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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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借著體形優勢,他輕而易舉地鑽過門縫,別墅有三層,外麵貼著棕色磁磚,朱門飛簷,看上去頗有幾分富貴之意。在這個偏遠的村莊裏算是個大戶人家,門前有個半人高的石雕大水缸,缸裏開著幾朵巴掌大的碗蓮,依稀還能看見幾隻金黃色的魚身在水底飄過,小孩眼前瞬間一亮。
末世後凡是被喪屍汙染的水源都無法飲用,他曾親眼看見一個大哥哥喝了附近的河水後沒多久就七竅流血,很快就變成了路上那些長著人形卻逢人便咬的可怕怪物。待他們走到上遊時才發現那裏浮著許多被石頭橫住的腐敗屍體,後來哥哥便嚴格控製了他飲水的用量。最後一瓶礦泉水在昨天晚上就已消耗殆盡,食物更是斷了三四天,再這麼下去可不行,何況哥哥還生病了,沒水喝沒東西吃病怎麼能好?
小孩激動地撲到水缸旁,怕自己身上的髒東西把水汙染,連忙把那些猙獰的內髒遠遠扒拉到一邊,又借著地麵水窪裏的汙水將兩隻髒兮兮的小爪子勉強洗幹淨了些,這才想起要找個裝水的容器。
“咦,哪來的小崽子?”
剛準備推開的大門徑自從裏頭打開,一個披散著油膩長發的中年婦女眼疾手快地將驚恐逃竄的小孩逮了個正著。
“小弟弟,你家大人呢?怎麼一個人跑出來啦,多危險啊。”中年婦女眯著縫隙似得小眼,熱情地將小孩往屋裏帶:“快進來躲躲,可別被那些怪物看見咯。”
小孩的手腕被大力鉗住,掙脫不得,隻能死死把著門板。五官髒得隻剩下一雙大眼能看清,此時狠狠瞪了那婦女一眼,色厲內荏地大聲道:“你快放開我,我哥哥近在附近,你……你別亂來。”
雖然他還不大懂事,卻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因此掙紮地更加劇烈。
中年婦女嘻嘻笑了兩聲:“還有哥哥啊,正巧一起來我們這坐坐,許久沒有看見新鮮麵孔了呢。”
“臭娘們,大早上的吵吵嚷嚷什麼?有點力氣不如跟大河他們出去多找點吃的回來!”
一個膘肥體壯的光膀大漢不耐煩地出現在門口,待看到中年婦女手中的小孩時,滿臉猙獰油膩的橫肉一頓,突然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
“呦,現在竟然還能看到小孩?”
肥厚的大掌輕輕一扯,小孩死扒著門板的小手便被輕而易舉地拽了下來。
“呦,這小手嫩得啊……嘿嘿,臭娘們這事幹得不錯,晚上去大河那多拿個餅去。”
說著一把扛起嚇破了膽正不斷掙紮的小孩。
“誒,多謝王哥。”中年婦女一臉諂媚,搓著粗糙的雙掌笑得見牙不見眼。
“放開我!放開我!我哥哥不會放過你們的!”不斷掙紮的小孩放出絕望的慘叫,不停掙動的雙腿絲毫無法撼動眼前這個與他而言猶如大山般的存在。
“哥哥?”王哥嘿嘿地笑了兩聲:“哥哥來了正好,老子嘴裏已經好幾天沒進過油水了。”
中年婦女聞言也同樣舔了舔嘴角。
似乎明白話裏的含義,小孩掙紮的動作一頓,隨即發了瘋似得大哭大鬧起來,希望借此引起別人的注意。
然而這個在末世前就罕有人煙的地方,在末世後更是成了名副其實的鬼城,以至於嘶啞的嗓音在狹窄空寂的巷道中傳了很遠很遠,卻隻引來幾隻聞聲而至的喪屍。
王哥伸手拍了拍小孩的屁股蛋子,引得小孩更驚懼地掙紮。在掙動的同時,眼角餘光似乎撇到牆角一抹藍白色的影子。
被帶進門裏的小孩連忙抬頭仔細一看,發現牆頭上確實蹲著一個穿著白體恤、牛仔褲的男人。在對上他驚懼的目光時,那男人的嘴角朝右側勾起,露出一個帶著帶著三分玩味、七分邪氣的笑容。好看的劍眉微微挑起,似乎再說‘求我啊,求我我就救你’。
陷入絕望的小孩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顧不上會不會落入另一個狼窩隻想著趕緊擺脫這個可怕的地方,因此連忙蹬腿,朝牆角的方向哭著大喊:“哥哥,哥哥!救命啊!!”
果然,中年婦女和王哥聞言都戒備地朝牆角方向看去,和一臉似笑非笑的段嵐對了個正眼。
與他們三人的髒汙相比,段嵐幹淨得過分。即便穿著的上衣和褲子都豁了幾個口子,也染了幾滴黑點卻掩不住那股清爽之氣。這副模樣要是放在末世前倒沒什麼人會去注意,可如今卻是末世,在這樣混亂的世道裏,即便在安全區裏,大部分人能吃飽就算好的了,哪還有多餘的心思和氣力仔細打理個人衛生?可見這人來頭不小,隻怕是安全區裏頗有能耐的異能者。王哥又看了眼與之格格不入的小孩,心裏頓時就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