讓我覺得,也許我的選擇和憧憬,都是個錯誤。
你微微挑起眉,聳了聳肩膀,“還說沒有生氣?”說話的口吻,就像是麵對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好吧,如果我讓你難堪了,那麼我道歉。”
之前在控製室的一幕,讓我的胸口因為氣憤而劇烈起伏著,一場虛擬現實的演習,在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知曉的情況下進行,演習的結果卻是全軍覆沒,我羞愧的逃離了控製室,因為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待在那裏,麵對所有人。
“我不需要道歉。”收回盯著你的目光,因為眼前已經漸漸模糊,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的軟弱。沒錯,你是艦長,你有資格命令任何你不喜歡的人離開這所巡邏艦,但是,你沒必要一次又一次的讓我在所有人麵前如此難堪。“我想我該去休息了,再見。”我敷衍的朝你行了禮,再一次想要逃離開你的身邊。
“見習生,”身後,你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也許你需要的,不僅僅隻是休息。”
我疑惑的回頭,卻在看到你手中的透明玻璃小瓶後驚恐的睜大了雙眼,瓶裏白色的小藥片隱藏著屬於我的秘密。我的手不自覺的摸向了之前放著這個小藥瓶的衣袋,卻發現那裏已經空空如也,是之前從控製室逃離的時候掉出來的嗎?可惡!
我能感覺到自己已經有些蒼白到發冷的臉,我慌亂的低下頭,快步走到你的麵前,你沒有躲閃,而是任我迅速奪走了你手中的藥瓶,在我即將轉身逃離的瞬間,你忽然拉住我的手臂,順著你的力道,我再一次麵對你,臉上的慌亂,在你的眼前一覽無餘。
你抬起一隻手,抓住我的下顎,我的雙眼瞳孔因為你的快速靠近而收縮,你的唇毫無預警的落在我的唇上,我還來不及思考,你的舌已經靈活的撬開我的嘴,一顆藥片順著你深入的吻進入我的口腔後,你迅速的結束了這個讓我楞在原地的吻。
你的嘴角依然微翹,眼眸中倒映著發呆的我,“我知道你的秘密。”壓低的聲音輕輕響起。
我張開嘴想要詢問什麼,疑問卻又卡在喉嚨無法啟齒,隻能下意識的緊緊握住手中的藥瓶。
你轉身,離開的優雅,“不用謝我。”抬起手朝我擺了擺,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自然。
我依然站在原地,在這浩瀚黑暗的宇宙中,無助感被無限放大,盯著你逐漸遠去的背影,我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看明白你的想法。
待在自己的睡眠艙,床邊放著那個透明的玻璃藥瓶,我坐立不安的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我無法想象如果你把這個秘密公之於眾,我善良的父母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此時此刻,我忽然開始憎恨自己,憎恨自己無法克製的被你的招募演說感染,我那麼迫切的想要成為和你一樣的人,卻忽略了父母的擔憂,有些現實,本就是不容逆轉的,而我居然愚蠢到妄圖改變現實。
如果你是因為早已知道這個秘密而想讓我離開巡邏艦,於是導演了那一次又一次摧毀我自信的事件,那麼我現在就可以讓你如願。下定決心後,我再一次拿起藥瓶,打開了艙門。
此刻的巡邏艦設定時間為午夜十二點,這樣模仿地球上的時間製度,也是為了艦艇上的工作人員以及士兵們可以更好的調整自己的身體機能。
這是個大多數人都已經進入深度睡眠的時間,而我,卻不安的站在艦長休息艙門口,我以為自己的決心已經很強烈,猶豫卻還是讓我在此刻停住了自己的步伐,腦海中是你深藍色的眼眸以及落在我唇間的吻。
艙門在我毫無準備時打開,你的臉出現在我麵前,還沒等我開口,你便用力的將我拉入你的休息艙。
艙門被關閉,我立刻抽出自己的手臂,和你保持一定的距離,看著你的眼神充滿了懷疑,“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我終於開口詢問出自己的疑惑。
你笑,輕鬆的坐在了自己的床邊,退下了軍裝的你,白色的襯衣隨意的扣著,隱隱露出你健碩的胸膛,我閃爍著自己的眼神,盡量避開和你直視。
“從派人查了你家庭的資料以後。”你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一隻手支在膝蓋上,撐著下巴看著我回答道。
“為什麼要查我的資料?”我所有的申請材料都順利的通過了各種審核,為什麼會讓你產生懷疑,我疑惑的皺起眉。
“因為對你感興趣。”你修長的手指敲著自己的下巴,那和我完全不同的輕鬆感,就仿佛我們倆人屬於不同的兩個世界一般。
“為什麼,對我感興趣?”當問出這個問題時,我能明顯感受到自己臉頰一陣發熱。
這個問題,讓你收起了臉上輕鬆的笑容,你站起身,一步步朝我靠近,無形的壓迫感讓我開始忍不住後退,但並不寬敞的休息艙很快就讓我無路可退,“因為你不一樣。”
我的呼吸開始混亂,究竟是因為你的靠近,還是因為你的回答?“我哪裏有不一樣?”我的聲音弱弱的問道。
你緩緩抬起手,一隻手指輕輕戳了戳我的額頭,“這裏,”手指慢慢下滑到我的胸口,又戳了戳心髒的部位,“還有這裏。”你深藍色的眸子雖然如深海一般,卻讓我感受到了不同於海水般冰冷的炙熱。
我強迫自己直視你的雙眼,用深呼吸來調整自己紊亂的氣息,“如果你想要我離開你的巡邏艦,這次回去,我會立刻上交報告,我隻請求你不要難為我的父母。”
你皺起眉,一隻手撐在了我身後的艙壁上,“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離開嗎?”我能感受到你的氣息,它們讓我無措。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雙眼不爭氣的濕潤起來,在你麵前,我的情緒似乎總是很容易崩潰。
“你!”你的回答堅定的讓我幾乎無法思考,“我想要你!”下一秒,你的吻再一次落在我的唇上,不同於之前的瘋狂侵占讓我根本無法抵抗,仿佛壓抑了幾個世紀一般的索取著。
如果再不阻止你,我會窒息而死吧,我用力推開麵前的你,一記拳頭狠狠的落在你的臉頰,瞬間,血絲從你的嘴角溢出,我看著那樣的你,眼神裏充滿了恐懼,我慌亂的衝到艙門邊,想要打開艙門,卻發現控製器早已被設置為指紋開啟。
你霸道的拉住我的手臂,隻是一瞬間,我便被你按倒在了床上,你看著我的眼神,帶著一絲絕望,為什麼會是絕望?“所以,那些記憶是無法複製的對嗎?”你詢問的聲音帶著顫抖。
“什麼記憶?”我的反問,隻換來你苦澀的笑。
忽然,你鬆開了對我的壓製,站起身,臉龐掛著落寞,“所以,你不是他。”說著,你打開了艙門,“你走吧。”
一切的翻轉都來的太過突然,我從床上爬起身,猶豫著走到艙門邊,不解的看著你。
你依然嘴角微微上翹,笑著,“那件事,我會當做不知道。”
為什麼?心裏的疑惑始終無法解開,突然,巡邏艦響起的警報聲將我拉回了另一個世界。
“發現帝國軍,進入一級戰備狀態,請各崗位快速進入戰備狀態。”主控電腦的聲音在巡邏艦內響起。
“該死!”你抬起手迅速擦掉嘴角的血漬,隨手拿起軍裝外套走出了艙門,經過我身邊時,你忽然停下了腳步,低頭看了看我後,抬起手揉了揉我頭頂的發,“見習生,這次可不是虛擬演習!”說著,你拉住我的手,朝控製室跑去。
你說的沒錯,這是一場險象環生的戰鬥,帝國軍,一個不過隻擁有短短1個世紀記載曆史的存在。當人類在幾百年前發現仙女星係最初以每秒120千米的速度向我們所居住的銀河係接近後,我們開始密切觀測兩大星係碰撞的可能性數值以及時間值,大多數人類認為我們應該在那之前,結合所有力量去尋找新的星球繼續生存,於是產生了星係聯盟,而總有一部分極端分子認為,星係間的碰撞是不可逆的,而這種毀滅性的碰撞所帶來的,隻有死亡,不如在那之前極盡可能的享受揮霍和放任就好,他們,是這個世界的毒瘤,嗜殺成性。
經過一次世紀大戰之後,這批被稱為帝國軍的極端分子逃到了銀河係以外,巡邏艦的工作就是為了防止他們的再次入侵,對多航道上的商船進行燒殺搶奪。
我安靜的站在你的身邊,看著你冷靜的指揮著戰鬥,你總喜歡在思考對策的時候將拇指放在唇邊啃咬,我明白,你的每一個命令都牽動著無數軍人的生命,這一刻,似乎開始明白為何你會對我的要求如此嚴苛。
終於,帝國軍的戰艦因為你的指揮得力,發出了撤退的信號,可是你盯著指揮屏上的立體投影,依然緊緊皺著眉。
“有什麼不對勁嗎?”我看的出你臉上的擔憂。
“嗯,”你用手指點開戰鬥回放,“這次的對戰很蹊蹺,”你的眼神緊緊的盯著每一個回放畫麵,“糟糕!”忽然你緊張的站起身,“馬上關閉所有安全門,對返回的戰鬥機組成員進行身份核查!”
可是,你的命令剛剛落下,控製室剛關閉的安全門便被一陣巨大的破壞力炸開,穿著星係聯盟戰鬥服的帝國軍出現在了我們麵前,這一次的他們,似乎有備而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死傷,你下令全員堅守崗位,“提前安排內應,又虛張聲勢的安排戰鬥,為的隻是想侵入我的巡邏艦,你們在找什麼?”你用輕鬆的語調開始了談判。
領頭的男人拿著武器,緩緩的走到了你的麵前,“一個人造人活體。”
我的雙腿不自覺的後退著。
“哦?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你輕鬆的笑了起來,“這種早就被星係聯盟禁止的研究體,從未有過活體記錄,就算有,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吧。”
我能感受到自己手心慢慢浸出的汗水。
“他就在這裏!”帝國軍人肯定的回答著,話音剛落,一聲槍響,駕駛台的1號駕駛員應聲倒下,血液從身體內緩緩湧了出。
我的呼吸開始顫抖著。
“我說過,這裏沒有你要的人!”你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
“把他交出來!”帝國軍和你的對話依然冷漠而堅定,說完,他的槍口緩緩朝我舉了起來。
一聲槍響,你忽然擋在我麵前的身影緊緊的將我摟入懷中,我顫抖著隨著你的身體慢慢跪在了地上,血液從你背後不斷湧出,我無助的抬起手捂住你的傷口,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血液從我的指縫間湧出。
“是我,是我,”我朝帝國軍咆哮著,眼淚不斷的湧出眼眶,“我就是你們要的人造人活體!”我緊緊的抱著你的身體,看著你望著我的深藍色眼眸漸漸失去焦距,“救救他!求你們救救他!讓他活著,我跟你們走!”
我的身體22歲,我的記憶卻隻有10年,因為我是父母利用他們死去兒子的基因以及他們日積月累的思念製造的,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人造人活體,我的身體唯一無法徹底解決的問題是無法進行自主新陳代謝,也就是說,如果不借助那些白色的小藥片,我的身體就會停止人類的正常生老病死。
看著你受傷的身體被放入冷藏艙,醫務人員對艙內溫度開始設定,這是處理重傷最有效的方法,你的身體會在回到地球後進行有效的救治,我隔著透明玻璃艙門看著緊緊閉上雙眼的你,你說的沒錯,記憶是沒有辦法複製的,但是這個身體的基因會偶爾提取出一些記憶的片段,就像流星一般,一閃而過。
有一種距離叫光年。
我站在帝國軍的飛船窗邊,看著漸漸遠離的,你的巡邏艦,不管需要等多久,我都會固執的等待下去,等待你再一次出現在我麵前,將那個小藥瓶交給我,再一次開啟我的人生。
“有一種距離叫光年。”星空下,一個深藍色眼眸的男孩認真的對身邊的黑發男孩說道。
“哦,很遠嗎?”黑發男孩閃爍著眼睛詢問著。
“嗯,很遠很遠,可是不管多遠,你都會來找我的對嗎?”
“當然,”黑發男孩的吻落在了一個白皙的臉頰上,“喏,這是我的保證,等我找到你,你記得還給我。”
“那我要還給你很多很多下。”
夜空下,兩個男孩的笑聲快樂的回響著。。。。。。
作者閑話:
來自鄧紫棋的《光年之外》
前兩個月,新上的電影《太空旅客》,這首歌是這部電影的中文版主題曲,第一次是在一場晚會中聽到,一下子就被歌詞吸引,那種浩瀚無際的孤獨感,閉上眼就能體會,我不是個很有想象力的人,但是在很早以前也嚐試過去寫科幻題材的小說,雖然無為而終,但始終有一份牽掛,希望能有機會將它邊成長篇小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