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卷 蜀地之禍 公子遇難(二十六)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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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的身份擺在那裏,因為他所想要的人的身份擺在那裏,要想護住那個人,要麼讓天下人都順著他,要麼要走他鄉,離得遠遠的。但問題是,他的身份擺在那裏,即便他真的放棄了,誰又敢信。即便梁淵言已經遠離朝堂了,但是他們不是一樣逼著他重新回到朝堂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那麼你是因為真的想要那個位置嗎?”方熠停頓了一下,開口問。這個問題將梁淵墨問得愣住了,梁淵墨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有些悵然的道:“誰知道呢。”因為生下來就是皇子,自然對那個位置比較感興趣吧。就好比本來就一份佳肴在你麵前,不去伸一下手,不是太對不起這個機會了麼?
    當夜梁淵墨便帶著他的人離開了。晏晟栩靜靜的在夜風中站了一會兒,神情有些落寞。連方熠走到他的身邊,他都不曾知曉。進入夏末後,夜間的風有些涼。方熠不禁想,他是為了什麼來這裏。起初這是因為被綁到了京縣,然而無意中救到了晏晟栩。看到晏晟栩毫無意識的樣子的時候,他是真的被嚇道了,然後便萌生出一種,想將害過晏晟栩的人全部揪出來。所以順著線索一步一步的查了下來,而最終的結果卻還是因為朝堂之變。所以說,不是因為朝堂比較遠,而是因為身邊沒有這樣的人。晏晟栩始終都是七皇子的人,不管他如何遠離朝堂,隻要七皇子一天不登位,他就一天無安寧。所以這樣一個人真的能夠在雲崖縣這個小地方生活嗎?可是除了希望此人留在雲崖縣外,他沒有絲毫辦法。畢竟江陵離他太遠,那裏的紛爭那裏的權勢一樣離他太遠。可是,有沒有一種可能,若他也能爬上去,站到一定的位置,能不能與梁淵言爭一爭。
    “我明天就要回雲崖縣了,你回嗎?”涉及到叛亂後,梁淵言自然不能將無辜的人全部牽連進來,所以方熠、唐末和途虎等人便準備回雲崖縣。因為再往前走,已經不是他們該參與的事情了。如今他們無黨無派,趁早脫身比較好。
    晏晟栩轉身,就這麼看著他,沒有說話。方熠也不再強求,因為這個答案很明顯,他現在不會回雲崖縣。可是如果就這樣走了,會不會永遠不再回來。
    空氣凝固了好久,晏晟栩才開口道:“等事情結束後,我會回來,你等我,可好?”“好。”方熠給出了一個字。
    這一場紛爭不知道到底誰得利了。四皇子希望逼出梁淵言,所以來到了雲崖縣,卻誤打誤撞發現了蜀地的問題,蜀地一亂中不禁逼出了梁淵言,而且還揪出了二皇子。所以最終四皇子贏了。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場風雲吧。
    天還沒亮,方熠等人便已經坐著馬車離開了。隨他們一同離開的還有張瀟,如今蜀地的事情查明白了,張家的滅亡也與二皇子有關。事關重大,他有些拿不定注意,所以準備回京縣,與梁行朝商議一下。他說得很委婉,但是語氣中透露出來的信任卻讓方熠有些悵然。如今扳倒了顧家,兩位皇子隻不過是還抽不出身來罷了。等到抽出身,隻怕榮國公府也難以幸免。隻是不知道梁行朝是個什麼態度,如今梁鈺広已經明確表態站在了梁淵言這一側,隻是他畢竟是二房罷了,代替不了榮國公府真正的立場。
    思及這裏,方熠突然有些擔心陳子墨,所以眾人的行程從回雲崖縣變成了去京縣。護送的影衛們也沒有反對,畢竟他們接到的命令隻是護送而已。
    京縣依然太平,蜀地發生的事情因為消息封鎖,而沒有傳到這裏來。所以榮國公府暫時安全。眾人到達京縣的衙門的同時,榮國公府的馬車便停在了衙門門外,從馬車上下來的人便是梁行朝,看到他的瞬間,方熠突然想,也許梁行朝一早就表態了,所以才將張瀟送上梁淵言的船。所以如今梁淵言同意讓張瀟回京縣,也是向梁行朝示好,甚至可以是暗示。要麼榮,要麼損。榮就意味這大義滅親,損則是連同二皇子一起端。
    “方師爺,一路可好?”梁行朝淡漠的朝方熠道,回眸看到張瀟,眼眸瞬間溫柔下來了,幾不可聞的鬆了一口氣,又道:“這些天倒是麻煩師爺了。”
    “榮國公爺倒是消息靈通,竟然早早的就守在這裏了。”
    梁行朝跨前一步,拉住了張瀟的手,也不避諱什麼,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而將他拉到身後,道:“既然決定要守候了,自然會上心。”
    正說著,陳子墨已經得到消息出來了,看到方熠等人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裏,瞬間鬆了一口氣,隨即看到梁行朝,微微僵了一下,道了一聲:“國公爺。”
    “姊夫。”梁行朝淡淡了回了一句,隨後道:“舟車勞頓,方師爺還是盡早休息的好。”說完便帶著張離開了。
    “陳大人。”唐末上前朝陳子墨行了一禮。陳子墨看到唐末也楞了一下,但是礙於站在門口,也沒說什麼,隻是將眾人帶了進去。安頓好了之後,陳子墨才知道蜀地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聽完後,陳子墨微微一僵,道:“你們趕快離開這裏,此地不宜久留。”
    “如今四皇子和七皇子都暫時顧及不到顧家,所以京縣暫時安全的。”
    陳子墨依然沉著臉,道:“非是兩位皇子,而是老婦人。”
    “你可是擔心梁行朝泄露消息。”
    “我是擔心梁行朝壓不住老婦人。”
    如果真的母子相爭,梁行朝能否壓得過老婦人還真的是個問題。可是如今生死危機之際,老婦人真的能夠舍棄榮國公府的榮譽,一條路走到黑嗎?
    “你們太小看一個女人的怨恨了。”陳子墨搖了搖頭,他也想不明白一個女人的怨恨為何那麼狠,對別人狠,對自己的子女也狠。
    當夜,陳子墨便讓方熠等人離開,連同陳秦羽也一起離開。方熠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答應離開。幾人趁著夜色剛剛出了衙門,便見一條火龍從街道那邊圍了過來。一對舉著火把的家丁武夫,很快便將衙門圍住了。陳子墨一怒,正準備發話,便見一眾衙役也圍了過來,領頭的赫然是衙門的捕頭。陳子墨本就不相信這裏的衙役,如今看到這情形,也微微歎了一口氣,相處多日,終究還是沒有感情。一些衙役有些尷尬,訥訥的不敢看陳子墨,但是聯想到家中親人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人群散開後,幾名丫鬟婆子圍著一位老婦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火光映射中,那老婦人赫然便是顧氏。
    “老婦人,你這是何意?”
    “何意?自然是捉拿亂黨。”
    “亂黨?”方熠等人臉色一沉,有些怒意的看著老婦人。
    “如今七皇子與四皇子欲造反,二皇子及時發現派兵阻止,如今已將四皇子等人捉拿了。自然你們這些四皇子的餘孽也幸存不了。”老婦人道,隨後有些惋惜的看著陳子墨道:“我憐你是榮國公府的姑爺,幾次三番的勸解於你,你總是不聽,非得與我作對。如今四皇子落難,你也難以脫身。”隨後看向方熠道:“你這小師爺倒也怪異,放著光明大道不走,非得跟著你大人走,這不,走到河裏了。哎……”顧氏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陳子墨等人都沒有說話,畢竟顧氏說的是真是假,他們也不清楚。
    如果四皇子真的被二皇子抓住了,那麼還真不好說。隻是不知道七皇子如何了。若兩位皇子都被二皇子捉住了,那麼造反一罪還真指不定安在誰的頭上。隻不過,梁淵言真的會袖手旁觀嗎?
    消息不明,眾人也沒有表態。顧氏也不在說漂亮話,隻是道:“也罷,是以如此,你們也還是早些消停的好,到時候,二皇子心一軟或許還能方你們一些活路。”說吧便示意身後的人上前抓人。就在眾人欺身到方熠身邊的時候,一名黑影直接從屋頂跳下,將圍在方熠身邊的人掃到了一邊。隨後又有幾名黑影相繼躍下。方熠這才認出這是護送他們來京縣的影衛們。影衛們固然厲害,但是耐不住人多,也有些應接不暇。見有人相助,顧氏臉色更加黑了,對著那些幹看著的衙役吼道:“你們還是上,是準備與他們一起的嗎。叛亂一事可是誅九族的罪。”她一說完,那些猶豫的衙役都衝了上去。
    在亂鬥之中,方熠的手臂不知被人砍了一刀,血迅速染紅了衣衫。方熠慌忙後退一步,一道身影快速的插了進來,揮開了他身邊的人。方熠以為是晏晟栩,但是定晴一看,赫然是梁行朝。隨著梁行朝的出現,另一側也出現了一批黑衣人,快速的加入了戰鬥中。梁行朝嫌方熠礙事,一抬手將他丟了出去,一名影衛迅速上前扶住方熠,便帶著他離開。有了梁行朝的加入,影衛們也不打算繼續參與,而是帶著眾人趕緊撤離。見人跑了,顧氏一陣震怒,再看到幫他們的人是自己的親兒子的時候,身形一歪,差點倒了下去,連聲道:“我兒,你怎麼就蒙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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