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
    張啟山明白吳邪在說什麼了，把吳邪的腦袋從自己的肩膀上拽出來，看著吳邪濕漉漉的大眼睛，“吳邪，你有沒有愛過別人？”
    “沒有……”吳邪搖搖頭。
    “吳邪，我愛你。”張啟山的手一隻拽著吳邪後腦的頭發，讓吳邪半仰著頭，無法不看張啟山。張啟山一字一句堅定的說，吳邪無處閃躲，瞳孔都跟著震動。
    “吳邪，如果我離開你……”張啟山接著說。
    “你不會離開我！”
    “我不會……情緣除了死，我們都不會離開彼此，這我知道。”張啟山像是要看向吳邪的靈魂一般的深，“吳邪，如果沒有這種羈絆，與生死無關。就此時此刻，你能離開我嗎？你……要不要離開我？”
    吳邪唇抖了抖，閉上眼，沉默了好一會兒，“我不會”。
    吳邪睜開眼，眼神裏一片清明，“我不會離開你。”
    吳邪不會離開張啟山，不管是在此時或以後，他絕不會離開張啟山，這世上絕不會再有另外一個人像刻在吳邪靈魂上一樣。
    “這就夠了，你不確定你是否愛我，但你也不曾愛別人。”張啟山把吳邪整個人抱在懷裏，“你不會離開我，離不開我，就夠了。其他的我們，以後慢慢再說。”
    張啟山恨不得將吳邪揉進自己的身體裏那樣用力的抱著吳邪。
    吳邪的手臂也環住張啟山勁瘦的腰，回應這個擁抱，愛不愛的都放在一邊，就讓彼此擁抱，深入靈魂的彼此依靠捆綁。
    張啟山可以等吳邪慢慢愛他，隻要彼此不分離，這就是必然要發生的事，張啟山不急。
    “先讓……我愛你，好嗎？”張啟山在吳邪耳邊說。
    吳邪點點頭，“嗯。”
    張啟山也點點頭。
    感情永遠在有情人間的第一個順位，他們需要確認的事情那樣多，可還是希望先知道彼此的心情。當懷疑自我和不拒絕出現時，愛就已經存在。迷如當局者，張啟山知道，要給吳邪時間。
    以後的事讓時間來幫他們譜寫，不管是愛的樂章還是生的傳奇。
    兩個人胸膛抵著胸膛，就擁抱。
    “我困了”，吳邪靠在張啟山的懷裏，抱了好一會兒。張啟山的胸膛火熱，熨貼著吳邪的心肺。吳邪先不管自己到底對張啟山是什麼感情，反正張啟山不會離開他就好。
    吳邪打了個哈欠，他的識海其實還沒有修複好，精神力的狂暴後遺症依舊存在，他很累。吳邪說完這句話，就睡著了。
    “好……”張啟山一用力就把吳邪抱了起來，安頓在床上。張啟山也累了想要去自己的床休息，吳邪的手還拽在他的衣角上。張啟山看了一會兒那手，直接躺下睡在吳邪的另一側。
    吳邪感覺自己睡了很久，這一次是吳邪先醒過來的。他醒過來的時候沒有睜眼也能知道自己的狀態，很久很久沒有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的床上、身邊有個人。這個人在吳邪身邊，溫熱而可靠，就像曾經已在這個懷裏安睡過很久一般的安全而熟悉。
    吳邪也知道自己和張啟山的睡姿肯定是糾纏在一起，不然自己頸部下麵的胳膊是誰的，腰間的手掌是誰的。自己手臂下溫暖的胸膛是誰的，自己的臉側還有另一個人的呼吸。
    吳邪睜開眼看到張啟山的下巴。吳邪深呼吸，手臂動了動。張啟山還在睡，下意識收緊了手臂把吳邪又往他懷裏壓了壓。
    吳邪想了想，沒想到任何事，閉上眼，就這樣吧。
    張啟山和吳邪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去26個小時，這時間嚇了他們一跳。兩個人趕緊起來洗漱，清理一下自己。
    都過了自行休息的24小時，也不知道林雨他們有沒有著急。
    吳邪沒有在心靈鎖鏈裏麵喊，怕這個點其他人在休息，準備先去薑賀回箱那邊看看。
    吳邪打開回箱門，浮台上坐著三個人，唰的眼神聚焦到吳邪身上。
    吳邪看到麵前的情況，站定了，張啟山也穿著外套低頭往外走，撞在吳邪的後背上。白發兒和薑賀舉著碗，不知道往嘴裏塞著什麼，連林雨都停止往鍋裏放丸子，回頭看著張啟山和吳邪。
    氣氛很微妙。
    幾個人定住了，快一分鍾時，因為鍋裏麵的湯撲了出來，迅速回神。
    “哎呀！熟了熟了！”林雨趕緊又放了點肉片。
    “發兒吃菜，”薑賀也解除定身一樣，又看了一眼吳邪和張啟山，轉過去給白發兒加肉添菜。
    “大哥！邪哥來吃飯啊，我們也是剛開火。”林雨說著，舉起小手，比了個四，“哦……這是第四頓、吃夜宵，你們已經錯過三頓飯了。”
    “嘖嘖……”白發兒的眼神從吳邪身上跳到張啟山身上又跳回吳邪的身上，意味深長。
    吳邪臉騰一下就粉了，張啟山個老而未死的當然知道白發兒的揶揄是什麼。
    張啟山把衣服拉鎖拉好，推著吳邪的後腰，就往夥伴的方向走。
    林雨在浮台上鋪了墊子，支著銅鍋，席地而坐涮火鍋。
    林雨把筷子和碗遞給張啟山和吳邪，吳邪也沒含糊，餓了，先吃了口燒餅就開始吃肉。
    “大哥，邪哥你們應該也累了，多吃點哈。”薑賀說著往鍋裏接著添肉。
    “邪哥，你頭還疼嗎，一直睡到現在？”林雨撈了幾個丸子放進白發兒的碗裏。
    “怎麼可能一直睡覺，”薑賀說。
    “沒睡覺幹嘛不理我們？”林雨說著，之前林雨還去敲過門但是沒人應答。
    “嘖，小孩子別問那麼多。”薑賀用筷子頭輕輕打了林雨小腦袋瓜一下。
    林雨撅嘴，哼了一聲，“不問就不問，我早晚會長大的”。
    白發兒拿起筷子頭沒咋使勁差點給薑賀弄出腦震蕩，“少說話，多吃飯。”
    吳邪耳朵尖有點紅，張啟山笑了。
    大概又吃了兩個多小時，總算是把體力補充了一下。
    吳邪現在的法力條才恢複了不到十分之一，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法力虧空的如此厲害。很明顯是之前精神力狂暴的時候，所有的精神力都被抽走，無力去支撐法力條。
    “原來精神力是可以單獨使用的，”吳邪說著。
    “力量和體質可以單獨使用，為什麼精神力不能單獨使用。”白發兒一麵拿吸管喝著人造血一麵說著。她現在對於喝紅色的液體完全沒有心理負擔了，即使有修複，她也需要更多的營養去講骨骼恢複強健。
    “力量我能明白，體質？”吳邪問。
    “每次你受傷的時候，都是體質在幫你抵抗，然後也是體質在幫你修複，他不因你的意誌和素質而轉移。突破某個限度之後，健康就會全線崩潰，屬於體質的體抗力還原力都無法修複受損位置，也就是體質無法再使用。”
    “照你這麼說，幸運魅力還有源力也都能單獨使用了，”張啟山接下話茬。
    “嗯，”白發兒點點頭。
    “幸運和魅力這怎麼用啊？”薑賀說著。
    “你不會不代表它不能用，”白發兒喝飽了，找水漱口，“狐狸精也會魅術，你以為來源是什麼？”
    “那你之前用的是什麼？”張啟山問，之前在迷霧中，白發兒用了一種非常純粹的力，甚至能抵抗精神力。
    “那是源力，本源之力。我沒有辦法向你們解釋，這個力量要如何使用，我就是能用，但還是第一次用的那麼徹底。”白發兒想了想措辭，解釋道。
    “……你……和我交流了對吧。”吳邪想了想，問，“我為什麼會叫你小不點，還問我是不是誰，隻是那個名字我怎麼也沒記住。”
    “這個怎麼說呢，”白發兒想了有一會兒，“薑賀先不說了，邪哥，你和我曾見過的某個人很相似。”
    “應該說是和我記憶裏的某個人很相似，但我從未在原世界見過你。”
    “那時候我感覺我被驅逐出我的身體，我會消失嗎？”吳邪說完這句話，張啟山蹙眉握住吳邪的手，那時候張啟山簡直不忍回想。
    “參照我的經驗，不會，但我判斷不了邪哥你的情況。”白發兒說。
    “等下……也就是你經曆了那一切。”吳邪安撫的用另一手拍了拍張啟山的手背，“次序的顛倒，是不是我們都要經曆？”
    “我確實是先經曆了。但我覺得你說的不對，我不相信在大道空的所有人都曾存在。啟山哥的氣息我有些熟悉，但是像林雨我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白發兒說著。
    “……啟山，我也形容不了，當時我的狀況。”吳邪轉頭看著張啟山。
    “當時你和小白都說了我們無法識別的話，”張啟山手指摸了摸吳邪的手心。
    “我隻是看到了些畫麵，然後知道我和小白對話了幾句，有些事情記不清了，”吳邪說著，歎氣。
    “理論上……我說的是理論上啊，不會這麼早就遇到這種事，可能是因為吳邪哥的精神基數太過磅礴，不過這也是應該的。必經邪哥是……”白發兒說著，最重要的幾個字又沒辦法識別。
    “那這種情況還會出現嗎？”張啟山有點擔心。
    “理論上不會，這樣早出現。一般情況都是一點一點的過度和累積，其實像我像吳邪這種情況都屬於bug。”白發兒又和吳邪討論了一些事，稍微開拓了一點其他幾個人對大道空的認識，可白發兒還是不能多說。
    “山哥，別太擔心，這一次我已經知道源力怎麼去壓製邪哥的精神力回識海，所以暫時還不用那麼擔憂。”
    張啟山深呼吸，也隻能這樣。
    他們又交流了一些別的事，因著吳邪和張啟山睡過一夜一天，所以現在薑賀他們要去休息，隻是約定了幾小時後再見。
    “你體力夠嗎，要不要回去變窮奇，”吳邪和張啟山往自己的回箱走。
    “什麼？”白發兒聽到回過頭看著吳邪和張啟山。
    “我問啟山，他體力滿了嗎？”吳邪回應。
    “後一句……”白發兒說。
    “要不要變窮奇。”吳邪說。
    “哈……bingo。”白發兒挎著林雨往回走，回頭又看了一眼張啟山和吳邪，臉上難得帶著笑，“原來那個傳言是真的，嘖嘖嘖。”
    “別問，我也說不出”白發兒食指比在自己的嘴上，眉眼裏都帶著笑意，“祝你們百年好合。”
    吳邪和張啟山一頭霧水，有的時候真的很想把白發兒的腦袋打開，看看到底藏了什麼信息。不過現在不管是吳邪還是張啟山，都是真的把白發兒當了自己人，沒有人會懷疑，一個用命去保護過自己或者是自己愛人的姑娘。白發兒在大道空的經曆複雜，但人是單純的。
    用張啟山的話講，就是一個單純的精神病，吳邪現在也發現張啟山有時候吐槽比他厲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