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探病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5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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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他幹脆連班都沒上,看來是病情又重了,我的心懸了一上午。下午,婷婷挑出了一些緊急的文件讓我送到他家裏去,公司的司機送我去了他上次開舞會的那個公館。
    白天的海神退卻了夜間的猙獰,威嚴地守護著這個家族,卻好像並沒有什麼用。
    現在的門廊前並沒有侍者,為我開門的是那天為他推輪椅的五旬管家。
    “你好,我是沈先生的助理,拿一些文件來給他看看。”
    管家讓我在客廳等一會兒,然後自己沿著旋轉樓梯上了二樓。很快,他帶著滿臉的狐疑回來,對我說:“沈先生請你上去。”
    上樓的時候,他說:“沈先生在發燒,現在還在掛水,不能長時間工作。”
    “發燒?看過醫生了嗎?”我記得網上說一場小病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都是場災難,更何況發燒。
    “陸醫生來看過了,晚上還會再過來一次。”管家看上去還算鎮定,估計是醫生說沒有大礙。
    推開他房間的大門,裏麵光線很暗,厚重的窗簾拉實了,隻有一盞昏黃的壁燈幽幽亮著。床上的人憔悴蒼白,手上貼著吊水後留下的棉花,下身連出一根淡黃色的管子。我很難把他和那個意氣風發的貴族青年聯係在一起,他曾經高貴的像個帝王,現在卻形容枯槁地任病痛折磨。那一刻流逝的不僅是時間,也是他的生命和我裂開的心。
    “進來……”他的聲音虛弱而黯啞,仿佛隻是一聲淺淺的喘息,不仔細聽根本辨不清他說的是什麼。
    他病成這樣還要工作嗎?有什麼大事不能等他好一點了再決定?
    我有些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管家劉伯歎了口氣,識趣地離開了。
    關上門,我走到他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情不自禁地,我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還好,不算太熱。”
    他連眨眼都異常疲憊,長長的睫毛在臉頰留下濃密的陰影。
    “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讓人反胃?”
    “是的,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
    “如果知道我是這幅樣子,你還願不願意與我共事?”
    “願意,你出的錢多。”
    他嘴角吃力地向上揚了揚:“如果知道自己會以這幅德行麵對你,我會出更多的錢。”
    “封口費嗎?還是我知道的太多,你真要殺我滅口?”
    他艱難地笑了,然後說:“偷了兩天懶了,給我念念你帶來的東西。”
    “這樣了還要工作?”
    “我想聽……”
    好吧,有些人是天生的工作狂,也許一工作就好了呢!
    這次有六份文件,好在都是中文的。我念好一份遞給他一份,他這次什麼都沒看就在上麵簽了名。
    “這麼信任我?不怕我把你賣了?”嘴上這麼說著,心中卻有股暖流靜靜流淌。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劉伯敲門進來端來了一碗薄粥:“少爺,吃點東西吧,從昨晚起就沒吃過東西了。”
    何止昨晚,昨天中午他也沒有吃飯。
    沈博言搖了搖頭,我生氣地瞥了他一眼,雙手去接粥碗,對劉伯說:“我來吧。”
    劉伯看了看沈博言,見他沒反對,就交過粥碗退了出去。
    我輕輕抬起他的頭,在他身下塞了兩個抱枕,讓他半倚著坐好。然後吹了一勺粥送到他嘴邊:“多少吃一點兒吧,看在我鞍前馬後伺候你的份上給個麵子。”
    他張開嘴,喝了兩天來的第一口粥。沒一會兒,一碗粥見底,我很欣慰。
    抽出抱枕讓他繼續躺著,發現他的睡衣都被汗浸透了。
    “衣服濕了不難受嗎?幫你換件衣服吧,睡衣在哪?”現在說出這種話像是本能反應了,一點都不會難為情。
    他笑答:“那邊的更衣室。”
    他是個對生活品質及其講究的人,和房間一樣大的更衣室裏,連睡衣都每種材質有很多套。我為他選了一套棉質的睡衣,這種質地透氣性好,還吸汗。
    我小心翼翼、盡量最小動作地為他脫掉髒睡衣,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穿上幹淨的。
    睡褲裏伸出的那根管子我不敢動,於是用眼神詢問他褲子要不要換。
    “那是導尿管,你弄不好,晚上護士來再換吧。”
    我做完了所有能為他做的事,坐在邊上沉默地玩手指甲,沒有想走的意思。
    他也累了,氣息均勻地閉目養神,沒有要趕我走的意思。
    雖然沒有言語,但曖昧的氣氛在空氣中流轉。這一刻我明白了什麼是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真希望時間就此凝固,我能永恒地這樣對著他。
    他是嚴俊的好友,又身有殘疾,我怎麼會愛上他的?我們不過相處半月,之前也隻見過幾麵,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不過愛情本來就是刹那間的事情,與相識長短無關。
    直麵自己內心真實的感覺,我感歎造化弄人!我對他的好感不用說,他對我也是有好感的吧!從種種跡象來看,我不隻把他當成老板,他也絕不隻把我當成護工。但他的身體是橫在我們中間的障礙,他有沒有勇氣追求我,我又有沒有勇氣接受他?
    劉伯送來了晚飯,我們居然就這麼對坐了幾個小時。
    畢竟我隻是個助理,沒理由還要賴著吃晚飯,我長歎口氣,起身告辭:“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事打電話給我。”
    他遲疑了片刻,最後說“好”,於是我就走了。
    回到家,我又上網查什麼是導尿管。這幾天,我幾乎每天都在努力學習關於癱瘓病人的護理知識。我像是中了邪,以前念書都沒這麼積極過。
    查資料查到半夜一點多,夢裏我變成了一個護士,照顧各種癱瘓病人。
    早上毫無懸念地起遲了,我匆匆忙忙趕到公司,婷婷對我做了個“遲到了吧”的表情,然後說道:“別慌,老板沒來。”
    “今天又沒來?”我擔心起來。
    “昨天不是你去看他的嗎?他的情況你應該比我清楚。”
    “昨天走時他精神還不錯啊……”不會夜裏病情又有變化吧?想到這裏我如坐針氈。
    “也許是在家裏靜養,剛才在電話裏他的聲音聽起來也還好。”
    我鬆了一口氣,又別有用心地問她:“今天有什麼文件要送過去嗎?”
    婷婷對著我不懷好意地一笑:“沈先生很討人喜歡吧?”
    “啊?”我被人看穿了心思,臉騰地紅了。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他長相出眾又年輕有為,對他動心的小姑娘多了。雖然身體不太方便,但也不影響他的魅力,多少人等著排隊伺候他呢。你是近水樓台,沈先生也對你挺滿意的,有機會哦!”
    “婷婷姐,我隻是他的助理……”我還在因為他的身體而為難,現在居然告訴我要排隊搶?就好像小時候我一直很為難考清華還是考北大,事實證明我真是想多了,能考上這個現在這個三流學校都費了我吃奶的勁兒。
    什麼叫等著排隊伺候他?有很多人伺候他嗎?我隻是其中的一個嗎?
    難怪讓人脫褲子都表現的那麼大方,原來經常讓人幫他做這種事!
    一腔熱血被澆熄,我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
    “給你個開個小灶,這兩份文件先拿過去。”婷婷朝我擠眉弄眼。
    我勉強地笑笑,心情複雜地接過文件去找司機,一直到了沈公館還悶悶不樂。
    他今天的精神好了許多,身上的管子都撤了,自己可以坐起來喝粥了。我心不在焉地讀著文件,連他問問題都沒有聽見,每次都需要他喊上兩三遍。
    簽好文件,他望向我:“出什麼事了?”
    看我沒反應,他又問了一遍。
    “沒,可能是昨天睡晚了,現在腦子還沒醒。”
    他自行抽出自己身後的枕頭,疲憊地躺下。我見狀趕緊上前扶他,也沒精力去想亂七八糟的了。
    “真的沒事?”
    “沒有!”我像撥浪鼓一樣搖頭。千萬不能再讓他看見自己的自作多情,太丟臉了!
    我又走神了,絲毫沒注意到他看我時複雜的目光。
    “我想去洗個澡,兩天沒洗了,又出了許多汗,太難受了。幫我坐到輪椅上去。”
    “哦,好。”我過去扶他,感受到他的虛弱無力,全部體重都壓在我身上,根本扶不起來。
    “沈先生,要麼還是算了吧。你這樣洗澡也沒力氣,萬一出事了更麻煩。再忍一忍吧。”
    “或者,你幫我擦擦吧!”他的語氣是英雄末路的無奈,眼底卻閃過一抹不經意的狡黠。
    擦擦?擦擦就擦擦吧,又不是第一次了。以我現在的傷心程度,倒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既然他不喜歡我,那我也無需在他身上浪費時間,見麵怪難受的,幹脆辭職了吧。雖然舍不得高薪,但我注定沒本事賺這筆錢。
    我去衛生間接了盆熱水,又拿了他掛在浴室的毛巾。回來先幫他脫了睡衣,略燙的熱水燙紅了我的手指,但到他身上時卻是最舒服的溫度。他一直盯著我的臉,我躲避著他的目光,從脖子開始向下擦。
    他配合地抬手起身,溫順地像個孩子。
    他的身體因為生病而顯得蒼白,本該緊致結實的肌肉放鬆下來模糊了界限。高傲的他讓人望而卻步,放下了防備的他脆弱而讓人心疼。他的臉已經可以蒙蔽所有人的雙眼,再加上不凡的身家足以讓許多少女忽略一切為他排隊。想著也會有別的女人為他做這些事,我的心就開始抽痛。
    忘了拿幹淨的睡衣過來,我隻好先拉過被角給他蓋上。擰了把毛巾,水還很熱,幹脆全擦完再去拿衣服吧。
    脫掉睡褲,裏麵連內褲都沒穿,加上被角遮的不嚴,他坦誠地躺在了秋日暖陽裏。第一次看他完整的身體,那感覺又與看一半不同,一時間感覺自己的血液都沸騰了,臉像火燒一樣。流暢的腰線、平坦的小腹,連因萎縮而顯得細瘦的長腿都性感起來。要是能站起來,他應該有一米八高吧!我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冷靜!紀文文你隻是在照顧他,別有什麼齷齪的想法!這個男人他不愛你,他也不能愛你!別有非分之想!
    若無其事地把下半身擦完,我又換了盆水,為他擦了第二遍。第一遍是公事,第二遍是福利!我未經他允許私自討要的,給我的福利!
    房間開著空調,這次連被角都懶得遮了,他也沒有反抗,任我擺弄著。
    手下是老實的,但餘光已經將他ooxx個遍了!以前自己都是很被動的,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居然變得這麼色了!
    再次用熱毛巾敷上他的敏感部位時,突然感覺自己手下動了一下。我愣了一秒鍾,停留在上麵確認了一下。怎麼可能?不是都沒知覺了嗎?為什麼還會有這種變化?
    拿開毛巾,我驚奇地看著那個慢慢抬頭的部位變成相當可觀的尺寸,最終趾高氣揚地與我對峙著。Ohmygod!之前幾次看到摸到,它都像毛毛蟲一樣綿軟,讓我一直以為它不行了……癱瘓病人,也可以嗎?
    我不知所措地看向沈博言,正對上他灼熱的目光。他一把將我拽進懷裏,接著眼前便黑了。
    眩暈。他的吻鋪天蓋地吞噬了我的一切。無盡的索取,像是要掘走我的靈魂。我的胳膊不知什麼時候已纏上他的頭,緊緊地抱住,緊緊地探究,生怕一不小心眼前的人就像幻象一樣消失了。
    這一刻,我決定跟隨自己的心,不去想太多,不去想太遠。就像是洪荒中的一場豔遇,隻一刹那就足以驚豔一生。
    直到我們吸走了對方的所有氧氣,他終於放開了我,雙眼赤紅,黯啞著嗓子對我蠱惑道:“坐上去。”
    我們緊緊相擁,他的上身強壯有力,帶動著我上下起伏。劇烈的運動消耗著大量體力,還在生病的他漸漸不支,手臂力道輕了下來。我趁機餓虎撲食,含著他的唇將他撲倒在床,趴在他的身上繼續索取。
    我一向被之前那個男人壓在身下,如今換了個角度竟讓我欲罷不能。我享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我們幾乎在同時爆發,最後癱在了他的身上,化成了一攤水。他仍緊緊摟著我,在我耳邊輕聲說:“和我在一起吧,我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你!”
    神智漸漸恢複清明,他拉過被子蓋在我身上,我從他身上下來,躺進他的懷裏,我們相擁而眠。
    醒來時床上隻有我一個人,若不是在他的房間,若不是我身無寸縷,一定會以為方才的一切隻是我的一場春夢。
    他去哪裏了?不是連坐到輪椅上的力氣都沒有嗎?
    門鎖轉動,我迅速用被子蓋好身體。進來的是沈博言,坐著輪椅,紅光滿麵。
    “醒了?”
    “你去哪了?”
    “十二點了,讓他們準備午飯。”
    “你怎麼下床了,身體好了嗎?”我清醒過來,摸索著自己的衣服,這個時候應該是他在床上躺著,我在地上伺候的。
    “活動了一下,感覺好多了。”他玩味地笑著。
    “我的衣服呢?”我到處都沒看見自己的衣服,有點兒心煩。
    “讓阿姨洗了,你現在隻能光著了。”
    “怎麼能這樣?我怎麼起床?”
    “那就躺著吧!你看過我這麼多次了,也讓我趁這個機會好好看看你。”
    我白了他一眼,衝下床去跑到他的衣櫃前找出了一套真絲睡衣。
    “衣服什麼時候幹?我上午出來的,下午最好再回公司一趟。”
    “我放你假!”
    “沈先生,原來你這麼公私不分!”
    “偷得浮生半日閑!”他上前攬住我的腰,柔聲道,“陪我!”
    我俯下身,吻在他正等待的唇上。偷得浮生半日閑,讓我放縱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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