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1.神秘島 巨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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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微微亮,張啟山就將所有人叫起。
他們的身體裏都有兩種模式,自動自覺地在不同場合進行切換。
一種模式是和平模式,這種模式下的他們可能抱怨、可能賴床、可能拖拉;另一種模式是試煉模式,這種模式下,他們會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態隨時進入跋涉和對戰中。
起初他們也認為大道空給準備的次世界都是用來戰鬥的。慢慢的他們明白,毅力、耐力與戰鬥力一樣重要,都是需要鍛煉和提升的。
幾個人迅速起身,收拾行裝、簡單清理一下自己,參照著前一晚翻找出的地圖向內陸深入。
一路上倒也沒什麼驚險,也就是看到了巨大的蛇在休憩。
這裏的蛇和狂蟒之災的不一樣,比狂蟒之災裏的蛇還要大,大很多很多倍。大到他們都踩到蛇的身上,才發現,腳下是蛇的軀體。
別問他們為什麼沒有發現蛇的鱗片和肢體,這條巨蛇不知道在此處存活了多久,它的鱗片上有青苔和小型灌木,也不知道是怎麼和蛇共生在一起。
這樣的一條蛇,大到像是一片陸地。
巨蛇的出現,印證了吳邪的推論,140年沉入水底後,這裏的生物並不會全然滅絕,肯定有什麼方式能讓這裏的生物持續存活。隻是旅人發現這種奧秘,任何短暫的時間,都不可能催生出這樣大的蛇。
不排除亞特蘭蒂斯真的是所謂的外星神文明,所有在這裏的生物都不能用常理去推斷。
巨蛇甚至側頭看了看在自己軀體上行走的人。
他們似乎都沒有巨蛇的眼距高,幾個人的樣貌完全印在巨蛇的豎瞳內。那個瞬間所有人都寒毛直豎,一步也不能動。
一時間都像被繳械一樣,沒有任何戰鬥欲望。他們不是放棄抵抗,而是看到了實力的巨大懸殊。絕對的力量,會讓人敬畏。
這就如同一個普通人類看到一座百層高的大廈碎倒在眼前,他想躲避,無從躲避。
蛇隻是看了看,連蛇信都未吞吐,眯著眼接著憩去。
白發兒皺著眉,麵色難解。
似乎是因為長久以來進入此處的人類並不多,他們不在巨蛇的食譜中。亦或許,人類在巨蛇的眼中就像是螞蟻爬到人身上所帶來的觸感一樣,不值一提。
這樣的一條蛇,也許早就變化成某種守衛神獸,能量供給已經脫離了腸胃的消化。
薑賀甚至在這條蛇的頭上看到了兩個鼓包,不知為何,薑賀竟然覺得當角破鱗甲出現,此物似乎就可化龍。他在這條蛇的身體裏,感受到一種力量,隻是這種力量很小微,莫名的讓他想到這一點。
薑賀說完這句話,白發兒親了親薑賀的額角,沒說別的。
這條蛇沒有危險,並不在意做他們腳下的路,他們離開蛇的身子,踏在前方的土地上。
他們繼續前行,走了一小段距離。
吳邪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這條蛇,看到本閉著眼的蛇,睜著眼睛,金黃色的瞳仁直勾勾的盯著吳邪。
“啟山,等…等會兒。”吳邪轉過身向蛇走回去。
張啟山拽住吳邪,“??”
“我去看看,”吳邪總覺得這蛇有話要說,吳邪拍拍張啟山的手背,“沒事,真的,沒事。”
“嘿,它已衰朽,突破不了了。你真的要去和它聊聊嗎。吳邪,它的年紀少說兩千加。它知道的信息太多了,你真的要和它交流嗎?你要知道精神力的來源於精神,精神來源於記憶以及以往經曆的推演。”白發兒忍不住開口。
吳邪的腦海裏已經有太多太多的記憶。這條蛇已經走到衰敗,自然不是一兩句話,一兩個畫麵就能概括的。
這樣的信息如果突然漫進吳邪的腦海,後麵的事兒就真的很難再把控,那不是戰鬥能解決的事情。
吳邪的精神力在四萬到五萬間,這雖然能被壓縮成囊括成一個數字。同比所有可見的穿行者,這已經是個深不可測的黑洞。
白發兒的源力數值如何而來,她自己知道。白發兒也有上萬年的記憶,但並沒有變成精神數值,就是因為她所見的畫麵,沒有經過她自己的推演。雖身臨其境受了苦,但靈魂抽身在外。
吳邪這個數值,背後的含義,讓白發兒擔憂。如果吸收了這條蛇的記憶、所帶信息之後會如何?吳邪習慣性將所有畫麵在腦海裏用他本就龐大的精神力,重新凝化,重新推演。這種方式,讓記憶和線索又變成力,循環的重新疊加在精神中。這樣的一個圓,隻會加大吳邪精神力,這不可測。
當某一個數值突破五萬後,所謂成長帶來的數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那隻是一種無窮盡的力量。
這就好比溪水和海洋的區別,一樣是液體水流,溪水變成河水變成江水變成湖泊然後成了海。海一直都是海,無邊無沿,隻要有水的地方,它其實都是海的一部分。萬江河入海,均是海,都是海。流水帶來的是痕跡,海洋的狂暴帶來的是毀滅。
源力是世間萬力的源,它不帶有任何目的性、可變為任何力。白發兒因前緣,她的存在與誕生的緣由清清楚楚的擺在那裏,所以她與這種力最為親近,可以控製這種力。
可吳邪的精神力,帶有鮮明個人指向,吳邪的心是純粹,但意不是穩定的。
經年一起生活,吳邪所天生帶有的蛇信吸取秘術,和張啟山他倆早年的經曆也都慢慢的告訴了其他的幾個人。
薑賀曾經參與過吳邪的某一段兒,有些事兒隱去沒有任何意義。再說他們早已突破隊友的關係,是真正的同伴、家人。
白發兒也曾經和他們聊過源力和精神力的事兒,關於五萬這個節點,他們也都是知道的。所有人都期待能到五萬,卻也擔心,某個數值達到五萬之後,會怎樣。
除了白發兒、其他人目前都沒有和某種力的天緣性親近,任何力,都有可能不受控。
尤其是精神力,它出現存在的太過玄幻,本就不在原始對於力的認知與概括中。
“我……等下你說它要死了?”吳邪忽然抓到重點。
“它的源力要散了,源力消失殆盡時,生命就要完結了。”白發兒說完,竟看到那條蛇微微點頭。
那條蛇的眼中並沒有即將死去的悲傷,隻是蒼涼,它還有一些話未盡,幸而還有經過的人。
然後,那人回了頭。
“你一定要去對嗎?”張啟山問,他拇指食指捏搓著吳邪的手腕,一臉的擔心。
吳邪不知道怎麼樣,一臉矛盾。他想過去,他應該過去,可他不願意他的愛人夥伴也背負這種危險。
白發兒咬了咬唇,巨蛇這樣的目光,都讓白發兒不忍。她早就感覺到了,但不敢回頭。吳邪比她更勇敢,也純真,少了雜念。
吳邪是善,一直都是少見的善。隻要起因為善,就別管結果了,共擔吧。
白發兒咬手指,思考了好一會兒,“我和你去。”
“你想怎麼做?”吳邪問,“你能做到嗎?”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做過。”白發兒上下順著薑賀的背,低著頭隻能回上這一句。薑賀一臉的糾結,他不想白發兒遭受危機,也不想吳邪一個人涉險。
“那……”
“跟我走,別糾結了行嗎,你們。”白發兒拍了拍薑賀,然後牽住吳邪,“你想去就去,想那麼多幹嘛?”
“順著我們的心意,你想去,我也願意和你一起。”白發兒指了指剩下的三個人,“他們一定可以和我們共擔結果,所以就去吧。”
吳邪看了看眼前的人,張啟山親吻吳邪的額頭,沒說什麼。有些事,沒什麼可說的,賭嗎?賭吧。
薑賀湊到白發兒耳邊說了什麼,然後姑娘露出好看的笑容。
摸摸林雨的頭。
“我覺得它會告訴我們怎麼做的,它比我們都有智慧。”白發兒和吳邪走向巨蛇,隻要生存的時間足夠,矇昧一樣會變成睿智,見多而識廣。
兩個人站在巨蛇的頭前,就像是兩個小玩偶,巨蛇甚至不必張嘴,似乎用鼻孔都能把他們給吸進身體。
吳邪伸手,巨蛇擺頭,不讓吳邪碰觸,眼睛看著白發兒,它需要的是白發兒。白發兒深呼吸,順著心意,跳到巨蛇頭上,手掌貼在巨蛇兩眼中間的額頭上方。
他們曾經看到過幾次白發兒使用源力,每次都會被這種力的流轉方式所打動。沒有任何一種力,能看起來那麼包容、那樣精純、讓人產生好感。
一條源力柱從白發兒身後凝結出並探向吳邪,巨大的力量波像是水流將蛇頭包裹,巨蛇完全沒有掙紮,隻是半眯著眼。
吳邪仿佛明白如何去做,他無師自通的接受源力侵入他的識海,精神力化為線在源力柱中穿行。他開始使用秘術與巨蛇溝通,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巨蛇的回饋,巨蛇的記憶、想要傳導的畫麵、說明的信息變成一張張一片片一段段從源力裏呈現,通過白發兒的包圍圈兒,凝結到源力柱中,被吳邪的精神觸角一點點觸碰,撿起,傳回腦海。
這個過程,讓旁邊的三個人目瞪口呆。
巨蛇腦海裏的畫麵在所謂溝通的過程中,全麵的展示給每個人看。他們隻是看到零星的畫麵,那些畫麵足夠震撼。
吳邪從未這樣舒適的使用這種秘術,他的頭不疼,也不需要特殊的熏香,不需要背負肺癆的可能。
每一個畫麵、記憶話語被清晰有序的展示在眼前、不再是淩亂的一股腦的塞入他的腦海,讓他被動的必須將一團又一團亂麻一點點拆開,重新推演,變成連貫完整的信息。
溝通的過程非常的長,從下午到第二天天明。
吳邪早就不知被什麼力托起,浮在半空。
其中有兩三次,他的精神力又不受控製的狂躁,一點點又被白發兒源力四散裹挾,收拾梳理到平緩的接收訊息。
那是一種,無法描述的情景。
即使後來這種情況,時有發生,也不如這一次看到的讓他們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