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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逾與高薪為一母所生親兄弟。高薪胸襟寬闊,內藏錦繡,一直為父皇所愛,傳位是意料之中,其他皇子不可說沒有窺視皇位之心,但隻有望其項背之能,又懼其母後家族勢力,不得不作罷。隻有高逾麵上支持皇兄,內心卻已然飽浸了毒汁,嘶嘶的躲在陰暗處吐著信子思謀暗恨。高逾在南額宮廷中一直隱忍著,痛苦著,他的恨意不斷燃燒的他自己理智全非,可又必須鎮定的出入皇朝,他的心越浸越冷,越泡越黑,他已然荒蕪,已然焚燒,他以為路到盡頭的時候,北額皇子齊永的暗衛送來一封密信。
高逾也曾懷疑過,困惑過,齊永為什麼會揮來一筆,掃他入局,但他從來沒有猶豫過,計成就是坦途,計敗就是末路。高逾和齊永詳研之下,終使計成,高薪親征闞粵邊境,一切如倆人暗謀,高薪在外有強敵,內存危難之下,被與南額大軍隔離開來,受到一群武功高強之敵合圍,不得已的逃入神秘區域山林之中。
曠世大陸這片神秘區域一直雲遮霧罩,毒蟲瘴氣甚重,不諳其中法門的高薪及其誓死護衛的暗衛雖然拚死躲過了敵人合圍,但也陷入了危險之境,眼見暗衛所剩無幾,高薪也身負重傷,馬上就要命喪黃泉之時,高薪遇到了他命中的貴人。
高薪被傷痛折磨的迷迷糊糊的發著熱,身邊隻剩下兩個也帶了傷的死士,其中一個還中了蛇毒昏死過去,再無什麼可以作為的了,高薪感覺到自己的肌膚冒著火氣,心頭卻是清明異常,他不怕死亡,但他怕死的不明不白,高薪的頭腦像是風火輪一樣旋轉著,一些他不敢相信,不能明白的事情,此刻如同褪去潮水的沙灘一般幹淨的顯露出來,他有些許的後悔,不怨他人,還是自己不夠果斷,帝王之路孤獨寂寞,如此下場,也是認栽。
高薪晃了晃有些沉悶的頭,費力的搬動了一下身上的甲胄,希望能夠有尊嚴的死去。甲胄異常沉重,高薪重傷下搬動頗為費力,甲胄上不明的黑褐色血跡讓高薪覺得有些惡心,撕下內袍一片,擦了擦那些變黑的甲胄。
“嗬嗬嗬”一陣清脆笑聲從他頭上的樹枝上傳來。
高薪和尚自清醒的一個暗衛心中一驚。倆人雖然傷重,但人已然在這麼近處的樹枝上了,卻還不曾發現,這著實出乎倆人意外,倘若是敵人,倆人焉有命在?
一個身著豔麗衣服的姑娘正坐在他們頭頂的樹枝上,手裏拿了野果,邊吃邊看著下麵三人。
暗衛趕忙擋在高薪身前,手中的劍握的死緊。
“你好奇怪,都已經死了一半,還擔心自己是不是幹淨好看,真是奇怪,哈哈哈!”豔麗衣服的姑娘根本沒當手握兵器的倆人是回事,兀自邊吃邊笑看著倆人。
高薪將身前的暗衛推開,向著姑娘作揖見禮道:“今日落難,勁敵在後,還望姑娘搭救。”
姑娘吐了果核,細細看了高薪問道:“救人可以,好處何在?”
“小姑娘恁地現實,人還未救,就先談報酬。”高薪苦笑連連。
“自然先談,否則救完你跑了,我又如何尋去?”姑娘蹭一下跳落高薪麵前,小手直直伸了過來索要報酬。
高薪搖頭唏噓,周身找了一遍,竟也沒有什麼物事,看著姑娘伸出的手,不由甚為難堪。
姑娘朝高薪抿嘴一笑,走過去手指搭上昏迷暗衛的脈搏細細一探。
“可還有救?”另一暗衛問道。
“沒救。”姑娘拍了拍手站起來說道。
“傷得如此之重?”高薪皺眉疑問。
“不是。”小姑娘嗬嗬一樂,指著高薪道:“你把你自己送給我當酬勞,我自然救你性命,因為你是我的了。”
高薪被氣的笑問:“我是你的,自然該救,為何還要酬勞?”
“嗯,說的對,因為酬勞是救他的。”姑娘一指邊上站著的暗衛說道,然後又反手指了下地上躺著的暗衛道:“至於他嘛,既然已經再無酬勞,隻得不救。”
“那把他也做你酬勞,送與你呢?可否都救?”高薪指指尚可站在一旁的暗衛道。
“嘿嘿,你與我玩笑?他的命都是你的,你是我的,他自然就是我的了,哪裏可以這麼便宜,用我的東西當我的酬勞?再說,中蛇毒的此人若救,現下就得救,否則不過再有一刻,多羅大仙也救不了他,可是吧。。。”小姑娘一拉裙擺,蹭一下跳到樹枝上往遠處一看到:“再有半刻,那邊那片毒瘴氣就要飄到,憑你二人現在狀況,若是拚死跟上我的腳步,還可逃生,再搬了他走。。。嘿嘿,不如,那個都不救,你們三個早早擦幹淨甲胄等死就好。”言畢,豔麗衣裙一閃,小姑娘已然丈外,忽閃幾下,眼見就要消失在密林中,高薪和暗衛再不敢耽擱,拚了全力朝小姑娘追去。
高薪和暗衛一陣猛追,豔麗衣裙總算一直飄在前方的叢林裏,倆人奔到吐血之時,總算看見豔麗衣裙停在前方一處崖石上,正看著他們壞笑。
“好是硬氣的性子,總算跟了過來。”豔麗衣裙的姑娘一拍裙裾,口中撮了哨子,一聲輕嘯而出。
高薪知道她這是在招呼人,可現在自己如此這般還怕什麼更壞的後果,腿一軟坐於地上。
“靜音,你怎麼帶了人來?”
高薪和暗衛看見一白衣女子從崖石後的瀑布中閃身而出,都以為是仙女下了凡塵。
豔麗的靜音回身對白衣女子一笑道:“我是送了兩個要死的人來,還需姐姐醫治,走到這裏也是二人造化,姐姐看看可否還救得?”
白衣女子輕飄飄的的走到高薪和暗衛前,細細看了臉色外傷,又探了脈搏道:“可救。隻是。。。”白衣女子眼光在倆人間晃動了一下,終究落在高薪麵上問道:“林中來了些陌生高手,可與你們相關?”
高薪點頭道:“正是,還求姑娘救我們。”
白衣姑娘極認真的左右打量高薪說道:“你傷如此之重,卻不卑不亢,追兵如此之利,你卻不解不辨,難得難得。”
“姐姐說的是,若是此二人有一絲劣弱,就跟不到此,可見二人能救,咱們部族雖不涉足大陸上的那些權勢,可救人也是神明安排,該著此人送我手中,還請姐姐搭救吧。”靜音在旁邊說道。
白衣女子低頭沉吟,半響之後對高薪說:“我可以救你們,但你二人身份必然不簡單,救人可以,就在此處,不可牽連我們部族,你二人切切不可胡亂走動,否則定然難逃死路。”
高薪得此活路,豈能不從,由白衣女子和靜音帶入瀑布內層,原來是一個石室藏在水層裏麵,和暗衛一同被白衣女子靜雅和豔麗女子靜音所救。
白衣靜雅後來對高薪說,其實那日救人自己也無信心,高薪不但多有外傷,她還發現高薪竟然還中有內毒,那毒可不是這一兩天內被下的,一種罕見的慢毒。高薪後來對靜雅說:“生死皆由命,成敗在乎天,隻求盡力。”
於是乎,靜雅和高薪開始了一段比較長時間的治傷療毒的過程,而那個暗衛不過是一些皮外傷痛,倒是速速的好了,不幾日便向靜雅辭謝離開,靜雅知道必是高薪對暗衛有別的安排,告誡了些不可將療傷處告訴他人的話,便著了靜音送其離開。
高薪從睜開雙眼,看見的就是黃色的帝王之家,此生從未離開過皇權帝都,曠世大陸廣袤無涯,但高薪時至今日才有體會。靜雅博學廣讀,瀑布石室中滿是她收集來的書籍善本,不論南額北額還是其他諸國的,有些文字竟然高薪也不得認全。林中多有奇花異草,或是果實甜蜜,或是根莖多汁,高薪可移動之時,靜雅也曾帶他出去走動,每次看見的高薪都新奇不已,緋淩花開得如同舞動的紅綢,妖豔的在月色中搖曳,姬藍又獨樹一幟,孤芳自賞的淩風獨立。高薪一直胸襟寬闊,可到了這裏才知道可以如此寬闊,高薪一直文思景秀,可見了靜雅靜音,才知道山外有青山,多年積慮也在這片神秘森林中漸漸如體內毒素般化解清除,高薪如若重生。
高薪一生感念神靈厚愛,不論自身結局後果,這段密林人生高薪至死不忘。
忽有一日高薪對靜雅說:“我傷已然痊愈,需要明日離開,大恩難謝,你可有話對我講?”
靜雅低頭深思,高薪那日遣走暗衛靜雅便對偶有前來的暗衛假做不知,麵前芝蘭玉樹的男人又豈是池中俗物,靜雅與高薪生活多日,焉能不知此人才能高遠,胸懷大誌,離開不過早晚之事,有些人注定不屬於閑暇空閑,眼裏永遠是江山社稷。靜雅搖頭,無話可說。
“那好,我卻有話要講。”高薪此刻內毒消去,外傷得愈,正是恢複了南額王朝風華正茂的太宗皇帝的無限容姿,高薪一揖到地,說道:“姑娘可跟我走?在下高薪給不得姑娘江山萬裏,社稷無限,隻有高薪一人,姑娘看可還收得?”
靜雅又細細想想,問道:“可是這樣跟你走?靜音說,你不是歸她所有嗎?”
高薪搖頭:“靜音姑娘竟是取笑我,可我也是靜音所救,但有所求無敢不從。若靜雅姑娘有心跟我走,需聽我安排,我的身世想來姑娘未必不知,其中權衡不需高薪提醒,高薪的道路崎嶇坎坷,姑娘若不跟我,高薪也當自己擔當領受,姑娘若跟我,不過是,分我苦楚卻無甚甘甜,不過是你我二人相知相識之情。。。高薪。。。高薪隻有。。。”高薪意誌堅如鋼鐵,此刻不由哽咽住了。
“我跟你。”靜雅淡笑如風,高薪一時就癡了。
二十年前的曠世大陸一段神秘奇緣。高薪就是傾城的父皇,靜雅就是傾城的母後。
傾城自然知道這段故事,可高薪和靜雅雙手緊握,立於風林花雨之中的風姿傾城是肯定不會得以看見。高逾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