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末世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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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市安全區建立在雲市邊緣一處遠離市區的青藤村,在末世前全村大部分勞動力都還在外務工,這個規模看似龐大的村落實際不過剩下百多號人口的老弱婦孺。與之相鄰的軍隊在穩定內部紊亂後很快便帶著大部隊打下這個坐落在群山環繞之中的村子,建立雲市安全區。為了周邊的安全,也為了滿足日益增加的幸存者生存所需,安全區在兩個月內開展了數次對周邊村莊的清掃活動,打通一條通往縣城的康莊大道。
現如今雲市大部分幸存者都聚集在安全區內,但也有少部分因為種種原因擱置在外,段嵐偶爾帶著新進隊的普通人來這些相對安全的村莊掃蕩時也會碰到幾個。想跟著去安全區的他便捎帶上,要‘自立門戶’的他也不做勉強。然而在這樣混亂的世道,能在安全區以外活下來的小孩實在太少了,更難得的是麵對喪屍屍體還無所畏懼。原本打算順手將人帶回去的打算頓時被一陣惡趣味所替代,他很像看看這個小孩接下來會做些什麼。於是便像個有戀童癖的猥瑣大叔般,暗搓搓地躲在暗處偷窺。
過了一會兒,小屁孩出人意料的舉動果然不負他所望。隻見小小的身影笨拙地將一截光看著就令人作嘔的灰綠色斷腸掛在脖子纏繞滿身。似乎覺得這還不夠,又用其中渾濁粘稠的腐汁塗了滿臉滿身,約莫是打算借此躲避喪屍的追擊。整裝完畢後,將一柄巴掌大的匕首笨拙地插入小皮靴內,小小的身子板很輕易地從鐵門縫隙中擠了出去。
經過大規模清掃的村莊道路還算幹淨寬敞,喪屍數量也不多,幾乎都是從別處漫無目遊蕩而來,零零散散地分布在街道、小路上,成不了氣候。
小孩警惕地左右張望一陣,弓著身子小心避開喪屍活動的地點,竄到百米外的一處民居內。喪屍視覺早已喪失,覓食全靠敏銳的聽覺與嗅覺,小孩偽裝的舉動顯然十分有效,周邊不足十米的喪屍隻在房門打開關閉的瞬間朝那方向挪了幾步,沒一會兒又邁著沉重而拖遝的步伐漫無目的地晃蕩起來。
火星燒灼著塑膠的刺鼻味在空氣中彌漫開,男人不滿地撇嘴,將還剩一半的煙支隨手掐滅在車窗上。抓起橫擱在後背的軍刺一腳踹開副駕駛的車門。
聚集在門外的四隻喪屍被強勁的衝擊力掃了出去,步履不穩地摔倒在地,不過很快又興奮地爬起,低吼著衝段嵐撲來。
段嵐後退幾步,又飛起一腳踹飛衝在最前端的喪屍,連帶著牽連了緊隨其後的另一隻,而後一個掃堂腿絆倒左側即將抓住他肩膀的喪屍老頭,翻身踩到其身上緊緊壓製,就在此時,右邊的婦女喪屍已然逼近眼前,幾乎在眨眼間,一把通體漆黑的三菱軍刺由上至下,‘撲哧’一聲,猛地穿透堅硬的頭蓋骨,鋒利的刀刃帶著烏黑粘稠的液體,從下頜處鑽出,婦女喪屍手腳條件反射性地抽搐兩下,在軍刺拔出後,便像斷了線的木偶徑直向後倒去,恰好壓住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喪屍。一套動作猶如行雲流水,毫不費勁。段嵐幹淨利落地解決了剩餘的三隻喪屍。將軍刺在喪屍衣服上擦拭幹淨後,這才不緊不慢地躍上一棟民居的牆頭。
透過破碎的窗戶可以看到滿身汙穢的小屁孩正翻箱倒櫃地尋找食物,然而在食物緊缺的如今,他所帶出的普通人獲得食物的途徑十分困難,在基地裏餓得狠了,在外向來奉行‘三光政策’,實在帶不走的就裝肚子裏撐死也要帶走,淩亂的屋子內連顆米都沒給留下。
小孩毫不氣餒,確定整座房子內確實沒有丁點食物後果斷攏緊身上臭氣衝天的‘偽裝’,靈活地奔向下一處民宅。
段嵐也不嫌煩地跟著,小孩本就矮小,視線範圍不寬,且喪屍不會飛簷走壁,他也沒心思注意圍牆樹枝之類的地方,因此一直沒發現自己早已被人‘尾隨’了許久。
連翻了五家民房卻都铩羽而歸後,原本充滿鬥誌的小背影漸漸塌了下來,失落無助的模樣讓人看著不禁有些心疼。
就在段嵐決定現身嚇嚇這個膽大包天、敢在喪屍眼皮子地下大剌剌轉悠的小屁孩時,卻見他又重新振作起來,嘴裏依舊哼著找不著調的歌曲,稚嫩的嗓音因長時間的缺水和運動透著幹啞和疲憊,跑了的調子卻仍帶著一絲振奮人心的力量。
段嵐站得遠了,隻能依稀分辨出‘看星星’‘看不見’等字眼,琢磨了半天也沒從記憶中翻出類似的曲目。
小孩哼完歌後瞬間又像打了雞血般站起身來,將目光瞄向藏在小巷深處的一戶築著圍牆,大門緊閉的三層小別墅內。
裏麵看起來沒人關顧過的樣子,應該會有食物吧?
小孩舔了舔幹澀的唇瓣,左顧右盼地確定附近沒有喪屍後,小跑著朝巷尾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