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展的腦海中，不停地回響著皇帝與丞相所言。
    他即刻從百花園跑到太傅府，一身錦衣立在堂中，字字問到：“太傅，當今皇上可是昏君？”
    一頭銀絲的老人忽然睜開眼睛，一生滄桑鐫刻進皺紋，一雙眼眸已有些渾濁：“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十三年前，林家滅門一案，其中分由，太傅可清楚？”林展顫聲道。
    老人盯著少年，默不作聲，半晌：“為人清直之人，生不逢時，去了也倒幹淨。”接著，像是對少年說，又像是對自己說：“有些事情，還是當做不知道的好。”
    “太傅！”少年怒吼著，這是他第一次，在老人麵前如此失禮，“您看看！您睜眼看看這天下的子民！流離失所，生靈塗炭！路邊是一捧捧白骨，到處是人吃人的慘象！太傅您德高望重，您可以的，您何不拆穿那皇帝與奸臣的麵目！”
    見老人不言語，林展低頭，又咬牙下定決心道：“太傅，從小是您教導我，是您教導我肩負的是這天下蒼生！如今山河破敗，怎能求一己私安！”
    “展兒！”老人忽然高聲到，眼中滿是蒼涼，看著堂中少年，盡是憐惜。平複片刻，緩緩說道：“展兒，還有一年，我就要告老還鄉了，百年之後不過一捧黃土。且讓我這老人家，歇息歇息吧。”
    林展滿腔怒火瞬時堵在喉頭，似是不可置信，盯著老人半晌，終於低聲道：“展兒，知道了。”
    望著少年扭頭狂奔離去的身影，老人靜靜閉上眼，關住滿目悲涼。
    身在亂世，誰又救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