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嫡庶之爭 老父慘死(三)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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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聽聞。”晏晟栩淡淡的回道。他身後的晏子倒是好奇的看了無生一眼。
    “隻可惜,羽白公子乃絕世奇才,卻偏偏落了個流放的下場,委實惋惜。”無生哎哎歎道,卻見晏晟栩並沒有搭話,也無異色,微微有些驚訝,隨後開口道:“今日我邀眾人前來賞梅,順道品品今天新製的茶葉,不知兩位可有興致。”
    晏晟栩看了方熠一眼,方熠點了點頭,於是應下了。
    能夠得到無生大師邀請的都是一些極具才情的文人,其中不乏一些應試的學子,而陳子墨混在其中頗為不自在,他久居官場,自然少了一些文人風度,多了些官場的圓滑。再加上文人自私清高,不喜官場,因此對陳子墨的態度溫和但不友善。如今多了一個方二爺,一眾文人自然不是很喜歡。原因無二,方二爺當年棄文從商的事跡實在太過招搖,引得一些文人連連筆誅墨伐,因此在文人裏落下了勢力的印象。
    兩個小和尚在林間備了茶桌茶具,焚香煮水,眾人也圍著林間的石凳坐了,品著茶,賞著花。茶是好茶,苦而後甘。眾人喝了一會茶,就著梅花對著詩來。方熠對此沒有興趣,逗留在此的原因也是為了那茶。如今茶葉品著,便大大方方的帶著晏晟栩賞花去了。幾人一株一株的梅花看過去,不同的花色,不同的花色,兩人看得非常盡興,偶爾能聽到那一頭傳來的陣陣叫好聲。
    “你似乎不喜和那些人接觸?”晏晟栩偏頭看了看那些高聲吟詩的文人門,回頭問道。
    方熠揉了揉鼻子,還未開口,方丫便道:“二爺當年棄文從商。本來是這個家裏事,偏偏這些文人不依不饒,想著法兒罵二爺。直到二爺當著師爺才消停。”
    晏晟栩了然,深深的開了方熠一眼,沒想到這方師爺還有這一茬呀。平時看他對什麼事都不傷心,原來也曾做過這麼轟動的事呢。棄文從商,說白了是自己為生計打算的事,但是放在一眾學子麵前就是有辱聖人的事了,畢竟士農工商,商為末呀。
    如此一來,兩人都沒了賞花的閑情,便決定去和無生和尚辭行。剛走過來,便覺得眾人討論的話題不對,已然不是詩詞了,而是似乎出了什麼事,無生和尚和陳子墨也不在。兩人對視了一眼,方熠便走了過去:“不知無生大師去哪裏呢。”
    離他最近的一名少年學子開口道:“剛才一個小和尚匆匆忙忙的跑過來不知道說來什麼,無生和尚便把陳大人叫著一起走了。”
    方熠皺了皺眉,能夠讓無生大師驚動陳子墨的,那邊是出事了,而且應該還需要官府的幫忙,不是招賊了,便是有人出事了。
    一點也不出方熠所料,寺裏的確出事了,並非招賊,而是出了命案。莫氏繡坊的老太爺死在了寺院的廂房裏。方熠趕到的時候,無生和尚和陳子墨正一籌莫展。
    “大人。”方熠走了過去。隻見一老者趴窩在地上,離著桌子很近,地上還有一個碎掉的茶杯。從趴臥的方向來看,似乎是在喝茶的時候,突發狀況倒地的。而這老者便是莫氏繡坊的前當家莫老太爺莫福生。
    無生和尚已經派人去通知衙門了,因為一眾文人們都在外麵,想必這件事與瞞不下去了。如今莫福生是自然死亡還是他殺尚未確定,陳子墨也不敢輕易放人離開寺院,便請無生和尚先封鎖寺院,請那些文人和香客們去其他廂房小坐歇息,等仵作驗明死因後再做打算。一眾小和尚領著議論紛紛的眾人散去了唯獨留下了晏晟栩主仆。方熠回頭看到晏晟栩踏進廂房,忙走了過去:“你也下去休息一下吧,這裏就交給衙門了”。
    “那你可是會驗屍?”晏晟栩抬眼直勾勾的盯著他問。被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盯,方熠瞬間就說不出話來了。
    “莫非晏公子會驗屍?”一旁的陳子墨聽到後,急忙問道。隨後又想起來,似乎上次佟學子一案中,晏家小仆說過他家公子學過醫。見晏晟栩沒有否認,陳子墨便讓開身,請晏晟栩前往查看。畢竟等仵作,至少得幾個時辰。他雖為一縣之令,但也不好一直將眾人留在寺中,聽說香客中還會有幾位士族的小姐夫人。
    方熠緊緊的盯著晏晟栩,隻見他伸出手來,細長的手指在死者身上、臉上摸索著。翻翻眼皮,檢查嘴巴、耳朵。過了好一會兒,晏晟栩起身,一旁的晏子急忙將預先打好的水端了上來,給晏晟栩淨手。方熠看得眼皮一跳一跳的。剛才檢查的時候,一點也沒嫌棄呀。怎麼一轉身,就又恢複老樣子了。“晏公子,如何?”
    “死者沒有中毒,也沒有外傷,被害的可能性不大。老人家似乎有疾。”
    排除中毒、排除被人所傷,那就是年歲大了。陳子墨鬆了一口氣,不是命案就好,雖然有些惋惜,但壽終正寢也未嚐不是一件喜事。雖說不是命案,但是方熠也例行了問下了事情起因。這莫老太爺是一個月前被莫繡娘送到寺裏來的,說是寺裏清淨,對老人比較好。其實私下的原因是最近家宅不寧,莫家的二少爺成天鬧著要分家產,莫繡娘怕老太爺聽到,氣壞身體,便送到了寺裏。原本這莫老太爺還有個小斯伺候著,但不知怎地,這小斯今個兒一早便下山去了。廟裏掃院子的小和尚見這麼晚了,莫老太爺還未出門,便進來看看,誰知就出了這事。
    事情塵埃落定,隻要等莫家來就好了。一直到下午,衙門的人都上來後,莫家竟然還沒有來人。曹捕頭跑來一看不是命案,也鬆了一口氣,但隨後又感歎道:“生前家財萬貫,死後依然如此淒涼,連個家人都沒有,這莫老太爺也著實淒慘。”被陳子墨狠狠的訓了一頓後,便帶著衙役去後院了。解了封鎖後,停留在院落裏的人便紛紛啟程回家了,好好的品茶會碰到這種事,還是有些晦氣的。上香禮佛的夫人小姐們也相繼在家仆的環繞下離去了。寺裏一下子清淨了不少。
    晏晟栩站在廂房外,看著大殿的方向發呆。安排好諸事後,方熠也走了出來。“原本是想晟栩來賞梅,沒想到碰到這樣的事,還望晟栩莫怪。”
    “生死各安天命,這是在所難免的,何怪之有。”晏晟栩倒是不以為意,隻是眉頭依然緊鎖。
    “壽終正寢原本是件喜事,如今卻變成了一件令人唏噓的事。也不知那莫家到底在幹什麼,讓自己老太爺死在寺院裏算什麼事呀?”一旁的方丫不滿的嚷道。他年歲小,自然不喜歡見到這種薄情寡義的事。晏晟栩不知緣由,但方熠卻心知肚明,如今莫家隻怕是一團糟,尤其是晏老太爺的死訊傳出去後,莫繡娘隻怕更難做了。見晏晟栩也皺著眉,似乎有些困惑。方熠便簡單的向他介紹了一下莫家現在的情況。方丫心思單純,再加上方熠似有似無的讓他少接觸黑暗麵,自然不解其中的道理。但是晏晟栩和晏子就懂了,畢竟家宅之爭,他們見得太多了。但凡有點家財的,都躲不過分家產之爭。
    入冬後,天黑得特別早。直到天都快黑了。莫家的馬車才匆匆趕到。莫繡娘一身素裝的衝了過來,身後的跟著兩個婆子。幾人踏進廂房後,便開始哭。
    晏晟栩最厭煩有人哭,如今見家人也趕到了,也不打算久呆。方熠這會兒也忙完了,便向陳子墨告辭後,帶著晏晟栩坐馬車回去了。
    一路無語,在城門關上之前,馬車進城了。將晏晟栩送回了晏府,晏晟栩下馬車之前,說道:“依你之言,這莫氏原本是莫老太爺掌家,即便傳給了莫繡娘,有莫繡娘的父親在,隻怕莫繡娘也難以把持全部家產。你覺得晏老太爺的死,對誰比較有利。”晏晟栩說完便在晏子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直接進去了。方熠目瞪口呆的看著晏晟栩離去的身影,翻了翻白眼:“小心眼公子呀……”
    “二爺,你說誰呀?”
    “除了晏公子,還有誰?”
    “晏公子不是剛走了嗎?”
    “可是他給你二爺我留了一道題呀,看來不解開,你二爺我也難以釋懷呢……明明順其自然好了……”馬車漸行漸遠,但是方二爺的心卻是越來越沉了……
    莫老太爺的死並沒有在雲崖縣掀起什麼痕跡,最多隻是茶餘飯後的時候,會感慨幾句天命不尤人,即便家財萬貫,也難買益壽延長。相反另外一件事卻成了百姓們的談資,那就是雲崖縣南大街先開了一家酒樓,前三天免費吃喝。有人一開始不信,結果一去,發現真的是免費吃喝。消息一經傳開,一些地痞無賴遊手好閑者也跑去了,原本以為酒樓會拒絕,沒想到什麼人都可以免費招待,甚至連路過的乞丐,也能進去飽飽的吃一頓。一些進去吃了的顧客,都表示味道絕佳,師傅手藝精湛。方熠也聽說了該酒樓,覺得無非是一些噱頭而已。
    “二爺,你說照這樣下去,酒樓不會被吃垮嗎?”方丫嘖嘖稱舌。
    方熠用筆頭敲了他一下:“專心磨墨。”
    “二爺,你這是抄什麼呢。”方丫湊過去,方熠已經抄寫了一張紙,也拿到一邊晾著。方丫左看右看,還是不認識。
    “佛經。”方熠一邊說著,一邊專心的抄錄著,轉眼第二頁也抄完了了。他抄寫的速度很快,但字體一如既往的好看,少了些懶散的味道,一筆一劃,非常的正式。
    “二爺怎麼想起來抄佛經呢?”
    方熠撇了撇嘴,心道二爺我不是輸給那個晏公子了嗎!原來昨日,方熠早早的去了衙門之後發現沒什麼事,便又溜走了,順道去晏府將晏晟栩從床上拖了起來,決定去東大街吃朝食。他一向喜歡去吃小攤小販,但是晏晟栩卻覺得酒樓的花樣眾多,兩人爭執不下,無聊的打賭,看下一個經過身邊的人是男還是女,輸了的人要幫贏得人辦一件事。然後,方熠非常不幸的輸掉了。除了要去酒樓吃那外表好看內在不咋地的朝食外,還要幫晏公子抄佛經。當他看到晏公子說的佛經後,非常不氣質的翻了翻白眼,心想,這晏公子果真不是好人呀。原來晏晟栩拿來的是梵文。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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