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狠心的韓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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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伯輕輕地推開虛掩著的大門,探頭探腦得向裏麵張望,確定沒人後,躡手躡腳溜了進去。他輕車熟路,沿著一條亂草叢生的小路,貓腰快速向穀府最深處的走去。這府邸異常的寂靜,我甚至都能聽清韓伯踩在枯草上發出的輕輕的吱呀聲響和身體從草叢間穿過時窸窣的聲音,為了不被韓伯發現,我保持著和韓伯一致的步調,慢慢的同韓伯拉開距離。依照韓伯之前所言,洛娃這個大惡人和他的隨從應該是生活在這裏,雖說府邸很大,但都快橫穿府邸了,無論如何,也應遇到個些許人,至少看到一絲人跡,但走了這麼遠,我竟然什麼也沒有發現。就在我胡思亂想時,韓伯在一座房門廊外的草叢裏停下,微微抬起頭來四處張望,然後小心翼翼走上台階,拿出匕首,小心翼翼的撬著門鎖,時不時還要抬頭四下打量,動作極輕,極為警惕,仿佛一旦有個風吹草動,韓伯就可以蹭的飛身上房,消失不見。
“嗖”,一隻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冷箭擦著韓伯的耳邊飛過,釘在了門上,隨即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嗬,真是有什麼樣的奴仆,就有什麼樣的主子。既然人都來了,不拜會下主人,就這樣行竊,你這舉動未免太過無禮了吧?”
“說的是,既然人都來了,何不現身見上一麵,躲在暗處算什麼?”韓伯停下了手中的活,轉過身來,機警的環顧著四周。
“哈哈哈,你這人好不知趣,你破門登人府邸行竊,卻還指責主人,你這樣真的好麼?”隨著一聲大笑,一個須眉盡白的老者從一側的長廊裏走出來。
“鳩占鵲巢,你還有臉在這反客為主,真是不知廉恥。你主子洛娃在哪裏?叫她出來說話!”
“真是笑話,穀主哪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但話又說回來,隻要你能告訴我韓氏一族深藏的秘密,我就帶你去見我們穀主”,白須老者狡猾的看著韓伯。
“我們韓氏一族幾百年前就曾昭告天下,我韓氏一族從沒有過秘密”。韓伯強硬回擊。
“算了吧,誰會信你們的鬼話?沒有秘密你和你的仆人會三番五次冒險潛回這裏行竊,還偷襲暗算正在休息的穀主?說,你們將秘密藏在了哪裏?”白須老者不依不饒,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我說過了,沒有秘密”,韓伯一字一頓到,“信不信由你。話不投機三句多,我不想再和你廢話下去,既然你的主子不打算出來,那我可就走了”,說著韓伯轉身既欲離開。
“你今天若是不說,那我就殺了跟你一塊兒來的那小子”,白須老者手指著我的方向,惡狠狠道。
這時,我感覺到有一柄冰冷的長劍架到了我脖子左邊,背後同時響起一個更冰冷的聲音,“站起來,走出去”。
我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依照那個人的指示走出了草叢,走向白須老者那邊。我餘光看向韓伯,發現他正錯愕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顯然,他沒有發現,更未曾料到乖巧聽話的我會一路尾隨而來。
“不想這小子送命的話,就快點把我想要知道的告訴我”。
“那孩子是無辜的,隻是從懸崖上失足落下,為所救的路人罷了,你快放了他,他和我們之間的恩怨無關”。韓伯憤怒的吼道。
“還是不肯說,是麼?看來這孩子的命不如秘密值錢”,白須者望向我,“孩子,別怪我沒給機會,你要怪就怪對麵的老頭太無情。動手”。
“慢著,你們放了那孩子,你們想要知道的秘密就藏在這間屋子裏”,韓伯怒吼著指向他剛剛撬鎖的房間。
“放屁,你家走狗上次來過之後,我就檢查過,那屋子裏分明空無一物”,白須老者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去,一腳踹開了那屋房門。
“既然是秘密,當然不會讓你們如此輕易發現,用你這雙狗眼能看見啥?”
“別在這信口開河,我都檢查過了,房間裏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趁著他們爭吵之際,看守我的人分神之時,我左手悄悄的抽出藏在懷裏的匕首,猛的向右前方一閃,彎腰下身向前翻滾,飛身起來便向韓伯身後逃去,並趁機在看守之人的右腿上紮了一刀。但事情並未能如我計劃般順利,隨著身後傳來一聲慘叫,我也應聲倒地:我的大腿被長劍刺中,劍從左後側刺入,從左腿前部貫穿而出,鮮血直流。我左手扔掉匕首,捂著傷口,忍著劇痛,右臂匍匐向前,試圖逃進側邊的草叢,但為時已晚,聽到喊聲的白須老者,早已回過頭來將一切盡收眼底,他一腳踢到我胸口,將我踢翻在地,原本就插著劍的左腿傷口再次擴大。他一隻腳狠勁的踩在我胸前,讓我掙紮不得,幾乎無法呼吸。
“看來無論如何你也不肯說出你們韓氏一族的秘密了,那麼這個不聽話的小鬼我再留著也無用了”,說著,白須老者利劍已然出鞘,那個看守此刻也已簡單包紮好傷口,站在了我旁。
我抬起頭,絕望的望向韓伯,雖然我因缺氧和疼痛正在逐漸失去意識,視線也開始變的模糊不清看,但還是依稀可以看到韓伯的雙眼通紅,眼角濕潤,惡狠狠的看著白須老者,顫抖的左手緊緊攥著拳頭,右手幾欲拔出腰間的劍。我能感覺到白須老者的劍已揮起,即將下落。就在這時,韓伯閉上眼睛,迅速的轉身,大步疾馳而去,留下一滴飄落空中的淚水為我送葬。我沒想到事情會是如此結局,韓伯竟是如此之人,他讓我大失所望,也失去了最後的希冀,失卻了信念,我的眼前突然一黑,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