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桂立刻抬手遮住嘴，低聲問道：“那日你未說完的話，是什麼？”
    阮懷昭麵露難色，“並非我有意相瞞，隻是此事攸關懷雍王體麵，我不能說這大不敬的話。”
    陳桂心裏暗嘲我可親眼看見你在刑。部大堂上如何令人意想不到，又見了你把懷雍王好一番戲弄，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但他麵上仍是掛著笑：“雜家其實也是受命來伺候殿下的人，主子的事本不該過問。隻是有時伺候主子，什麼都不知道反而會伺候不周。眼下就你我二人，有什麼話，不過天地知，你我知，斷不會有第三人。天地不會開口，我亦守口如瓶，阮公子何須擔心。”
    阮懷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話說的不錯。不過是些閑言碎語而已，說說也無妨。”
    陳桂見他鬆口，趕忙豎起耳朵仔細聽。可阮懷昭又道：“我這人也很喜歡聽故事，陳公公可有什麼能與我作為交換的談資？”左右也是閑來無事，聽他侃侃倒也不錯。
    一本書，幾瓶藥，果然收買不了他。陳桂想了想，點頭說：“作為談資可萬萬不可，這些王侯將相的事，怎能隨便談論啊？我已在這宮中伺候兩代君王三十七年，你若是要聽，我倒也確實能說出幾件。”
    阮懷昭讓開位子，到他麵前與他對坐，饒有興趣的說道：“實不相瞞，我早年浪跡江湖，對這些王侯將相不甚清楚，亦不大提得起興趣。隻是幾年前跟這位懷雍王，在謝城有些機緣。”
    陳桂於是順著他的話茬接了下去：“那麼這件唯有前朝少數些人才知道的事，阮公子怕是不知了。”
    “懷雍王的母妃惠妃娘娘是以私通之罪被處死的。不過雜家以為，惠妃娘娘是被人設計陷害，隻是當時要治罪容易脫罪卻難於上天。”
    此話令阮懷昭大感震驚。韓輕而今至尊至貴，所有人敬他怕他三分，想來他母親家族必然也是極為顯赫，誰知卻不是這樣，他竟想錯了。
    “殿下小小年紀便沒了母親，還得在這宮中受人非議。阮公子可也覺得，殿下是個行事狠辣之人？其實多年以前殿下卻不是這樣，他雖確實有虎狼之心，麵上卻從不顯露。其秉性，行事，與惠妃娘娘生前的溫良端莊並無差別，也因如此，當時同樣寡言儒雅的三皇子，也就是當今聖上，是與他最為親近之人。”
    “其實十年前眾人對三皇子繼位都存有非議，但這麼多年過來，已再無爭議。三皇子與殿下不同，三皇子生母衛太妃父親是定國將軍，立下過赫赫戰功，太妃與先帝和如琴瑟，恩冠後宮。即便如此三皇子還是主動親近了受人奚落的殿下，此事千真萬確，我亦是看著他們二人長大。三皇子登基後福澤眾生，身居王位還能體恤蒼生，這實在是天下之大幸。可惜…”陳桂歎了口氣，“可惜懷雍王始終放不下心結，他追求了十餘年的皇位，竟讓他最親近之人給奪了去。自那之後，懷雍王性情大變，雜家也就再沒見過他與皇上談天說笑。”

    作者閑話：

    …改了許多，實在不知道哪裏觸到關鍵詞了，最後發現…是“有礙殿下體麵”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