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王爺，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程先生斟酌道。
    “本王還信不過你麼？說吧。”端木天儀斜了他一眼，說道。
    “是，依王爺先前所言，恐怕太子早已對你產生懷疑，這一節不得不防。”程先生慎重道，“咱們與其派自己人去刺殺，不如買凶，王爺覺得如何？”
    雖然是派死士去，但也難免會留下蛛絲馬跡，若是被有心人查到，就棘手了。再加上太子對端木天儀戒心慎重，就更加大他們行事的難度。
    “你說得有理。”端木天儀點點頭道，“本王不能授人以柄，端木麒那廝詭計多端，無理也能攪三分，的確不能掉以輕心。如今，本王擔心的是他會在父皇麵前口無遮攔。”
    端木麒有多受寵，是滿朝文武都有目共睹的，對於他說的話皇帝總會偏向幾分。
    “王爺放心，密信之事咱們行事十分小心，不曾立下任何馬腳，就算太子有所懷疑也毫無證據。”程先生寬慰道，“若是他因此在陛下麵前詆毀殿下，也隻會讓陛下懷疑他陷害兄弟，殘害手足。”
    “今日隻本王一人進宮，其餘幾個兄弟倒是真沉得住氣，一個露麵的都沒有。”端木天儀更憂心的是這個。
    “隻要太子沒有證據，殿下您就是愛兄心切，不必憂慮。”程先生高深笑道。
    “嗯，對。聽你這麼一分析，本王心安了不少。”端木天儀心中大石落地。
    “殿下素來智計無雙，此次也是當局者迷，因在太子麵前失利而亂了方寸，隻消靜心一想，便也能想通其中關鍵。”程先生恭維道。
    端木天儀擺擺手：“這次本王的確心亂了，不過你也不必刻意給本王戴高帽，本王對你有多少倚重你是清楚的。”
    “屬下惶恐，為殿下分憂是屬下分內之事，當不得殿下盛讚。”程先生忙道。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本王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會。你去準備準備今晚的拍賣事宜，務必不可節外生枝。還有關於買凶之事，也定要謹慎小心。”端木天儀吩咐道。
    “屬下遵命。”程先生躬身一拜。
    ……
    紫宸宮中。
    “父皇，這幕後之人十分狡猾，不僅用了七種字跡，還用了七種民間製造的紙張，著實難以查證。”端木麒彙報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皇帝正閉目養神，聽完他的彙報，便狀似不經意般的開口問道。
    “守株待兔。”端木麒簡潔的說道。
    “守你還是守朕？”皇帝驀地睜開眼睛，冷笑道。
    “父皇何出此言？父皇乃真龍天子，那些魑魅魍魎怎敢對父皇不敬？”端木麒正色道，“自是守兒臣這棵‘株’。”
    皇帝不置可否，繼續閉上了眼睛，躺在搖椅上悠悠晃了起來。
    “父皇可還有吩咐？”端木麒試著問道。
    “下去吧，此事秘查即可。”皇帝忽然多吩咐了一句。
    “是，兒臣告退。”端木麒心中一凝，不動聲色的躬身退去。
    出了紫宸宮端木麒神色徹底冷了下來，心中還在細思臨出來時皇帝的那句話。
    “秘查麼？孤這位父皇到底還是仁慈了些。”端木麒心中冷笑一聲，“那便，索性不查了吧。”
    查不查有什麼區別？皇帝心中未必沒數，能用這種手段對付太子的，總不會是一些跳梁小醜，最大的可能就是其他幾個皇子中的一個甚至幾個。
    但皇帝也是一名父親，對自己的孩子總是存著幾分父子情，即便將真相查出，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皇帝是不會下狠手的。
    更何況，太子也是需要幾分牽製的不是？
    一邊往求凰殿去，端木麒一邊運轉內力，將那七封密信統統焚為了飛灰。
    求凰殿是聖祖皇帝所建，後為曆代皇後居住宮殿。
    見了皇後，端木麒先行了一禮，而後將他之前對皇帝敘述時的說辭複述了一遍。
    “總歸跳不出那幾個去。尤其是這老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皇後拉著端木麒坐下，冷冷的說道，“你父皇什麼反應？”
    “父皇自是成竹在胸的。”端木麒模棱兩可的說道。
    皇後聽了，卻是明白了端木麒的意思，沉默了一會，拍拍他的手隻說了句：“既然沒什麼事了，就去看你媳婦吧，本宮看你心思也不在這裏了。”
    端木麒：“……”
    母後你真是體貼兒子。
    “那兒子就告退了。”端木麒也不客氣，順著話茬接道。
    “滾吧。”皇後笑罵一句，揮手讓他走了。
    端木麒迫不及待的出宮了，皇後的笑容則漸漸消失，直至麵上隻餘清冷：“日子還長呢，不必急於一時。儲位也好，皇位也罷，什麼陰謀詭計都是虛的，就是得看誰熬得過誰。我兒八歲便是太子了，餘者誰能與之爭鋒？”
    要不怎麼說她是皇後？任爾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作者閑話：

    小劇場：
    端木麒：“查案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回家上炕抱媳婦去。”
    沈修寧：“抱媳婦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抱琉璃去。”
    端木麒：“你哪來的媳婦？！”
    沈修寧：“……”關注點不是應該在後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