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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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庶子出身的雍州王府小世子寧絨被帝君陛下金口玉言當朝晉封了郡王爺,並將於及冠之年承襲雍州王爵位的聖召在半個月之後終於傳回了雍州王府。寧泓遠木然地接了聖旨,寧緒忍不住當著傳旨的大太監的麵兒破口大罵被反應過來的寧泓遠捂了嘴,而閔王妃則幹脆地暈了過去。
消息同樣傳到了鎮西將軍府,寧織也差點兒背過氣去,既擔心母親弟弟往後的處境,也擔心將來繼承雍州王爵位的若不是自己的親弟弟寧緒,那她在將軍府裏的地位恐怕也會受到毀滅性的影響。思前想後,寧緒氣得又是摔茶盞又是撕帕子,嚇得伺候她的小丫頭跪了一地瑟瑟發抖,若是鳳悠此刻在她眼前,隻怕是會被她立時掐死。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下朝後,百官漸漸散去,鳳悠與景千流在宮門口道了別,便在許多雙眼睛的注視下上了馬車絕塵而去。而景千流則到市集上買了些精巧糕餅晃晃悠悠往親王府走去,瞧著日頭寧堯該醒了。昨夜折騰著洗了大半夜的澡,也不知道幾時才能哄回來。
馬車內,鳳悠見了本該正盯著尉遲霄的蒺藜有些意外,更何況他的暗衛首領向來冷若冰霜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愧疚,便更是覺得奇怪。
“宮主恕罪,屬下被發現了……”蒺藜低著頭請罪,臉上有些不甘地神情。
原來當日蒺藜帶著另兩名暗衛,拎著被廢了武功且下了軟筋散的魏尹離開頁涼城一路東行前往江寧閑雲山莊。不料途徑一處名為瑞芳城的城鎮時,竟會在那裏遇上了外出訪友的尉遲霄。於是蒺藜當晚便將魏尹並鳳悠所寫的信一道塞進了尉遲霄所住之處,本想在暗中盯著尉遲霄會如何處理此事,卻不料第二日一早便被尉遲霄發現了行蹤。
鳳悠聞言並不覺得意外,點點頭道:“畢竟是眾望所歸的武林盟主,你被他發現也不算丟人。”
蒺藜想了想,尉遲霄的功夫的確高過他太多,終於稍稍釋懷:“是。”
“那魏尹呢?”鳳悠有些好奇地問,想知道這麼個臭名昭著的江洋大盜在武林盟主手裏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
蒺藜答道:“魏尹被尉遲霄交給了瑞芳城中的飛靈樓樓主卿飛晟,他將召集當年有門人被魏尹殘害的幾個門派。”
鳳悠滿意地點點頭:“既如此,魏尹多半是活不成了。”
馬車在“雍州王府”門前停下,鳳悠下了車抬頭瞟了一眼道:“將那匾額摘了。”
話音方落便有兩名暗衛齊齊現身,合力摘下了匾額。看著光禿禿的大門,鳳悠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此便順眼多了。”
醜些就醜些吧,反正過會兒便會有人來送郡王府的匾額了。
然而鳳悠一進前院便見一院子的人跪了一地,不由小小吃了一驚:“這是怎麼了?”
“自然是恭喜世子晉封郡王。”許久不見人影的裘大從邊上冒出來諂媚地笑著,領著所有的仆役丫鬟跪下齊聲道,“恭喜郡王,賀喜郡王!”
鳳悠腦門兒上的筋跳了跳,對這樣的排場還真是萬分地不適應。他雖然自小在孤漠宮中身份頗高,但孤漠宮裏的人可從來沒有見了主上就跪的規矩。
“真是了不得,不過去宮裏住了一夜,轉眼就成了郡王爺了。”半夏盈盈笑著從正堂裏走出來,對著鳳悠福了福指著裘大道,“宮主,這新管家您可還滿意?”
鳳悠嫌棄地看了眼滿臉堆笑的裘大,視若無睹地轉身往正堂裏去了。橫豎有半夏在,諒他就算不合適也翻不出任何風浪。若是乖覺,那留在府裏充當仆役也省得暗衛們出力了。
半夏正要跟上去,裘大苦哈哈地攔下她問:“姑娘,這解藥……”
“府裏的差事辦得好,解藥自然會給你。”半夏相當和善地笑著道,“小世子晉郡王的事兒,可要記得一字不漏地傳回雍州去。”
裘大忙不迭地點頭,目送著半夏也進了正堂之後回過頭換上滿臉的神氣對著一府的下人道:“都散了吧。”
正堂內,杜仲正陪著一人喝茶。隻見此人外表看起來不過而立之年,一身的氣度卻渾然天成。若說寧塵身上是君臨天下唯我獨尊的霸氣,那麼麵前此人身上便是曠古山水的悠然渾厚之氣。如此人中龍鳳,也難怪中原武林但凡提起他便全是讚譽之聲。隻不過那張臉,怎麼似乎在哪兒見過……
“怎麼,不過五年沒見,小鳳悠就不記得我了?”尉遲霄轉過臉來笑著問。
“南宮大哥?!”鳳悠瞪大了貓兒眼,終於想起來這張熟悉的臉屬於何人。
皇宮中,正在禦書房中的寧塵心情並不美妙。原本下朝後還想讓五福公公去接鳳悠回禦書房來陪著再用些早點,可還沒開口便接到孤漠宮暗衛傳信,說鳳悠急著出宮趕回王府見武林盟主尉遲霄去了。佳人不在身邊本就不愉,偏生還有個惹人厭的老匹夫在眼前擺著一張晚娘臉膈應他。
立在桌前的正是當朝太傅、寧塵的親外祖陶然之。
寧塵不提賜坐之事,就這麼看著陶然之站得顫顫巍巍,麵上古井無波沉聲道:“太傅大人可是有何要事要奏?”
陶然之身為三朝元老、先帝帝師,雖說至今也猜不透這個早年被貶斥流放的外孫最後究竟是如何逆襲回來的,可這個外孫並不待見他們陶家一事他心中還是非常清楚的,對其中緣由亦非一無所知。因此陶然之等閑並不會去招惹寧塵,太傅不過是虛職而已。隻是如今大兒子陶行文被當朝連降兩級,二兒子陶行武所出的幺子陶思白還在京兆府大牢裏關著,陶然之也不得不拉下老臉來求這個貴為帝君的外孫子。
然而寧塵並沒有給他機會。並不等他回答,寧塵便接著道:“若是陶侍郎之事,便不必再說了。”
“陛下……”
寧塵不想去看陶然之那張老臉,於是翻開一封奏折邊批邊道:“此次馬汝之事,朕與郡王險些在頁涼城遇險。朕不過是降了他兩級,已經是看在他是母後的兄長的份兒上。”
陶然之聞言臉色一白。讓帝君遇險……這說不好可就是殺頭的罪名!
“至於陶思白……”寧塵狀似停筆想了想,“若是能叫那無辜枉死的女娃家中撤了呈給盛江的狀子,朕便看在他是母後侄兒的份兒上也放他一馬。”
“……老臣遵旨。”陶然之無法,隻得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