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們的聚餐提前了，還是第一次可以在次世界裏，安安穩穩的吃點東西。
    在一個像家庭一樣的環境裏，她們感覺都很放鬆。他們剩下的時間不是很多，不然林雨一定要用這個廚房做點吃的，
    為了有效的利用時間，隻能叫了外賣。
    等待送餐的過程中，林雨拽著白發兒去拆房子，把林雨喜歡的床裝飾和家具都放在林雨的空間臂環中了。
    “你不去？”吳邪看著張啟山，他們的空間臂環是融合的，多了少了東西，彼此想看都能發現。
    吳邪早就發現了，張啟山其實是把之前在撕裂者中的“家”都拆了，基本上所有東西都裝在臂環裏。
    吳邪隻說了三個字，張啟山也聽出來裏麵的揶揄。
    張啟山抓住吳邪的手臂，把吳邪的帶到自己懷裏，“你喜歡什麼？我們都帶走。”
    “怎麼回事！還養成習慣了！”吳邪拍著張啟山的手臂，要從張啟山懷裏出來。
    “給我一個不能抱你的理由。”張啟山微微側頭，吳邪感覺自己早晚溺死在這種眼神中，張啟山接著說，“名不正、言不順、還是你不願意。”
    “……”吳邪沒法反駁。名是正的他們結情緣了；言是順的，他們親都親過了，抱抱怎麼了；不願意這種事，這……要怎麼說，當然吳邪也沒有十分的不願意。隻是張啟山現在都快把他當成個大娃娃了，不是牽著就是抱著。
    一個成年男人被另一個成年男人抱著，還總抱著，很難習慣。吳邪現在已經完全意識到他們關係的轉變，親密狀態反而不如之前什麼都不懂時來的自然。以前靠著依著都隻是靠著依著，現在靠著抱著都是帶著感情的靠著抱著。
    “不願意？”張啟山又湊近了點兒，把自己的樣子投影到吳邪下垂的眼眸中，那能看到他自己。
    “……”吳邪手指鉤在張啟山的馬甲兜上，“也……不是，就是不太習慣。”
    “那就早點習慣，”張啟山一麵說著一隻手壓在吳邪的腦袋上，湊到吳邪耳邊，“我以前說過的話都收回。”
    “？”吳邪抬頭，哪句話收回，“什麼？”
    “我不會允許你和別人在一起的，我不會允許你有其他心上人，你我不僅是個共生關係，你的感情生活中……以後隻能有我。”張啟山說這個話眼裏一片清明而認真的看著吳邪，“所以，你要早點習慣。”
    張啟山的進攻性和獨占欲和他的本性一樣執著而明顯，如果張啟山是個雄獸，那麼吳邪已經被圈在張啟山的領地中。
    有些事不是抗拒就不來的。
    有些事也是抗拒不來的。
    吳邪低著眼簾，抿著嘴，輕輕點點頭。
    薑賀坐在廚房吧台裏側，剛好能看到樓梯轉角的位置。薑賀看到了白發兒和林雨，三個人對了個眼神，其實也不怪小夥伴惡趣味，人都特別喜歡看，尤其喜歡偷著看有情人之間的各種情感推拉，就好像你看了，這些甜蜜就被你經曆過了，不然怎麼那麼多人喜歡看韓劇。
    門鈴響起，打斷了吳協和張啟山的……恩愛？
    “薑賀……去開門拿下外賣。”張啟山說。
    “……”薑賀表示他不在，一個都快鑽進廚房櫃子裏的人為什麼要在這個屋子裏，他可記得張啟山教訓他們偷看的事兒，現在腦袋都感覺有裂紋。
    “小白……別躲了我看到你了……”張啟山接著說。
    吳邪把自己腰上的手給拽下來，去門口拿外賣。
    送外賣的小哥額頭上都是汗，因為他們定了20人的披薩，送外賣小哥第一次覺得送外賣是個體力活兒。
    “要開趴體呀，”外賣小哥一麵點錢一麵問。
    “額……是啊。”吳邪點點頭，“慶祝從殺戮日活下來。”
    “明白明白，上帝保佑了你們！”小哥說完這句話，騎著三輪車走了。
    “都不吃飯嗎？”吳邪站在玄關處，剛要抱起一摞披薩時，張啟山走了過來幫忙拿了幾個。
    三個小夥伴現在就像是解除凍結一樣，迅速出現在啟邪身邊，開始幫忙。
    他們幹脆坐在壁爐前的地毯上，開始分享這一餐。
    張啟山不知道為什麼對西餐相對無感，覺得這個東西和吃零食差不多，不管吃了多少都沒有飽腹感。
    吃得差不多了，時間也快到了，因為他們四個人出現的過於突兀，有人報警了。
    他們聽到屋子外麵有警車靠近的聲音，警察開始敲門，幾個人站起來。林雨一揮手，地毯包裹著殘羹剩飯和一堆的披薩盒子消失無影。
    警察敲門很久無人應答，已經開始強行破門，吳邪用濕巾擦擦手指，濕巾扔進空間臂環。5，門被打開，4警察竄了進來。
    3，“不許動！”警察喊著，他們五個沒有反應。
    2，薑賀聳聳肩擺擺手。
    1。
    人類清除計劃第一部，完結。
    回家，洗澡。
    這一次張啟山和吳邪基本上是怎麼去的怎麼回來的，全身幹爽衣裳都沒有髒。
    吳邪往淋浴間去，張啟山下意識就跟著，到了淋浴間門口。吳邪停在浴室門口，張啟山停在他15CM之後。
    “……”吳邪沒回頭。
    “……”張啟山沒覺得什麼，盯著吳邪看著吳邪耳朵尖兒一點點變紅，懂了，“你先。”
    吳邪還是沒回頭，拉開門進去。外麵張啟山笑的太大聲了，吳邪耳朵尖兒在白熾燈下紅的透光。
    張啟山衝涼完畢擦著頭發走出來的時候，餐桌上擺著一盆湯麵。南粉北麵，張啟山喜歡吃麵。
    “剛才是不是沒吃飽？”吳邪拿著一個大碗給張啟山盛湯撈麵。
    張啟山點點頭，走過來摸了摸吳邪的耳朵，沒那麼紅了。吳邪歪了歪腦袋，沒躲，把碗放在張啟山座位前麵。
    張啟山拿起筷子撈麵條吃，吳邪剛才都吃飽了，就盛了點湯就著熱乎氣兒喝了一碗。其實大多數時候他們在回箱裏時間過得都不是十分的準確，困了就睡，醒了就起。其實每次進入輪回中轉站的第一個24小時一方麵是用來休息和自由活動，還有一方麵是因為他們需要倒一下時差。
    有時候他們進來的時候已經三五天沒好好睡覺了，有時候是剛經過白天而回來，有時候是清晨有時候是傍晚，時間和傳統的時間流向是有差異的。
    要是心理素質不夠強大，就這種晨昏顛倒，晝夜混亂的日子就能把適應了24小時作息習慣的人逼個精神衰弱。
    畢竟剛以為度過了個白天，一睜眼又是白天，這感覺是十分詭異的。
    人類清除計劃裏麵他們隻有24小時，這24小時其實他們也沒睡覺。吳邪和白發兒溜一圈開地圖都沒什麼意義，其實他們隻是幹耗著時間，綁了幾個人就渡過完畢了。倒談不上什麼累，隻是長時間沒閉眼，睡覺休息就是種需要。
    吳邪收拾好餐桌，漱口完畢就往床上爬。張啟山不想把小孩兒逼得太緊，就也坐在自己的床上，借著床頭燈看書。
    其實回箱裏挺美的，因為回箱的房頂可以按照主人的意誌改變晨昏光源。吳邪睜著大眼睛看上麵的星空，“啟山，你覺得是我們需要這片星空，還是我覺得我們需要這篇星空。”
    張啟山把書搭在膝蓋上，想了想吳邪的話，“不管是我們需要，還是我覺得我們需要，他既然已經在那裏了，就讓它在那裏吧。”
    需要是既定事實，覺得是主觀意願。有些事，是因為千萬年的習慣而產生的既定事實的需要，有些事則是不需要事實依托的主觀意願的需要。
    正如同全世界的人都有繁衍的責任，按照自然的法則，所有人都需要進行繁衍留下子嗣，這是約定而成的習慣需要；而，是否是出於主動意願想要結婚生子則是另一個範疇的事情，這與習慣需要無關，是人心的主動選擇。
    這世界上有的人在一起一生，竟說不出是否愛彼此。但，若已經相守一生，又哪裏有人敢說一句沒有愛。
    吳邪知道自己最後多半、是肯定會和張啟山在一起的。所以他們的結果是一定的，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習慣需要；吳邪必須在這個時候再問問自己，是不是他的主動選擇。
    吳邪知道張啟山的回答代表什麼，可他本身就容易想太多，思緒亂飛。吳邪閉上眼睛，回憶著見到張啟山的點點滴滴，回憶著這個一直在他耳中的傳說人物一點點的落地、變得真實。能對話，能交談，能依靠，能擁抱甚至可以更親密。
    吳邪知道他到最後肯定和張啟山是相愛的，不然怎麼度過艱難困苦互相依靠度過可能產生的漫長歲月。
    肯定會相愛的漫長歲月？
    一定要相愛的漫長歲月……
    最後一個想法冒出腦海的時候，吳邪閉上的眼突然睜開，這種確定的心情從何而來。吳邪轉頭，看到張啟山睡姿還是那樣規整，側臉線條很硬朗。
    愛是一股清風，在春天來時，忽然吹進胸口。還是，愛是個種子，它早早埋在了心底，碰到對的人就會發芽。
    “……”張啟山閉著眼，“再看，我就過去睡。”
    “……”吳邪瞬間把頭擺正，閉上眼，調整身體，睡姿比張啟山的似乎還要規整。
    張啟山沒睜眼，嘴角含笑，酒窩若隱若現。
    相愛的人，心思早晚相通。
    然後會懷疑到底是日久生情，還是久別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