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年豎著耳朵聽了一會，目光落在牆角的紅木嫁妝盒上。陳光年打開盒子，單手撈出一隻大蛤蟆，蛤蟆的嘴被線綁住了。
    咳咳。這下梁鈞明白了，就是這大蛤蟆在玩模仿秀，嚇他個半死。陳光年把蛤蟆嘴上的繩子解開，發現蛤蟆嘴裏含著一撮碎胡椒。
    “把胡椒放進去，能模仿人咳嗽聲，裝神弄鬼的把戲。”陳光年嗤笑一聲。
    “哦，對了，我發現了一本家譜。”梁鈞把那本趙氏家譜遞給陳光年。
    “趙氏？”
    “恩，老祖宗叫趙士什麼玩意，那個字我不認識，就叫他趙老大吧。”梁鈞隨口謅了一個外號。
    “先帶著吧。”
    “你身上還好麼？”
    “還是有點癢，現在跟被蚊子叮了差不多，能忍住。”
    “恩，還是不能拖著，跟我來吧。”陳光年道。
    “臥槽，你有病啊，肺結核？”
    兩人之間冷不丁爆出一個聲音。聽完梁鈞就窘了。
    這還沒完，錄音筆裏又傳來一陣念經一樣的聲音：“感謝玉皇大帝，感謝長生大帝君啊……啊啊啊”
    梁鈞：“……”
    這時又傳來一陣嘩啦聲，大概是自己摔下去的時候吧。
    “媽的有完沒完了！”
    “神經病！”
    梁鈞麵紅耳赤，恨不得把這惹事的錄音筆車裂了，自己的顏麵都掃大街了！
    陳光年倒是津津有味，跟聽有聲小說一樣，還揶揄了一句：“現場感挺強。”
    強個屁，梁鈞啼笑皆非，哭喪著臉搶過陳光年手裏的錄音筆，十分霸道地按下了off。
    陳光年憋著笑：“我回去聽完整版。”
    梁鈞：“……”
    陳光年把梁鈞領進中藥廠家屬樓裏，說：“我帶你去見劉醫生，他那裏有解紅樹粉之毒的藥方。”
    梁鈞對他刮目相看，道：“你怎麼會信這種江湖郎中啊。”
    陳光年柔聲解釋：“劉醫生叫劉實在，仁心仁術，雖然不是正式的醫師，但他的醫術你放心，我又不會坑你。”
    劉實在人如其名，長著一張梯形臉，上窄下寬，有啤酒肚，尺寸道不是很大，大概是劉實在的衣服比較緊實，撐得肚子上的布沒有一絲褶皺。
    這人哪像什麼老中醫，反倒像個四處蹭飯的實在大叔。
    “這是梁家的小爺！”劉實在一見了梁鈞，就表現出一份一見如故的熱情。
    梁鈞心想，我還你大爺呢！
    “我跟劉醫生提起過你。”陳光年說道。
    “老劉，他大概是沾了紅樹粉。”陳光年不叫劉叔，也不叫劉醫生，竟然叫他老劉，梁鈞大跌眼鏡。
    “哎呀呀，小梁，你很難受吧。”劉實在做出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梁鈞卻怎麼看都覺得他是幸災樂禍，站著說話不腰疼。
    “劉醫生，這不會古代的癢癢粉之類的東西吧？”梁鈞問道。
    “差不多吧，彌陀僧一兩，水柱一兩，銅綠五個，紅樹皮一斤，混在一起就配成了奇癢粉。不過有我劉實在，就不怕百病來，我給你煎一副湯藥，保證一個小時內你就白白嫩嫩的……”劉實在自吹自擂。
    “甘草，綠豆，銀花……”劉實在抓藥去了。
    陳光年捏了捏梁鈞的肩，問道：“你叔叔是個什麼樣的人？”
    “雖然他是我叔叔，但是我父親與他交集並不多，像我父親，就算當官也隻求做個太平官，換成我叔叔就不一樣了，他肯定會不擇手段地爬到老大的位置。不過我叔叔不在官場上混，他是個生意人，什麼都做過，現在好像在做酒店這一塊，反正我叔叔做事雷厲風行，當然也有些專橫獨斷，我跟他也沒什麼好親近的。”
    “那你家的那座老宅，當時都有誰住過？”陳光年問道。
    “我都不知道我家有這麼一座邪門的房子，你提醒了之後，我是從一張老照片裏發現的。”
    陳光年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就憑一張照片，就找到了房子的具體地址？”
    “沒有啊，我先是到網上……”梁鈞把明金公司網頁和草祭博客的事說了一遍。
    陳光年越聽臉色越陰沉，最後一字一句道：“你不覺得過程太順利了麼？”
    “什麼意思啊？”梁鈞不明白。
    “你想找一座老宅，網上恰好就出現了同樣場景的照片，還是在明金公司的網頁上。另外，還出現了一個人時機恰好地幫了你一把。”陳光年的聲音很冷靜，梁鈞卻聽出平湖之下暗流湧動。
    “有人監視我的行動？”梁鈞霍地站起來。
    陳光年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了一句：“你想想草祭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草祭——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