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卷 蜀地之禍 公子遇難(二十四)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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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一支箭矢直直的射了過來,將將領的大刀彈開了。那將領剛回頭便見一道身影躍了過來,迎麵而來的便是淩厲的掌風,生生將他震開了。那人將他震開後,尤不滿意,直接撲了過去與他纏鬥在一起。
    隻需一眼,晏晟栩便已認出那人的身影,當下有些恍神。直到無影躍到他的身前,將方熠堆到了他的麵前。他才緩過神來。方熠五味雜陳的看著那飛來躍去的身影,那一出手便充滿殺氣的氣勢,將那將領壓得死死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宇,也就是前太子梁淵言。他的到來不僅救了晏晟栩,同時也帶來了一支軍隊。隨著一陣陣的呐喊聲,一列騎兵衝了進來。整齊的馬蹄聲瞬間撕破了雙方的僵持,很快便加入了戰鬥。
    大約一刻鍾後,騎兵已經開始清理戰場了。而另一邊,白宇也戲耍夠了,一腳將那將領踢開,奪過他的大刀,一刀劈下去,,將那將領的右臂砍了下來。隨後便扔給了身後清理戰場的騎兵。扔掉刀後,梁淵言有恢複了一片溫雅,身上再也不帶任何煞氣。他直接走到晏晟栩身旁,道:“受累了。”
    晏晟栩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才轉身走開了。
    礦地附近的士兵都已經被砍殺,一個也不留。騎兵們有序的清理著場地。無生已經在一臉混亂中逃走了。梁淵言也沒有去追,而是命人將這個礦地檢查一遍。
    離這個營地不遠處有一個極大的院子,高高的院牆直接將這個院子隔開了。砍殺守門的人後,騎兵們長驅直入。不一會兒,一群或穿衣服或衣衫半掛在身上的人慢慢的走了出來。借著火光看清那些人後,眾人都有些沉默了。
    這裏大約有一百多人,其中大部分是小孩子,一個個麵黃肌瘦,衣衫襤褸,頭發亂蓬蓬的,臉上、身上全部都是黑的,隻能看見亂轉的眼珠。還有一小部分是成年人,同樣衣衫肮髒不堪,赤著腳,雙腳上還拖著鎖鏈。此時不知道這批騎兵的身份,那些人被人從睡夢中叫起來,都有些惶恐,一些孩子更是嚇得哭了出來。
    梁淵言掃了一眼後,便示意手下人處理,之後便道:“羽白累了,先離開這裏吧。”
    晏晟栩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很多事想問,但是看身邊的環境,也知道不是問的時候。於是是轉身拉著方熠上了一匹馬。梁淵言也沒有說什麼,直接翻身上馬。眾人一起借著夜色離開了這裏。至於後麵的事情,自然有人清理。
    黑礦地被連根拔起,解救了將近兩百人,而這兩百多人,不是被拐來的就是無業遊民、乞丐被抓來的。其中還有一些是被官府抓走的壯丁。黑礦地被查後,梁淵言當即便派人去了衙門,隻可惜人去樓空,曹明濤早已逃之夭夭。而這個時候,四皇子帶著穆惜顏出現了。穆惜顏一直在追查那批糧草的事情,如今所有證據直接指向了顧家。當即,梁淵言也沒有雨梁淵墨商量而是直接帶人查了顧家,將顧家家主顧柳邢扔給了身後的影衛,至於影衛怎麼逼供,他就不會過問了。而那些或許參與過或許沒有參與過的顧家人則全部被丟進了大牢,整個蜀地衙門暫時由梁淵言接管了。
    對於梁淵言這麼快就將自己的勢力露了出來,晏晟栩並不讚成,但是無影說爺是因為著急了。當時他們得到消息有一支小型軍隊直接進了蜀地後就消失了,梁淵言打算甕中捉鱉,所以將無關人等全部踢了出去,卻沒有想到將人送入了虎口。得到殘留的影衛的報信後,梁淵言也顧不得什麼,直接將所有暗藏的勢力全部拿了出來,而那支進入蜀地的的騎兵,就是爺暗藏了這麼多年的勢力。如今卻輕易的暴露在了梁淵墨麵前。
    方熠沒想到梁淵言對晏晟栩重情如此之深,在想到他會出現在京縣,隱約就明白了。他是因為擔心晏晟栩,所以不惜暴露身份的去找他。有這一樣一個人全心全意的守候著一個人,方熠會羨慕會嫉妒。羨慕,他有情有義有實力,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嫉妒,那個被他一心一意保護的人本該是由他來保護的。確實如那將領所言,他是一介書生,什麼忙也幫不上。
    顧柳邢一開始什麼也不認,被折磨了兩天後,也依然咬口什麼也不知情。在第三天的時候,穆惜顏出現了,將這些天收集的顧家賬目放在了顧柳邢麵前,這裏麵不僅有顧家大肆收斂財務的爛賬,還有一批專門的出賬。這些出賬都是糧食,隻不過這些糧食並沒有進入顧家倉庫,而是去向不明。一個小小的士族要這麼多糧做什麼。穆惜顏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後,說:“你不惜投入全部身家的支持著他,你可知道一旦事敗,不僅你顧家滿門滅門,你那遠嫁榮國公府的妹妹與侄兒也難逃一死。不過她本身就咎由自取,但是她的兒子就無辜了。”
    顧柳邢連續多天受刑,此時已經一場憔悴,再也無昔日的風光。他隻是抬了抬頭,道:“成王敗寇而已。”
    “是的,成王敗寇而已。”穆惜顏莫名的感觸了一下,又道:“既然如此,那麼你應該早有心理準備吧。你覺得你那個不滿五歲的孫子到礦地上去做事如何?”
    一句話讓顧柳邢瞪大了眼睛,顧柳邢瞪著眼睛,吼道:“我孫兒是無辜的,他還小,什麼也不知情?”
    “無辜,他當然無辜,但是你若事成了,那麼他就不無辜了。誰讓他是你顧家人呢。”穆惜顏輕描淡寫的扔出了一句話,轉身便離開了,根本不等顧柳邢有任何反應。
    出了地牢後,穆惜顏意外的發現方熠就站在外麵,一向雲淡風輕的方師爺如今眉頭深鎖,鬱鬱不開心。該來的,總會來。穆惜顏無聲的笑了笑,不知是該同情,還是該幸災樂禍。
    “你可後悔?”看著方熠一如以往平淡入水的臉旁,穆惜顏莫名的就想問這個問題。他想知道這個人在知道所有的事情後是否還能那麼自信那麼平靜,是否還能夠理直氣壯的說不管過往隻管現在。他曾經也想過隻要他同意,他可以做所有的事情。可是後來他才知道不管他願意放棄什麼願意做什麼,隻要那個人的身後永遠站著另一個人他就沒有機會。他是誰,一個沒有任何繼承權的庶子,拿什麼去爭,拿什麼去要。所以他退卻了,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人走在另一個人的身邊。他以為這是他的身份的原因,所以他無能為力,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卻告訴他,身份算不了什麼,他一樣可以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曾經嫉妒過,後悔過,然而如今確實如此的慶幸,終於有一個人能夠體會他曾經受過的痛了。在現實麵前,一切山盟海誓一切你儂我儂都是虛無的。
    方熠靜靜的看了他一眼,反問:“我為何要後悔?”
    “你不是已經知道他身後站著誰了嗎?你可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雲崖縣。”穆惜顏淡然的看了看院子四周布放的兵力,忍不住勾了一下唇。果然他就不該抱幻想,那個人怎麼可能放棄晏晟栩呢,他們在雲崖縣呆了那麼久,做了那麼多事,原來並不是沒有逼出那個人,而是他們做得不夠,做得不絕。
    “一出生,梁淵言就是太子,哪怕他是最小的皇子也改變不了身份的尊貴。母親為國後,外公為護國將軍戍守邊疆多年,所以他一路都順風順水,受萬人尊崇。也許是上天格外眷顧他,他的伴讀都還那麼的出色。前太傅唯一的子嗣,就這一點他就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人,三歲開始就可以自由出入宮中,四歲以後更是成為了太子伴讀。所以這兩個人理所當然的在一起,理所當然的感情好。理所當然的太子動了不該動的心思。羽白這兩個字是當今賜的,當今說時間再難尋第二個晏羽白了。第一次見到晏羽白的時候,他就如同天邊的白雲一般,晴空萬裏一朵白雲,那麼的幹淨那麼的純粹,那雙眼睛就這麼看著你,如同一汪水,不慘一點雜質。從那個時候,他就住進了我的心裏,我想和他在一起,想守護這片純粹。然而另一個人卻用實力告訴我,我都是妄想的。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上天眷顧一個人,是可以給予很多的。也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一直都是梁淵言放在心尖上的人。為了保護他,梁淵言不曾讓他接觸到一切宮中的陰暗麵,為了擁有他,梁淵言想方設法弄掉了一切他可以在乎可能有意思的東西;甚至為了他,梁淵言直接弄出了一個兒子,一個一出生就沒有母親的子嗣,一個一出生就將晏羽白視為親母的兒子。所以那個時候,我們都知道隻要梁淵言站在了那個位置上,那麼晏羽白就絕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然而一年前,蠻族入侵,護國將軍守衛不利,連失兩座城池。於是一眾皇子有了小心思,很快護國將軍私下勾結外族,欲讓外孫及早登位的消息在朝堂傳開,當今盛怒之下便開始測查,結果查出還真有此事。隨後,你可以預見的,護國將軍下了大獄,當今雷霆之下,太子被罷免了,太子一黨的人貶的貶,死的死,散的散。晏晟栩也受到了牽連,當今念及是老太傅唯一的血脈,因此將人從死罪變成了發配邊疆。我們一開始都以為晏晟栩被發配邊疆,我們一路追過去,結果沒有追到人。多番查找之下,原來太子動了手腳,將發配邊疆的晏晟栩送到了雲崖縣來。他即便在自己最危難的時候,依然不忘記護住他的心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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