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弓大哥？”林雨聽到聲音，醒了，看了眼穿行手環，現在淩晨兩點多，他們也就大致眯了兩個多小時。
    “小牙有些發燒。”張啟山低聲說。
    “距離上次吃抗生素才三個多小時，要不再吃半片？”
    “還有多少？”
    “還有三片，總共就還剩下一板兒，船上還有兩個傷者，我不好多拿。”
    “你做的對。先給他吃半片吧。”張啟山說著接過林雨拿出來的藥片，放在手心裏用匕首切開，剩下半片讓林雨收著。吳邪迷迷糊糊的叫不醒，也不太聽話，張啟山用腿支著讓吳邪靠著，給吳邪喂了水，用手指按摩吳邪的喉結，刺激吳邪吞咽，總算是把這小藥片兒給吃了。
    張啟山割斷吳邪腿上用來固定的藤蔓，抱著吳邪往樹杆挪，等自己背後接觸到了樹幹，就順著樹枝的伸直了腿，把吳邪整個拉過來讓吳邪的後背貼著自己，吳邪哼唧了幾聲，動了動，身體自己找了個相對舒適的姿勢。
    “小雨，過來。”張啟山安頓好吳邪，伸手也把林雨接到吳邪身側，“你在那邊抱著點小牙，要淩晨了，氣溫驟降，保持體溫。”
    林雨也沒扭捏，現下想不起什麼男女之防。拿出幾件衣物，也分不清是什麼。大多數披在吳邪的身上腿上，自己也穿上一件，最後一件遞給張啟山。幫著張啟山用一條垂下的藤蔓將三人攔在樹上，做好這一切，就從另一側抱著吳邪閉上眼。
    張啟山就著姿勢半披上衣服，收緊手臂，讓自己的身體和吳邪貼的更緊密，持續提供熱量給懷裏的小孩兒，對於張啟山來講的小孩兒。
    吳邪醒過來的時候，天蒙蒙亮，雨林裏的清晨霧氣濃重，他的頭有些疼，眯著眼蒙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此刻的“結構”很詭異。
    吳邪低頭看到一個後腦勺，林雨抱住他的左臂。吳邪稍微動了動手臂就碰到了她胸前的柔軟，沒敢再動。林雨另一隻手臂完全搭在吳邪的胸膛上伸直，手掌碰到張啟山，抓著張啟山的馬甲。
    吳邪側頭看到張啟山的睡顏，他整個人都被抱在張啟山的懷裏，張啟山的一條長腿也從他的雙腿間穿過，腳背鉤在林雨蜷縮的大腿處。
    “醒了？幾點了？”張啟山閉著眼直接在吳邪耳邊問，用摟著吳邪的手摸了摸吳邪的臉蛋兒和額頭，不燒了，很好。
    “5點多。”吳邪的左手被林雨整個拽著，隻得低頭看了看林雨的穿行者手環回複張啟山。
    “好，再休息一會兒，霧氣散了下樹。”張啟山說完把頭整個埋在吳邪的肩膀處，讓眼睛避光，把吳邪摟緊了一點兒，連帶著林雨都嚶嚀一聲兒，但沒醒。
    吳邪想自己昨夜多半發了燒，隻是他們仨這姿勢簡直贏了，這在平地上你讓人扭都扭不出來。吳邪笑了笑，全身酸痛發僵，卻覺得安心，觀察了一下周圍，沒有什麼情況，也跟著閉目養神。
    七點多，林雨身子抽了一下猛地坐起來差點掉地上，還好吳邪拉了她一把，動作間張啟山也醒了。林雨迷迷蒙蒙先關心吳邪，閉著眼睛就開始號脈。點點頭，吳邪恢複的不錯。
    三個人清醒了一下，張啟山吳邪翻身下樹接著林雨。三個人找溪水清理油頭油臉。期間，張啟山漱著口踱過來，也沒言語，從吳邪身後伸手摸過吳邪的頸側，然後伸進吳邪的衣領。吳邪激靈了一下，任由張啟山的手從自己後脖頸滑過摸到鎖骨下方的皮膚。
    張啟山摸了摸吳邪上胸口，抽出手來，看了看手指上沾著白色的死皮，就知道吳邪的傷已經結痂好了。
    吳邪怔了一下，拿手巾接著擦臉。
    三人前行。
    吳邪拿開山刀劈著灌木帶路，張啟山殿後，林雨居中。吳邪徇著那條黃色斑紋巨蟒的視角，盡量向崖湖靠近。期間也有幾次走錯了地方，畢竟蛇的視角低矮，大多灌木都長了一個樣子，走錯了發現前方並沒有相似場景又折返回去。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連金錢豹都遇到了，隻是人家豹子壓根沒下樹，對他們的經過完全不感興趣，想來人不太好吃。
    他們倒是一路斬殺了不少正常大小的蛇，也殺了幾隻兔子和兩隻山豬放在空間裏，隨時準備使用。
    “長弓，那個巨蟒的鱗甲那樣堅硬，如果做成內甲應該很不錯。”吳邪邊砍灌木，邊說。
    “要是有機會，我們就把蛇皮剝了放在空間裏。”張啟山說著走到最前麵，接過吳邪手中的開山刀，“還是按照這個方向走？”
    “嗯，”吳邪開路走一會兒，張啟山就會替換下來。兩人交替，至少保留兩個人都有反擊之力。
    淅淅瀝瀝開始下雨，大致走了半天，雨聲越來越大，周圍卻越來越靜謐，鳥蟲蟬鳴都開始變得稀少。吳邪覺得差不多到地方了，就停下來讓林雨仔細傾聽。
    “前麵確實有個水泊，雨水滴落的聲音不像活水，我聽不到水中是否有蟒蛇，因為幾乎沒有劃水的聲音。可是如果有巨蟒，為什麼會隻在湖水裏活動，這一路我都沒有聽到巨蟒的聲音。”
    “啊！……”吳邪突然想起一個畫麵，“崖湖守衛的是條母蛇，我看到在廢棄木屋裏有個蛇窩，裏麵都是小蛇，恐怕是他們剛孵出來的小蛇。”
    “看……看到？”林雨有點懵，人怎麼能看到雨林深處。馬上反過來，掃了一眼張啟山，乖巧的說，“我不好奇，我不想知道。”
    吳邪笑了，張啟山都跟著微笑。林雨看著這倆人的反應覺得不好意思，也就跟著訕笑。笑著笑著就變笑開了懷，在準備和巨蟒戰鬥之前，留些歡樂。
    吳邪向林雨稍稍提了一下他能看到蛇的視角，林雨很開心，有種被認可的感覺。他們壓低腳步又往前走了一段，林雨拽住在前麵開路的張啟山，手指比了一個噤聲。
    三個人默契的停了下來，找了個冠樹避雨，拿出一些已經處理好的食物。還有兩片半抗生素，林雨拿了出來，給吳邪張啟山一人一片，自己留了半片。又把處理好的食物物資分成三份，遞給張啟山和吳邪。
    “我恐怕幫不上你們什麼忙，我可以去做誘餌，你們把這些放在空間裏，萬一咱們……咱們分散……”林雨有些說不下去。
    “我們不拿人做餌，東西我們收下。”張啟山說著把東西接過來，也讓吳邪放在空間裏。
    “林雨，你得想辦法護住你自己，時間應該不會太久，咱們中轉站見。”吳邪拍了拍林雨的肩膀。
    “我不能……”林雨知道自己不去，隻要有人殺死巨蟒她也就活下來了，拿個基礎分也是好的。
    “小雨，別讓耳牙分心去保護你，你已經做了你擅長的事。你需要增長實力，但現在不是時候。”張啟山看著林雨，音色平靜。
    “好。我會保護好我自己，長弓大哥、耳牙大哥，我們輪回中轉站見。”林雨忍著淚意，給吳邪和張啟山鞠了一個躬。轉身想要往回走，還是沒忍住，哭著給了吳邪一個擁抱，吳邪摸了摸林雨的頭，讓她加油。
    林雨也抱了張啟山，張啟山拍了拍林雨的後背，沒說什麼。
    林雨走了，沒有回頭。
    吳邪和張啟山對視，兩個人伸出手，握手，撞肩，一個男人和男人之間胸膛的碰撞。
    往前走，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