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9】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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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爵殺死了斯諾後,不隻奈梅爾被解放,連帶著整個夜巷裏的人皆被解放,原本是人的回歸於人,原本是鬼的回歸於鬼,原本是人後來變鬼的雖最後還是恢複為人,但免不了去醫院住幾天。
安妮想想上一刻她即將麵臨死亡,但下一刻就睜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不知道剛才那些人還好不好,有順利逃過一劫嗎?但想想那些在夢裏遇到的,現實中根本不認得他們,連剛才的怪物最後怎麼了也不曉得。
發生了如此多的事,僅僅是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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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斯諾在嗎?」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在路邊醒來,白莉玥也不引以為意,拍拍屁股就回家了,隨後又來店裏找斯諾。
「那渾蛋回家探親了。」航特對於斯諾捉弄他這件事耿耿於懷,隨便唬弄個借口塘塞白莉玥。
白莉玥又問了「什麼時候回來?」,航特隨便亂答「明年」,接著又有人上門了。
靠悲斯諾這臭小子不是說不會有客人上門的嗎?航特見狀憤怒地在心底哀號。
「嗨~莉絲姊姊~」裝熟魔人白莉玥樂陶陶地上前迎接。
航特這才看清楚原來這女的是之前上店裏免費占卜的客人,就不知另一個女孩上哪去了?
「她莫名其妙地昏迷很多天,剛剛才醒,現在很虛弱地在打點滴。」莉絲看航特的表情大約猜得到他在想什麼:「店主在嗎?我有很多事情想問,隻是這幾天店都沒開。」
「回老家了、回老家了。」航特擺擺手一副別來煩的模樣,反正那是斯諾的客人不是他的,沒必要幫他顧客源。
莉絲有些懊惱,既然人不在她也沒辦法了,之前她朋友還有一些人來這裏都說是做了怪夢結果就開始昏迷,如今她也做了怪夢,隻是這怪夢好像和別人的不一樣,她夢見了她交了男朋友,結果因為她男朋友導致她不小心懷孕,後來她去墮胎莫名其妙的就發生很多怪事,在夢中她甚至跑到跟這裏一模一樣的店尋求協助,結果她付出了這麼多代價竟然還讓她發現她男友劈腿,那該死的狐狸精竟然還打電話來叫囂,她氣昏了頭,結果在衝動之下自殺了,還故意假造他殺現場讓殺人證據指向負心的男友,然後她又化為厲鬼向她的男友報仇……
真是奇怪的夢,如果這夢是真的那她現在就是鬼而不是人了,但是她記得那天那個神棍店主很訝異她還活著,雖然她不相信,但那夢寫實到讓她很想問問那神棍店主是否了解這個夢的頭緒?
但對方不在就沒辦法了,莉絲有些無奈繞了一圈就走了。
這回換夏薇冒出來找秀特,航特萬分好奇這兩人何時變成好朋友了,他怎麼都不知道?
更詭異的是夏薇身上好像也有像小白莉身上那種白色氣息一閃而逝,不會是他眼花了吧?
隔天那個叫莉絲的女孩車禍死了,地點在航特事務所的門口,於是航特又莫名其妙的被叫去問東問西,尤其在路口監視器畫麵上,看到莉絲當時似乎聽到什麼一般東張西望,接著才一不留神跑上馬路被來不及煞車的大卡車輾斃,可是路過的目擊證人皆說並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最後警方查半天也沒查到有特殊頻率或更有疑點之處,隻有以意外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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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警方在黑潭撈到一個充滿血跡且綁著重物的布袋,原本以為打開後會看到凶殺支解後的驚悚殘骸,結果是一個製作精美的「標本」。
會形容成標本是因為屍體上沒有任何外傷,更扯的是泡水後──尤其看係重物之繩子的爛蝕程度可略推算已被棄屍多日──完全沒有衝水腫脹而「發福」甚至連屍斑的一點影子都看不到,法醫還以為這男屍是用了什麼恐怖的劇毒防腐劑,叫鑒識同仁小心點能不要碰就不要碰,還讓警方通知民眾不要碰黑潭的水,結果屍體搬上解剖台依舊啥麼也驗不出來,掀眼皮、撬開嘴、切腸剖肚也找不到任何異樣,除了毫無生氣外跟活人幾乎沒什麼差別,要不是報告結果出來確實是真正的人血人肉組織,法醫先生還以為是有人做了個以假亂真的精致人偶,跟警方開了大大的玩笑。
由於網絡的關係,人不必由長相光齒型就能查出一堆資料,連老爸在外麵養幾個小阿姨都查的到,但這具無名屍卻像幽靈一樣,一點相關紀錄都不留,人從出生開始總會報戶口吧?會看牙醫吧?要辦證件吧?要買東西或加入一些有的沒的會員吧?怎麼可能會一點紀錄也沒有?
詭異之處多多,但警方還是公布了死者的長相特征與穿著,希望能讓這霧裏看花結果看到鬼的案情,能稍微露出一絲曙光。
航特看到新聞真的是驚得當場變鯨魚,噴茶的射程將近有一公尺遠,可憐他家才重新粉刷過的牆壁和地板又要重新清理了。
航特呆愣了十秒又想想,雖然那搞得很像失物招領的新聞上形容得很像斯某人,但也不一定就是他,也許隻是湊巧而已,不過斯諾也確實失蹤了好一陣子……
航特想著想這,馬上就下了最利落也最不傷害腦力的辦法──直接去認屍。
「那麼請問你和死者的關係是?」作筆錄的先生好奇地問,因為這具屍體實在是疑點多多,害他壓抑多年地外星人攻打地球的妄想又蓬發起來。
此刻航特心底真的是五味雜陳,那個比惡靈古堡BOSS殭屍還難打、爆頭還能重新長顆頭的斯諾真的掛了?乖乖該不會是裝死吧?剛才航特忍不住想拉拉斯諾的眼皮或直接一拳過去,可惜被阻止了,還差點挨罵,但手靠向冰櫃才知道那是多麼冰寒的溫度,才稍微靠過去都有些凍得受不了,活人在裏頭根本待不了十分鍾的…不,連五分鍾都難以忍受,所以在眼前的百分之百是具屍體。航特也不知道自己是難以接受還是不想接受,那個囂張不可一世的混蛋真的死了。
航特想了想,最後感慨地答道:「我是一個誤交損友而淪為免費勞工的可憐受害者。」
作筆錄的先生滿臉問號地望著航特,臉上很明顯地寫著「啥?請翻譯成地球語言謝謝」。
「朋友。」航特無奈地說,他真的覺得他上一句說的才能完美詮釋他與那惡魔小子的真正關係,國中及高中同班,大學還同社團,這真的不是用孽緣這兩個字就能形容的。
作筆錄先生點點頭,又問:「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看到死者?在哪裏?」
「一個禮拜前,在他的店裏。」航特稍微簡略地敘述斯諾的神棍職業。
作筆錄的先生想了想,在記錄本上填:「涉嫌詐欺,殺機可能來自受害者的報複與泄恨。」
「他那陣子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例如心情低落,或是跟人發生口角?」
航特看著做筆錄先生滿臉無奈,哪裏異常?斯某人從頭到腳一整個就是異常!永遠都很異常,連死掉都死得很異常,他應該要問那家夥什麼時候正常過才對啊!不過答案絕對是從沒正常過啊!
航特在心裏靠悲的轟轟烈烈,但說出來的答案隻有三個字:「不知道。」
「這樣啊,那麼……」
終於結束辛苦的筆錄詢問回到事務所,航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總覺得剛剛那做筆錄先生一直懷疑他是外星人,這世上怪胎越來越多了。
有些感概世事無常地點了一支煙,那微微的火光與夕陽同色,將那黃昏餘暉吸入滿腔苦澀再徐徐吐出,卻也無從感傷,因為是認識太久太久的朋友,久到成為世界上理所當然存在的一部分,所以直到現在航特還是覺得有些不踏實,好像做了一場騙人的夢,醒來後一切就會恢複了。
對了,接下來要如何跟小白莉說呢?總不能永遠騙她說斯諾明年就會回來,現在航特真的覺得隻會哭得淅哩嘩啦的女生還比較好搞定,頂多買一箱麵紙努力塞過去就好,而小白莉這個怪怪的女孩就像不定時炸彈,沒人搞得懂她會幹出什麼事又偏偏對斯諾那麼執著,到時會怎麼引爆……結果難以想象也不敢想象。
黃昏已進入黑夜,航特撚熄了香煙轉身回屋內,今夜是無月朔夜,連星星都黯淡無光沒什麼看頭,而他剛剛竟然有些懷念三更半夜不時冒出嚇人的電話鈴聲,隻有某個日夜不分的白目敢這麼晚吵他,可是懷念這種東西還真令他覺得自己瘋了,於是航特決定上網看Youtube尋找一下有沒有新出禦姐或蘿莉的CG以撫慰他脆弱(?)的心靈。
叮鈴──
鈴聲?不會吧?說曹操曹操就到?航特看了電話一眼,才發現是弄錯了,響的是門鈴。
「航特先生──您的掛號──」
怎麼是這時候送掛號?航特撓撓頭,決定先簽收再說,結果發現不過是封信而已,這種東西幹嘛不寄平信就好了,寄什麼掛號?害他心情低落的時候還得簽收有的沒的東西。
航特隨意看了看,就把信扔到旁邊去,準備回他的CG溫柔鄉,這時電話響了。
「靠!又是誰啊!」全故意打斷老子看CG是怎樣!航特凶惡地接起電話:「給老子在三十秒內說完!」
『怎麼?你那裏又是三更半夜?』熟悉的嗓音傳來,隻是比起以前更多了幾分空靈的詭異。
航特瞬間把話筒移得老遠,心裏直罵靠,這次是貨真價實的鬼來電啊!上午才看到屍體,晚上屍體就打電話來了!可惡他剛才感傷個屁啊!先叫對方賠收驚費啦!
雖然說是認識的鬼,但跟鬼貼耳講話真的滿驚悚的,航特馬上切換成免持:「沒錯,你可真厲害挑這種時候鬼來電啊!」
其實現在才七點左右而已,但航特就想趁機臭罵這混帳一頓。
聽航特罵人完全不像以前那樣髒話全出,斯諾約略可以體會航特故意找碴的心情,所以也沒拆穿:『沒辦法,地獄和人間多少有些時差,對了,我完成跟我兄長訂的契約後就會回去,你喜歡什麼樣的紀念品?還是要特產?』
靠!說的跟出國旅遊一樣容易!?話說這家夥要怎麼回來?跟貞子一樣從電視裏爬出來嗎?
航特的心聲斯諾約略是聽到了:『既然知道自己會死,我怎麼可能什麼準備都沒有?人總要留一條後路給自己的,尤其在見過地獄與人間沒什麼分別,生與死不過是換個世界,決定還是回來好了。』
航特滿頭黑線,聽起來就像「啊其實外國也沒什麼了不起嘛,一樣滿街都是人類,隻是語言有點不一樣而已,還是自己國家最好啊!」這種感覺,斯諾這家夥果然是怪物一隻,真的當地獄是觀光聖地啊?
這時背景聲音就多了跟斯諾很類似卻魔魅更盛的嗓音:『親愛的斯諾小弟,別忘了你現在在打工中喔,忙碌尖峰時刻可不能偷懶哪……嗯?兌現小朋友你的手停下來囉,拖稿拖那麼久是在孵蛋嗎?』
斯諾想他家兄長最近工作壓力真的很大,語調都都透露出危險的味道,但會害怕他就不叫斯諾了:『尼拜士大哥,我想我現在幫你算是義務不是?畢竟我們之間的契約有些不符不是嘛?我要的信息當然是要我不知道的部份,你卻塞一些我已經知道的給我。』
『哦?當初你隻說需要“有關奈梅爾”的信息,可沒提到是不是你知道的喲。』尼拜士很明顯是抓著斯諾的語病鑽漏洞,但下一句語調轉為刻意的低沉:『反正你也需要拿回之前做為代價的記憶,還給你人間的表哥不是嘛?』
斯諾還是第一次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隻好看著兄長幹瞪眼。
難得看到自家弟弟吃鱉的有趣模樣,尼拜士心情大好地用力揉亂斯諾的頭發:『好吧,再給你十分鍾聊聊天,等等趕緊上工,明天閻王就要見到初版了。』
航特完全搞不懂地獄那邊一群鬼是在說什麼鬼東西,決定全當作幻聽略過。
而斯諾也沒因自家兄長寬容而多說幾句,最後落下「跨界電話很貴所以就說到這裏,還有白莉玥那邊就麻煩你搞定了,掰!」,就很奸詐地掛了電話,一點也不給航特推托和罵人的機會。
氣到很想去鞭屍,但航特卻覺得心情輕鬆多了,所以決定……一樣是去看他的CG,小白莉的事明天再說吧。
清涼的夜風徐徐從窗口吹進來,微微翻起航特亂丟在桌上的掛號信紙,上頭印著燙金徽印,是九個扭曲得很有藝術質感的字構成的徽章,寫著:「七離獵人公會長老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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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門一家人徹底在世上消失匿跡,因此警方始終抓不到黑潭奇屍的凶手,消失事件究竟是誰搞的鬼已不言而喻,這就是與惡魔做交易的下場。
康爵與奈梅爾此時便在妖魔界瘋狂放閃光彈,其囂張的行徑引起眾多妖魔不滿,但也有更多的女妖魔支持看好他們,為他們的人魔戀情大為感動,亦把他們情事寫成言情小說廣為流傳,並十分歡迎康爵加入他們妖魔的行列。
尤其康爵當時對奈梅爾說的甜蜜情話,更成為往後眾多情侶的模仿典範,但請注意模仿之前應先戴好墨鏡以免被閃光閃瞎。
那時康爵是這麼說的:「奈兒,妳終於回到我身邊了。真的很抱歉讓妳等的這麼久,但為了不再讓妳痛苦,不再令妳為難,我舍棄掉人類的身分成為魔,有了力量再也不是渺小又命短的人類了,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到很久很久以後,不管去哪裏都要在一起。」
「你這個笨蛋……」奈梅爾知道康爵當人類已經當了二十多年,沒有人會喜歡改變自己變成怪物到完全不屬於的地方,就像當狗當久了絕對不會想變成貓,她不相信康爵在做這個決定時沒有不安過,但康爵還是這麼做了,隻為了跟她在一起,讓她覺得他真的好傻,但真的很感動。
「妳也很傻不是嗎?」康爵笑了笑,親膩地搔搔奈梅爾的臉:「妳也是為了救活我願意與斯諾交易,孤單寂寞地被關在黑暗之中。」
奈梅爾想起討厭的回憶,但現在已經釋然:「其實還滿直得的,我很滿意這個結果……你想不想知道那男人真正給予我的交易是什麼嗎?」
「不是令我複活嗎?」康爵奇了,難道另有內情?
奈梅爾俏皮地勾勾手讓康爵把耳朵湊過來:「那男人後來說光換回你的命不是我心底的願望,所以他早就改了,改成屬於我們兩個的──未來的幸福。」
康爵有些呆楞,心想這下到底是誰設計誰了?
看康爵呆愣的可愛模樣,奈梅爾忍不住手勾脖子,一個調皮的吻小啄上去,不過很快的小吻就變成深吻,再來是怎樣的幹柴烈火就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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