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台，你盯著那魔女做甚。”
    君引塵一愣，偏過頭看向聲源，左手邊青衣公子正以折扇抵著下頷麵帶幾分好奇。
    “我看你們都怕她。”
    正在與朱卻交談的黃青蹙起眉，習武之人本就五感強於常人而君引塵並未降低聲音，在他心裏一句很普通話卻實打實的得罪不少在坐人。
    “噗”青衣公子似是沒想到會得到這種答案，笑出聲，“你是個有趣的家夥。”
    “你也有趣。”
    君引塵一本正經道。
    “習的是至陽的內功用的卻是至陽的招數，沒有走火入魔也算個人物。”
    這話音剛落，滿堂嘩然。
    “陽功陰路……莫不是那位？”
    “又是位煞星！”
    “那位大人……不會在這吧。”
    青衣公子麵上笑意更深一展折扇，上書四字。天煞孤星。
    眾人皆白了臉。
    “你該猜出我是誰了吧。”
    “猜不出來。”
    君引塵搖搖頭。
    “我前天也下的山，有些事不清楚。”
    “泠泠陰山主，絕寰雙影客”
    黃青扶了下鬢角，輕笑道。
    “小女曾聽聞雙影客四十年前便已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今日有幸相見竟如剛剛弱冠少年，好個俊俏的小郎君。”
    青衣公子仰天大笑，笑裏夾雜內力，直震人眼前發黑喉間腥甜，功力差的雙手捂耳遍地打滾哀嚎不止，其餘還算根基紮實的急忙抱元守一護靈台清靜分不出心神出手。
    樓裏唯四完好著的人。
    黃青，雙影客，君引塵，朱卻。
    四個人各據一角，朱卻臉上的笑意未改。黃青手持長劍眉眼含煞，雙影客悠哉的坐在長椅上小口抿著酒。
    君引塵抄起佩劍，無涯緩緩出鞘，像是獅子從沉睡中驚醒般，撲天的劍煞意襲卷酒樓。
    “你想殺我。”
    他的語調很平緩，不高不低，仿佛說的事並非生死。
    雙影客舔舔上唇。
    “是。”
    黃青自無涯出鞘視線便從未移開，鳳眸裏三分疑慮七分驚詫，再聽這二人的交談，心思百轉結合當時江湖傳聞也曉了一二。
    “你不問我原因？”
    君引塵有回答，五指收攏，抬臂劍尖指向人，眼裏是詭異的死寂，沒有光亦沒有生氣，像極了亂墳葬裏十九具死去的屍體。
     雙影客開始興奮，他一腳踩上在地麵上不斷叫喊俠客的後背，緩緩解下纏於腰間的雙匕。
    “少俠。”
    黃青突然開口，朱卻拈斷了一根胡須眼裏劃過無奈。
    君引塵看向她。
    “雙影客的命歸我了。”
    語音落，她足尖一點向其掠去，長劍挽了劍花削向人頸，雙影客眯眸，側身避了攻勢，足下橫掃匕劃她腕，黃青麵不改色，向後翻去躲了這式。
    兵戈相交，銳音錚響。
    他二人你一招我一式，你攻我拆，來來回回己過不下百招，
    “她會輸。”
    君引塵踱步到老先生身側。
    戰局如火似茶，黃青貌似占了上風實則處處被壓製。
    朱卻歎口氣。
    “她會死。”
    像是故意噎人又像是為了報複黃青搶先出手，說出的話讓人氣的肺疼。
    “小兄弟既知結局又何苦說出來。”
    “你能救她。”
    “小老兒已半步入了黃土，如今惜命的很。”
    “你們很熟。”
    君引塵摸上木桌上那枚暗器。
    “命隻有一條。”
    黃青嬌喝了聲，卻透著幾分虛浮。
    “虛偽。”
    他將掌心翻向上，讓暗器躺在上麵，不輕不緩的斥道。
    “這便是江湖。”
    【噗！】
    雙影客的手在抖，左胸口處大片的血色浸透衣料，黃青趁機用劍將人刺了個對穿。
    君引塵收回手，將無涯收回鞘，背在身後，踏出吉樂酒樓。
    陽光過於刺眼，或許僅對他而言。
    黃青以劍撐身，與朱卻交換個眼神，唇角上揚。
    真是個無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