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75.東窗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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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錫東窗事發,逃到懷雍王那裏,韓輕拒而不見,讓人將他給趕了出去。
此事原本百密無一疏,偏偏穆錫自己少了腦子,把事情做得如此拙劣。找替死鬼自然是用錢財買通最為穩妥,萬一是出了紕漏盤問起來也不會鬆口。穆錫卻非得在街上綁來個乞衣,還剜了眼睛割了舌頭,做得如此驚駭,讓刑部和大理寺如何不去重查?
陳桂見韓輕扶著額頭眉頭緊鎖,趕忙取來藥給他服用,“殿下保重身子啊。”
韓輕頭疼欲裂,接過藥丸服下。
謝韞容從屋外走了進來,他剛要開口,韓輕便低聲嗬斥道:“滾。”
陳桂連忙擺手讓他退下,懷雍王正在懊惱之中,這會兒過來報憂不報喜,不是找不痛快?
謝韞容不再出聲,帶著抹冷笑轉身離去。陳桂知道韓輕頭疼發作時一點聲音也聽不得,留下來也隻有挨罵的份,作了個揖便也悄悄退出去。
過了會兒門口又有動靜,是一個人的腳步聲。韓輕頭也不抬,閉眼說道:“怎麼又回來了,全都滾出去。”
“是誰又惹得皇兄不高興?”說話的人語氣溫和,還帶有與韓輕交談時一貫的愉悅,隻聽聲音便知道他眉眼含笑。
皇上來了也沒能使頭疼發作的懷雍王抬一抬頭。但韓輕給了韓祁特別待遇,他微微動了一下眼簾,瞄向韓祁腳前的那塊地板。
“我聽陳桂說,你頭疼又犯了。”
韓輕沒有回話,韓祁也沒有再說話。他們之間有種經年累月所試煉出來的古怪默契,縱然一方抗拒不屑,也依然無法否定。
韓祁走到他身後,用雙手撩起韓輕鬢角旁一段緞子般的黑發往耳後攏去,然後用大拇指抵在他的太陽穴上勻稱著力的輕揉。韓輕從來都不曾適應他做這種事情,不過此法確實有效,韓輕覺得頭漸漸不再那麼疼。
低緩的疼痛和短暫的舒適如潮水一般此起彼伏,連脈搏的微顫都帶著回響。韓輕在一片寂靜中,聽見他說:“好些了嗎?清溪。”
那兩個字如同尖刺一般狠狠紮了他一下。韓輕渾身一震,揮開他的手,轉頭怒目相視,“不要再這麼叫我。”
這兩個字代表了蹉跎歲月中所有的溫情,還有少許不值一談的惆悵悲傷。韓輕不允許有人再提起這些往事。在韓輕眼中韓祁已不是昔日那個韓祁,但韓祁卻認為韓輕依然是他認識的那個清溪。
韓祁看得懂他,韓輕卻沒看懂過這個弟弟。
韓輕對他從來都不怎麼客氣。以前不客氣是因為他是兄長。現在弟弟成了皇上,他依然不大客氣。隻是這一切不再代表親近,而成了隔閡。兩個人對彼此都存在背叛,這背叛起初是一顆種子,在漫漫歲月中已經結成了樹根脈絡,愛與憎是日光和朝露。
韓輕對他的背叛起源於皇權,韓輕已做足打算,必要之時可以拋棄一切。但他還沒走到那一步,皇位便被韓祁捷足先登。
懷雍王一定恨透了當今皇上,此事擺渡的這麼說,賣貨的這麼說,說書的這麼說,全天下都這麼說。但皇上念舊情,念到匪夷所思的地步,這事全天下也知道。
韓輕一生氣,就意味著不會再多說什麼。
韓祁墨色的雙瞳如一口深井,“穆侍郎的事,你不該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