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單獨找凶手攤牌簡直是找死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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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已被傭人收拾幹淨,屍體蓋上白布被擺入地下室,璐希紅不得不佩服墨門家的效率,隻是這樣的話,要找的證據恐怕都被抹去了。
夏薇殿後關門,門關上的同時也上了鎖,璐希紅忍不住回頭看了那行為怪異的夏薇一眼,雖然她算是有備而來,但麵對那宛如要吃人的氣勢仍有些發毛。
「其實我很感謝妳。」夏薇先是咯咯笑了起來。
「老實說妳應該去感謝菲尼克司才對。」璐希紅微笑著回答,基本上是菲尼克司那陰險的廝設計小黑的。
「嗯?妳有聽懂我在說什麼嗎?我很感謝妳幫我把那個家夥給除掉,那個把我分裂出來,卻把一切痛苦丟給我,自己忘記一切逃避的家夥。」
「不客氣。」璐希紅甜美地笑著,不想聽夏薇扯以前的故事,直接詢問:「若妳想感謝我就好好地回答,是妳殺了昂葛先生對嗎?」
「噢,沒錯,妳不笨嘛,我無意間發現了組織的暗號,就接任務了。」
接任務?總覺得這是很關鍵的殺人動機,璐希紅想了想,繼續問:「什麼組織?」
「這是機密。」
「不打算告訴我是不打算滅我口的意思嗎?」璐希紅有些意外,她以為夏薇把門鎖起來是準備滅口,雖然此種行為等於詔告全世界自己就是凶手。
「不是。」夏薇咯咯笑著逼近璐希紅,一把白森森比匕首略長十公分的短刃出鞘:「而是,將死之人沒必要知道。」
「我還是最喜歡用這家夥刺進別人心髒的感覺。」夏薇溫柔地親吻她的武器,表情卻是嗜血無限。
璐希紅有些感慨,沒想到科技發達時代竟然還有人不用槍的,虧她未雨綢繆地用硬皮書做了個應急用的防彈衣,效果麵對刀刃可要大打折扣了。
夏薇的速度很快,一眨眼就閃到璐希紅眼前,白刃更是毫不留情地往喉部割去,璐希紅恰好側身閃過,使了一記女子防身術的擒拿。
剛擒住夏薇的手,夏薇就像條蛇一般順著扭轉翻回正位,還不忘多踢璐希紅一腳,雖然璐希紅略為狼狽地躲開如此近身的一踢,但沒站穩不小心撞倒了旁邊的桌子,桌上一盞頗有古董價值的燈就這麼掉在地上摔壞,璐希紅可沒空管這個,馬上躲到桌子後麵當掩護。
夏薇愉悅地笑了起來,她鼓掌讚道:「身手不錯嘛,很久沒遇到可以跟我打上三招以上的人了。」
「不是因為妳都卑鄙地偷襲?」璐希紅冷冷地說。
「暗殺是成為殺手重要的課題,也是掠奪生命最美麗的藝術。」夏薇像教誨不懂事的孩子,循循善誘著:「無法抵禦暗殺的人是自己太弱,怪不得別人,弱肉強食才是這世界的真理。」
「滿嘴歪理,不會殺手都是這樣吧?真想瞧瞧你的組織到底在幹什麼,培養出一個神經病有意義嗎?」
「哼,我們……」夏薇才欲辯駁,忽然又想到什麼似的麵色陰沉下來,恨恨地說:「妳這賤貨真夠陰險,竟敢想套我的話?」
璐希紅的激將法有效過頭了,夏薇怒極又開始攻擊招架得十分勉強的璐希紅,令璐希紅十分想叫人型兵器的小黑換手,讓眼前那個瘋女人體驗體驗什麼叫做真正的弱肉強食。
夏薇這場架打得十分生氣,因為接下來璐希紅隻會躲來躲去,比蛇還會鑽,讓她砍了一堆看起來價值不斐的東西,尤其那個花瓶看起來頗有年份,現在不隻砸個粉碎,連同地上都是水漬和昂貴花朵的殘瓣,希望這別墅的主人別向她索賠,不然要賠錢也找那隻會躲來躲去的肉腳女人要。
似乎躲在最緊要關頭,璐希紅笑了,彷佛躲半天的辛苦就在等候此刻,一罐防狼噴霧赫然出現在她左手,噴得夏薇滿臉催淚瓦斯,緊接著璐希紅退個兩步,將右手的電擊棒伏特開到最大,扔進夏薇剛所在的積水處,瞬間霹啪茲茲了幾聲,夏薇被電得摔進積水窪地,接觸麵積更大電得更加厲害,此刻的夏薇有如羊癇風發作般抽續不停,慘不忍睹。
看了一眼自己的傑作,璐希紅隻覺得自己沒扯壞電線用110伏更強電擊電夏薇就很仁慈了,雖然她沒這麼做的原因可能隻是怕沒弄好把自己一起電了就慘了而已。
深吸一口氣,璐希紅打算一開門出去就大喊夏薇殺人未逐,但才走兩步就被冷冷的聲音喊住。
璐希紅無奈地回頭看,皺眉心想,這女人是金剛嗎?電成那樣還能爬起來?
「沒點能耐怎能當殺手呢?」夏薇的表情已沒了先前嗜血的微笑或暴躁的憤怒,隻有陰毒冰冷,像冷靜下來後,盤算著如何將獵物給獵殺的食人獅:「沒想到竟然會栽在妳這普通人手裏,看來我的修行還不到家……」
夏薇步步逼近璐希紅,陰冷的氣息有如低氣壓壓境。
「不過接下來妳也別想太好過。」
夏薇上前揪住璐希紅,但馬上被璐希紅不悅地拍開,璐希紅打算不甩瘋女人直接走出去,反正離門很近,也已知道凶手是誰,再說房間已經搞砸,已經無線索或證據好找。
偏偏這時夏薇發難太迅速,璐希紅反應不及整個被製服。
陰毒的嗓音從耳畔輕輕傳來:「我說過,我已經知道妳的弱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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璐希紅也不是閃不開,隻是不知為何一股劇痛在她腦門亂竄,疼得她以為腦袋炸開了,微睜眼才見到夏薇手裏拿了個微型「音響」,明明小得像響不出聲音,但直覺那劇痛的根源就來自那小小沒幾兩重的「音響」。
「那……是什麼?」璐希紅冷汗狂冒,手緊按著額,天曉得她花了多大力氣才壓抑住自己痛得在地上打滾的荒唐舉動。
「可以發出特殊頻率聲波和電磁波的小東西。」夏薇舔舔唇把微型「音響」收好,把左手的武器示威地揮得咻咻作響:「專門對付七離人用的。」
「妳是獵人?」腦袋疼得不好運作,但璐希紅仍沒漏想那鮮為人知的字眼,至少她確信他們七離人的事情除了七離人本身知道外,就剩那原本是救治七離患者的醫療團體最後變為抑製七離症擴散的劊子手──七離獵人公會。
原本以為那隻是玩笑話,畢竟多重人格患者與七離病患難以辨別,怎知現在這個認知被顛覆了?難不成是因為那該死的小「音響」?
「獵人?」夏薇倒不知道這名詞的意義,畢竟她接這個連鎖任務時,組織也隻是一股腦兒的給她一堆鬼東西,七離人這名詞頂多點提了一些,再來就是怪東西的使用說明書,夏薇照攤全收,畢竟殺手這行業的CASE──尤其頭上還有長官的──要麼就別接,要麼就閉上嘴做任務,沒第三項選擇。
「看來妳什麼都不知道嘛。」璐希紅疼痛得緊,已沒空再想那夏薇背後的組織究竟和七離獵人公會有什麼關係、還有七離獵人公會正式成為七離人的威脅的事實以及那小「音響」到底是什麼東西等等麻煩的事情,反正那夏薇看來也不過是被人利用的棋子,還是先反間挑撥一下,讓那該死的小「音響」停止作怪。
痛到臉色慘白的璐希紅,已經管不了「該死」這兩個字有沒有違背她個人的優雅美學了,她顫抖著發青的雙唇道:「不過也難怪妳的組織什麼也不告訴妳,告訴妳恐怕妳就不會來了。」
「什麼意思?」夏薇停止了威嚇動作,雖然理智上告訴自己別聽這女人鬼扯、動搖自己的意誌,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人性的可悲之處莫過於此。
「妳知道嗎?我原本也是正常人的,可是現在成了七離人……」璐希紅說到末了像是想到傷心處,咬住了唇,原本發白的臉色和顫抖的身軀,讓她的演技相映得更加逼真。
「妳是說接觸妳我也會變得跟妳一樣?」夏薇不笨,馬上想通了璐希紅的意思,忍不住退了一步。
璐希紅艱苦地點點頭,她已經快疼瘋了:「想當初我跟他們是一樣的,為何現在要殺我?為何要自相殘殺呢?」
夏薇頓了一下,這當然不是對路希紅產生同情,而是害怕自己也會步上璐希紅的後塵,夏薇要做殺手是對自己強悍的自信與金錢的追求,對於玩命則能避就避。
「夏薇小姐……」璐希紅見魚上勾了,便再接再厲:「要不要跟我交易?畢竟我有過經驗可以教妳避免變成七離人,而妳陪我演出戲,讓獵人公會以為我已經被殲滅了。」
「交易?」
「因為我實在不想看到他們稱心如意。」璐希紅不需要演就能做出咬牙切齒的模樣,打情感牌對夏薇絕對是沒用的,不如塑造夏薇的組織其實是敵人的形象,反而容易拉攏夏薇跟自己交易。
不過她也知道讓夏薇背叛組織這賭博玩太大,自己現在沒辦法掌握全局,恐怕玩不起,相較那種像把人逼到絕境叫人跳崖的賭博,還不如給條看似另有生路的小徑給人鑽,更容易引人上鉤。
「這倒是個主意。」夏薇陰陰地瞪了璐希紅好一會,才點頭:「成交。」
璐希紅籲了一口氣,正示意夏薇停止那個小「音響」時,夏薇突然像發瘋一般反悔砍過來:「成交才怪!──」
仍被疼痛折磨得無法動彈,璐希紅隻能眼睜睜地見白森森的刀子往自己身上招呼,她無法理解為何夏薇會突然反悔,還突然的像中邪一樣。
寒光一閃,夏薇驚疑下刀的手感不對,本該見血的刀砍處隻見報銷的硬皮書內裏,而目標物毫發無傷。
「哼,妳這女人真是成精了妳!」失手的夏薇冷哼一聲,緊接著刺出下一刀,她倒要看看這動彈不得的女人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成精又如何?還不是栽在妳這瘋女人的手裏。璐希紅內心苦澀地想,這是她太過自信的下場,就算一切都在算計與掌控之中,偶爾老天還是不給麵子地殺出意外來,現在她學到了教訓,卻要賠掉一條命,連最後的人型兵器這張底牌都還沒掀出來就要GAMEOVER了,這叫她怎麼甘心?
眼見那白森森的刀子將刺入璐希紅心口,突然門碰的一聲撞開,將注意力全集中在殺人上的夏薇拍去撞牆後,再被反彈後再反彈的門夾成夾心餅幹。
斯諾像算好時間殺進來的程咬金,走進來向璐希紅詢問:「還好吧?」
「不好,你太慢來了。」璐希紅雖讓斯諾扶她起來,嘴裏仍不饒人,畢竟剛才的生死一瞬間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菲尼克司既然要救人就要早一點來,千鈞一發才出現的不算真英雄。
「沒辦法,基本上在下還是嫌疑犯。」斯諾聳聳肩,走到昏迷的夏薇旁邊,一腳把不小心掉出來的小「音響」踩碎。
璐希紅仔細一看,斯諾雙手已被縛住,而像是給犯人放風的康爵正在門口,一會碎碎念若門壞了要踹門的斯諾賠錢,一會又驚喊有人這麼大膽竟敢砸了他老哥的房間。
「抱歉,手沒辦法用,隻好用腳『開』門。」斯諾完全不覺得有錯。
「等等,你說這是大墨門先生的房間?」璐希紅覺得她似乎聽到了不得了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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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房裏,沙淡葉瞪著天花板發呆,雖然說他是最懶的人格,但就因為被關起來,所以換他出來發呆也不太對吧?
擁有暖綠色氣息的大男孩打發時間地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排行老三的紅妹發現了問題所在,一切想通後就默不作聲,因為一旦被扯入這種事裏真的會很麻煩。
想想當初大夥找昂葛同學時為何會走錯房間?因為大夥走去的是客人房,等開門發現沒人後才聽到斯諾同學老神在在地說他們走錯了,因此在打開門後會先驚訝昂葛同學被殺了,其次懷疑唯一走對房間的斯諾同學是凶手,於是昂葛同學為何會睡在主人房的疑問一時就忘記了。
再做一個有趣的假設,如果英詩納同學和昂葛同學掉換房間,隻有英詩納同學自己知道的話(昂葛第一次來這也不會想這麼多),那會不會有可能是夏薇小妞殺錯人了?而如果夏薇小妞原本要暗殺的目標是英詩納的話……就不難想象為何看到昂葛被殺英詩納會這麼憤怒,不隻對康爵同學凶巴巴還對斯諾同學不可理喻,因為有錢人──尤其還是下任當家──會被暗殺的動機隻有一個,也難怪英詩納同學會對血親憤怒,甚至連血緣關係比較淡的斯諾同學也提防起來。
這樣想下來,幕後的主謀很可能就是他了──既是英詩納的弟弟,同時也是帶大夥找昂葛走錯房間的領隊:康爵同學。
所以紅妹才會說介入此事會很麻煩,因為還未介入,就因為斯諾同學的關係外加被K昏的夏薇,一起被關在墨門家的空房裏。
基本上以上是璐希紅思考的結果,沙淡葉隻是個懶人根本懶得動腦,所以就順口問了在一旁破壞古董的斯諾一個璐希紅還無法解決的問題:「斯諾同學啊,你知道怎樣製造密室殺人事件啊?」
話說還真不知斯諾同學何時變成破壞狂了?這麼漂亮的一盞古董燈也能毫不心疼地砸爛,他的心是鐵做的嗎?那樣的寶貝還是送給他拿去換錢比較值得吧?
「其實那也不算什麼密室。」斯諾難得一反憂鬱貌,凶巴巴地拍開沙淡葉連古董燈碎片也想褻瀆的賊手:「不要碰那種東西。」
真是超級小氣鬼,沙淡葉心裏罵罵咧咧,看來他想一夕之間成為暴發戶,從此不必工作,花錢找人伺候自己一輩子的夢想還很遙遠。
但話說回來,真的很難得看到有被虐傾向的斯諾同學會凶惡地打人,應該立即拍照下來,高價賣給喜歡這位同學的女生啊,笨小白,怎麼不隨身攜帶照相機啊?
「你相信鎖上門的就是昂葛自己嗎?」斯諾知道沙淡葉心裏在想什麼,馬上又變回一張死人臉,回答沙淡葉剛才問的問題。
「什麼東西?誰睡覺都會鎖上門吧,這樣反而奇怪夏薇小妞是怎麼夜襲進去的?」沙淡葉懶洋洋地問。
「我來告訴你我看到了什麼。」斯諾漆黑的眼眸中一道金光一閃而逝。
「3:04,昂葛像夢遊一般從床上爬起來,在房間裏踱步徘徊。」
「3:06,他走到門邊,未將門打開,隻是在門邊摸索。」
「3:10,他突然倒地,接下來四十分鍾就睡在地上。」
「3:15,夏薇離房,到陽台去。」
「3:37,鴉貝登離房,走過走廊,跟隨夏薇進入夏薇房間『進食』。」
「3:46,監視器大幅損壞。」
「3:47,昂葛又夢遊似的爬起來,將門打開又關上,三次。」
「3:48,接著他走到儲藏室去拿了把剪刀。」
「3:50,昂葛走到後院把養在龍子裏的金剛鸚鵡用剪刀又刺又剪地殺死,將牠血紅色的腸子取出來,最後生吞進肚子裏。」
「4:04,鴉貝登離開夏薇的房間,回自己的房間去。」
「4:10,昂葛走到夏薇的房間,沒有進去,在門的四個邊角拍擊了七下,接著回自己的房間去,門沒關好,留了兩指寬的縫隙。」
「4:30,另一個夏薇醒來,從皮包夾層找到另一隻手機、微型『音響』和一堆數據。」
「4:34,昂葛拿起尺對著自己床上的棉被一陣亂刺。」
「4:40,昂葛突然呼吸困難倒在床上。」
「4:43,昂葛驚醒接著察覺到有人接近他的房間。」
「4:44,夏薇執行任務,進來殺死昂葛後便離開。」
「4:51,昂葛再次睜眼,發瘋似的把門鎖上再鎖上。」
「4:53,昂葛猙獰地伸手挖自己的喉嚨,要把之前吞下去的鳥腸子挖出來,最後他挖出來時他的嘴巴裂到整個食道露出來。」
「4:57,昂葛在房間內走來走去,弄得整個房間都是血。」
「5:00,終於看見自己身上嚴重到可以看見停止跳動的心髒的傷口,昂葛慘叫一聲,倒地後便不再動了。」
聽完斯諾敘述的經過,沙淡葉忍不住拍拍手:「厲害厲害,你可以改行去當小說家了,想象力真豐富。」
「隨你要不要相信。」說得口有些渴,斯諾站起來走走路,同時摸了摸左邊故意用古建築材質構成頗有古雅感的牆壁。
「好啦信信信!」沙淡葉說得滿口敷衍,然後又問:「對了,那個叫昂葛的是誰啊?」
「你得了阿茲海默症?」斯諾原本憂鬱的臉裝出憐憫的樣子,顯得更加欠打:「你不是剛才在問他的事嗎?」
「問他的事?」
「不然你以為你問的密室殺人事件的死者是誰?」斯諾沒好氣地反問。
「什麼密室殺人事件?有人死了嗎?我們剛才在討論的是『是誰惡作劇破壞英詩納同學的房間並且收刮走了值錢物』才對吧?」
斯諾愣了,本來還想諷刺沙淡葉是不是老人癡呆加腦症蕩,才會說出如此可笑的話,但他驚訝地發現,他也漸漸想不起昂葛這人了,甚至忍不住懷疑真有這個人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