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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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破曉,慕淵便興衝衝的起身準備往丞相府跑。
少年臉上洋溢的笑容令宮中許多奴仆十分動容,人都說少年心性不定,一天一個模樣。
雖說慕淵也是個少年,但因為他那皇子身份陰鬱沉悶是大多奴仆看見他的最多的樣子。現下變化如此之大,令大家都想到那顧家二公子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讓這殿下變化如此。
下人們剛想到這兒,就聽見慕淵的門“哐”的一聲被推開,少年精神奕奕的站在門口,有些人生來便是吸引著人的目光,奈何宮人們隻得悄悄的瞥一眼就急忙行禮,待少年走出門後才繼續手上的工作。
“你聽說沒有,殿下最近又開始習武了。”一個看似機靈的丫頭壓低聲音對著另一個年歲稍大的宮女說道。
“真的?”年齡稍大的宮女偏頭說道:“殿下不是荒廢武藝挺久的嗎?當初殿下不學武了還引得幾位將軍惋惜說可惜了這練武奇才。”
小丫頭無奈的聳聳肩笑道:“沒辦法,誰叫咱們殿下年幼,陛下又寵愛,隻得任由殿下胡來。隻是說起來那顧家二公子確實是高人,竟然讓殿下有這麼多變化。”
這安安靜靜的宮苑內,除了風拂過的聲音,細葉摩擦的聲音,還夾雜著兩個宮女悄聲的對話聲。
這自然傳入了慕淵的耳目耳中,待那人向慕淵如實彙報後按照慣例的問了一句:“除掉?”
雄偉的皇城內,慕淵背倚靠在那紅牆旁,慢慢的聽著自己親信的彙報,抬手摸了摸下頷,沉思了一陣才輕描淡寫的吐出幾個字:“留著吧。”
留下身後跪在地上的人,一臉驚愕的看著慕淵的背影。
真正跟隨慕淵的人並不多,雖說慕淵受陛下寵愛,但大多人認為隻是一時的。
畢竟慕淵背後並沒有什麼勢力,他母家更是朝中無人。再加之慕淵從幼時便收斂鋒芒,便是再聰慧也很少會有人發現。
正是因為這樣,慕淵自身就挺討厭閑言碎語。
他的宮內,管不住自己嘴的人多是不長命的。
他的親信也疑惑的想著,如今怎麼突然放過那兩個丫頭?
而慕淵自身並沒有想太多,隻是覺著顧瀾清和玉樓那種相處方式挺有趣,而且極能收買人心,他突然想著自己是不是該換種模式來相處。
慕淵想著這些,在宮牆內走著的腳步竟然有些輕快了。
這冬日的陰霾差不多要散盡了,想必春日也快了,那天也快轉暖了。
慕淵抬著頭看天,眼中竟沉澱了些興奮的光芒,逐漸沉迷於自己的世界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外界的變化。
直到身後一聲嚴肅而又有些冰涼的聲音響起:“淵兒。”
慕淵這才回過神來,略有些緊張的轉過身子,躬身作揖喊道:“父皇。”
“起來吧。”慕權懶懶的說道。
慕淵這才直起身來,他的父皇慕權一直在他心中都是一個威嚴的角色,誰也不敢冒犯。
慕權兩鬢有些斑白,黑發白發交雜被發冠束在了一起,精精神神的而又透露出一種威嚴感,他身著一身黑色的大袍,衣裳上的線條流暢分明,一看便是那絕好的手藝才做的出來的衣裳。微風吹的衣裳微微上揚,慕權也絲毫不在意隻是靜靜的盯著慕淵。
“父皇不去上早朝麼?”慕淵恭敬的問道。
“朕方才從你母妃宮中出來,她一直叨念著你,朕便來繞圈看看你再去上早朝。”慕權耐心的回答道,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囑咐道:“得了空多去瞧瞧你母妃,她一個人也著實想你了。”
慕淵受了教訓連聲道:“父皇教訓的是,兒臣這些日子學習倒是疏忽母妃那邊了。”
慕權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又沉默了好半晌。
在慕淵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什麼地方做的不得到的時候,慕權又突然開口:“丞相府那邊怎麼樣?”
慕淵身體又僵硬了些,應承著的假笑問著:“顧老丞相兒臣倒是沒有見上幾麵,顧大公子忙於經商更是沒碰上過,兒臣大多時間都在顧二公子房裏學習書寫字畫。”
慕權狐疑的看了慕淵一眼,接著問道:“這顧瀾清病情如何?”
“聽說身子是有好轉了,精神也好些了,隻是依舊口不能言。”慕淵想到這兒自己心中一陣可惜,想著這樣一個妙人竟然啞了。
慕權似乎還想問什麼,但又突然記起早朝就直接問道:“淵兒方才十分開心,遇上了什麼事情嗎?”
慕淵雖說是成熟些,但是對自己的父親戒心也並沒有太重,想著是都是親人便沒有顧忌太多,開口便說道:“早前聽說顧二公子在民間的傳言,兒臣從來不信。可是接觸了這幾次後,兒臣發現顧二公子才華橫溢不說,待人也是極其溫和的,兒臣都與他生出來了幾分親近感。”
親近?慕權臉色一沉,雖說那顧二公子雖說性情溫和這件事情人盡皆知,但據探子來報那顧二公子分明是溫和是假疏離是真。
又想到前幾日顧謹言在朝堂上與他爭鋒相對更是有些不悅了,靜了半晌才道:“春日宴也不遠了,到時候讓丞相把他兩位公子也帶上吧。”
慕淵這才知道自己失言了,但無奈隻得應聲承下。
他方才忘了,那個人不但是自己的父親更是一國之主。
父皇疑心重,這麼輕易的讓他去丞相府學習,實際上就是讓他去探探這顧瀾清突然啞了是丞相府唱的哪一出吧?自己這樣說,父皇定是覺得顧瀾清有手段,竟然把自己都籠絡了。
說的什麼母妃想念自己也沒有必要專門來找自己一趟吧。雖說他母妃百裏寧的確是個奇人,聽說以前家中隻有祖父和舅舅在太醫院就職,並無什麼朝廷勢力,而後來兩人先後離開太醫院後,更是實力弱小,但自己母妃卻成了父皇的妃子一直受寵至今,現在朝中沒什麼勢力的百裏家,在後宮卻是屹立不倒。
慕淵想到這兒突然輕輕搖了搖頭,回神盯著自己的父親恭敬的道了聲:“兒臣遵命。”
“唉,也不知道眀漪什麼時候才願意回來,希望她今年春日宴能回來吧。”慕權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慕淵抱怨。
接著,慕權就準備去早朝了,慕淵仍舊是一副恭敬的樣子,側身讓開路做了一個大大的揖:“恭送父皇。”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於事無補了,慕淵雖說有些自責,但想著丞相雖是德高望重但是與父皇爭鋒相對不是一次兩次了,父皇懷疑顧家也實屬正常,怕是小哥哥啞了嗓子也必有蹊蹺。
慕淵繼續向丞相府走去,歎了一口長長的氣,春日宴吉凶難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