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然聽得認真，閃光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紫玉。
    每當玉兒說起小時候的事情時，他的心便會雀躍不已。
    他想知道玉兒更多的事情，甚至還隱隱妒羨起天機道人來。
    “真好。”
    李顯然唇角淺淺地彎出一個溫柔的弧度，似有似無的笑意讓他整張臉看上去柔和了許多。
    紫玉有些不明所以，不禁問道：“真好什麼？”
    李顯然回神，微微側過腦袋，難得第一次躲過了紫玉的目光。
    他低聲了說了句：“沒、沒什麼。”可整個人的反應和態度，看上去並不像是男人所說的那般沒什麼。
    紫玉冰雪聰明心思細膩，隱隱猜到男人的心聲，隨意地回了句：“其實師尊並沒有太多時間陪我，這些故事，很大一部分都是我從古卷經綸裏看到的。”
    “是麼。”李顯然坐直了身子，想到相國府被覆滅後在軒國邊境被流寇悍匪追殺直至滾落山崖被一位女子所救。那名女子便是之後浴血宮的蓮護法，蓮血心經和其他古卷文書也是蓮護法給予他的。
    那段時光，對於他而言即開心又痛苦，開心在於他終於活了下來，即便苟延殘喘遍地鱗傷，他沒有屈服過一次，更沒有求饒過一次。而痛苦的，則是之後修煉。無止境的痛苦和煎熬，幾乎逼得他想咬牙自盡。
    但他不可以。
    他必須要活下去！
    人命脆弱如草芥，死，太容易了。可螻蟻善且偷生，他又怎麼可能會像遭遇的這一切低頭呢？！
    即便是死，他也要死得其所！
    支撐他誓死修煉蓮血心經的信念有兩個。一個是要向白衣大哥哥那般強大，強大到可以將所有討厭之物肮髒之物消滅在手中，還有一個便是要找到他的漂亮哥哥，然後永永遠遠呆在漂亮哥哥身旁，至死也不離開。
    “顯然？”偏細的少年音喚回了思緒。
    是玉兒。
    “怎麼了玉兒？”他抬眼，看向紫玉，問道。
    紫玉微微垂眸，麵向紅木桌麵上的飯菜：“這句話，應是我問你才對。方才你愣神了好一會兒，叫了你許久，也不見你反應。”
    “是麼？”李顯然聲音漸柔，“剛剛隻是想到了小時候的事情。”
    “小時候？”紫玉微怔，突然想起了那一年的雪地，那座早已淪為廢墟的村落，以及當年拽著自己的闊袖央求自己留下來的少年……
    “嗯，小時候。”李顯然拿起銀箸，細長的箸尖取下鱈魚肚子附近的魚肉再仔細確定沒刺兒後，才放入了紫玉的碗裏，“其實，在不知道白衣哥哥和阿玉哥哥是同一個人時，我有段時間曾恨過你，可同時，又隱隱崇拜你。那種感覺很複雜，也很矛盾。可我就是忘不了，手持長劍白衣飄飄從天而降宛如謫仙的你。即使在逃亡的日子，我的腦子裏也滿是你。知道麼，在被那些惡棍圍毆時，我心裏呼喚的人，是你。可我也是在穿雲之巔上才知道，那事真的是你，是你救了我，再一次……”
    “……”
    

    作者閑話：

    節奏有點慢，跳轉的也有點頻繁。
    嚐試多角度交叉敘事，順便嚐試多線敘事……
    對，就是這麼愛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