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冗餘與冗解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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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無常白
“唯?”
“喂!唯?聽得見嗎?”
“嘖……”
“喂!唯唯?聽得見嗎?請問是跑雲店嗎?一隻半大人在嗎?”
星溢海。
雨卷花錯夜。
雲野駁雜蘿莉聲。
“……是的,大人您聽我說,調查結果是本文戰略計劃在啟動時犯了一個相當嚴重的錯誤,就是將本文的最大反派設置為庸俗不堪的作者——事實上‘庸俗不堪的作者’這種存在隻配當一個小配角,如果設置為最大反派很可能會讓您的椰絨調查組的全部工作誤入歧途,而且還會導致相當嚴重的鞭痕幹擾。所以一隻半大人,您確定讓我繼續這個糟心的計劃麼?鞭痕會直接產生時差……”——長長的雪白的兔子耳朵耷拉在破碎的銀線編織的機械眉毛前;龜裂的雪白的機械頭顱上是一張崩壞而萌碎人心的小娃娃臉;對講耳機就扣在她的長耳根上——絨毛裏頭不時發出一兩句破棉花般的雜音;機械眉毛深擰著,一對淺琉璃色的萌目凶光畢現——“是……是!沒錯!鞭痕幹擾導致的地球轉播中斷!已經很長時間了!情況相當糟糕!我剛才調查了一下時差次元扭曲率——什麼?什麼叫‘斷更才兩周’?我查到的時差都已經有七年了好麼一隻半大人……喂?嘖信號不好麼?喂?唯?欸?唯唯?”
柔軟的海風將夜色中的懸崖小燈塔的光穩穩地鍍上一層高斯模糊。小燈塔小門上唧唧歪歪的小花鍾顯示著一大串類似於“麗星盤古雲雲蝴蝶港雲雲2993年雲雲”的字符——啊,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次元,以及中斷的通信……糟的不能再糟了。頂著兔子耳朵的那個幾乎支離破碎的機械小人形蹲在小燈塔的小柔光裏擺弄著耳機,這一刻原本就苦惱萬分的她看起來是更加地萬分苦惱——哎,誰叫她穿越蟲洞的時候從來就不肯多穿一層次元壁壓強隔絕胸衣呢?看,自己的通訊器都壓壞了吧。
“唯?喂!一隻半大人?啊,啊不好意思,請問是跑雲店嗎?請問一隻半大人在嗎?一隻半大人?你們的老板一隻半·彈幕提子!……我?我是腦洞研究院的研究員格魯貝米莉!我找你們老板有很緊急的事!是關於反派設置導致的次元時差的事!啊,不我不是非法拍賣會的推銷員!您搞錯了!什麼?您要報警?喂?唯?唯唯?”
可憐的腦洞研究院研究員兼高階複合次元通信設備搶修工作者格魯貝米莉(新亞特蘭蒂斯語譯名為Gloobemily)大概從來沒有這麼倒黴過(如果有過,那麼她一定是忘記了)。這一次元地球轉播剛剛在她的努力下恢複的時候她自己的開著定位信號的通訊耳機卻直接報廢了——修複後又被跑雲店的實習生當成不法分子了……啊啦啦!難道就在這裏等當地次元的警備部門來問候一下才能脫身嗎?這身支離破碎色彩全無的“人形”……哎確實也快要達到新出那個人形至上主義十足的“做人及本條例”的違規標準了呢……
格魯貝米莉欲哭無淚,機械小萌臉咯吱咯吱地顫抖著仿佛在呐喊著——
倫家不想做人了啦!嗚嗚嗚……
於是就捂著臉,自暴自棄地摘下了兔耳裝飾的兜帽。數不清是幾綹毛糙的櫻色發辮下的脖頸處露出一團柔軟的弧光——那也不似是什麼活生物的弧光,倒像是小燈塔小門前的另一隻迷你燈塔,藏在崩壞的小人形裏躲躲閃閃地吐著波長。
哎,不曉得來撲打她的會是通用星際的H.S.還是盤古的三武甲呢。
然後就這樣被和活物們關在一起?好尷尬啊。真的好尷尬。
於是就這樣兀自苦惱著蹲守著這小小星球的夜……直到遠方的海閃過一抹異色。
她站起來,眯起眼。
懸崖下的沙灘上,有人。
5.2.隱國喑(yīn)
“……我以我心追尋萬花盛世,無限數獨星海不離不棄……”
“……我以我名隱忍麗星眾生,有限有形生涯至死不渝……”
“……我以我心效忠萬華織女,無限無形時空不離不棄……”
“……我以我形背負麗星眾名,有限模因冗解至死不渝……”
黑夜就像一頭猛獸,細嗅著那些凝神靜氣涉攝呼吸的警覺警醒又無知無覺的心跳。它像是說,隻要它願意張開它的獠牙鋒利的血盆大口,就沒有什麼不能成為它的盤中食糧——無論是海水中異色的魚群,還是星野裏巡遊的燈塔,還是蝴蝶港卵白色的沙灘上那個形單影隻的……“人”。
那個形單影隻的“人”在夢遊中麵向著海中那一抹愈來愈近的異色走去,跟隨著祂們的層層疊疊的在麗星上無人知曉的異星語言呢喃著,緩緩跪下,跪在這一片粗糙鋒利的蛋白石玻璃砂中……他披著一身夜色的兜帽鬥篷,細碎的淺金色發絲從兜帽邊緣溢出,迎著海風胡亂飛舞著。雲隙中星辰閃爍,那些浮動的衛星數據在他那靛色的眸子裏明明暗暗——他數著,等待著——直到某一時刻,翻滾湧動的雲流吞噬了所有的星光的那一刻——他向著大海舉起雙手——翻掌——
那一瞬,海麵上閃爍起一片炫白色的星圖:匆忙奔赴蟲洞遠航的星際戰艦和波及整個星域的超新星爆炸,爆心閃爍著一對與盤古語極為相似的字符:“織女”——那隻是一瞬。0.36秒的一瞬。一串又一串的疊音加速著湧出海麵,向他淚水泛濫的麵龐——緊接著又在同一瞬間消逝殆盡。
他依然跪著,緩緩以頭點地。漲潮的海浪淹沒了他的臉。
在炫光奔湧的那一瞬,他眼中的靛色轉為星藍,而細密的鱗片從眼角向著額角延伸——但那也隻是一瞬。0.36秒的一瞬。這一星球的海水並非他熟悉的鹹度,隻有這一刻伴隨著光芒的消逝才會湧出一絲絲故鄉海水的濃鬱氣息——繼而也依然在同一瞬間消失殆盡。
他怎麼不知道這黑夜是要吃“人”的呢。
隻是這數獨紀,哪有0.36秒的國恨家仇。
於是瞬間恢複了人形的阿絨愣生著嗆了一口海水,身子一歪匍匐進海浪裏……就這樣睡著了。
5.3.弦崩疾馳刃初謀
格魯貝米莉將袖子從臉上拿了下來——嘖嘖嘖,剛剛那一出差瞎了她的這個破敗人形的眼睛的海耀光——那是果核紀末期的織女星超新星大爆炸的返影重現麼?真駭人啊!感歎著,眼前的袖口處卻彈出一扇抖動的光屏:一個對話窗口,裏麵是一個鑲嵌在安寧的海水中的房間。房間的窗外是一片海。房間的床裏是一片海。房間裏空無一人,但格魯貝米莉知道這是誰的房間——她看見了對話窗口左側的若幹圖標,包括她自己的頭像——黑糊糊的一團剪影、在《數獨星海網絡圖標大百科》標注為“名曰‘作者’的管形生物”。
啊哦?這不是那個……什麼情況?那個人魚太子呢?跑哪兒去啦?
格魯貝米莉的這會兒眼神不太好,剛才那一瞬的海耀光現象的殘影還在她的視野裏晃蕩著……她舉起另一朵袖子揉了揉眼睛,正想仔細看的時候卻是自動動作地抖了個肩膀——差點卻被一個從後背伸來爪子捏住了!
“好久不見啊,格魯貝。”
誰?這熟悉的腔調……誰?一轉身,原本浮在袖口的光屏脫離了袖口被她護在身後,格魯貝米莉眯瞪著眼睛打量著眼前這一坨來人:左側那幾個悵青色短束衣的是盤古中州的三武甲沒錯,後麵居然還跟著惆薑色的三文甲——而右側那幾個黑衫酪褂的也確實是宇宙刑警組織熱狗司的製服——可大剌剌杵正中間的這——這一身桃色風塵氣息的短打衣飾的這誰丫?
格魯貝米莉又揉了揉眼。
她身後的光屏裏那個房間的主人從海裏回到房間的時候,她終於看清了來人——
“你?冗餘!”
“哎哎哎怎麼說話呢格魯貝!”被稱為“冗餘”的高大禦姐彈著自己裸露著蜜色腹肌的腰窩,挑著細長精致的眉毛笑嘻嘻地說:“怎麼一張口就罵人呢?我怎麼就冗餘了?”
但是格魯貝米莉氣紅眼睛,氣得一對長耳朵兜帽都在她身後那一團莫名的弧光光圈裏飛舞起來——“好你個冗餘!‘小鳳仙’!今天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說著,嬌小的近乎是支離破碎的空白人形舞著兩朵雪白的袖子攻了過去。
而對麵的“小鳳仙”舉起的掌心亦放出一團弧光,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接招。
就在凜城的蝴蝶港的合歡海海岸上坐著小燈塔的那個懸崖上的兩團閃著弧光的人形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那一扇小光屏的對話窗口的另一側,夢境旅館房間裏的絨太子·可洛豆青正睡得迷迷糊糊。沒多久,海的顏色就變了,現實中的海從夜的黑轉為晨曦的青白暖金,而夢境旅館裏的房間的床裏海也從熟秋的墨綠映橘轉為澀冬的淡藍嵌粉。
嚶嚀一聲,卵白色的陽光就從窗口裏撲上來,生生照醒了裹著煤黑色布料熟睡的人魚……不,這會兒,是“人”了。閉著眼摸索了幾下捉住床頭櫃上的無框眼鏡後,人魚太子一睜眼就調整好了自己的人形,熟練地從海水裏起身穿衣刷牙洗臉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隻在他回頭瞥見床腳的那一團黑布才頓了一下。
“嘖……又來了。”
說著,又給夢境旅館打了個投訴電話。
這團看起來像是能穿的黑色布料時不時也會出現在他的這個房間裏——打了多少次投訴電話好像都沒用,就像那個BUG般的關不掉的小窗口一樣——此時這一閃著雪花的小窗口正被他推到粉灰色牆麵的牆角。然後他想了想,又推到被強光照成米白色的交界處,往光裏推了一點——啊,果然看不見了。
甚好。
於是整個不知道為什麼弧光亂炸的小窗口就被推進了照光的牆麵裏,看起來什麼也沒有了。
佩菲忒!上班!他轉身就走——
“冗餘!”
不知哪裏傳來了一聲……氣喘籲籲的蘿莉音。
西裝革履正準備出門的阿絨回過頭,凝神聽了會兒,又什麼都沒有了。
幻聽麼?
算了,估計又是個BUG。回頭再投訴吧。這樣想著,絨太子·可洛豆青便離開了他的夢——於此同時,麗星盤古大陸中州凜城上空的薄荷粒子第三對流層一架拋錨的航天飛機的休息艙裏,一個休眠中的身著同樣服飾的身體從晶體密封罐裏醒來,打開這個透明的罐頭出口,絨太子·可洛豆青正式宣告回到了現實。
上班!工作!跑雲店凜城分部走起!
於是辦公室裏查了一早上的H.S.衛星網絡數據資料都沒查到阿樹的蹤影的阿絨,伸著懶腰恍惚間聽見了這麼一句——
“冗餘!”
咦?又是這個?可自己現在清醒得很丫?是夢境旅館的房間沒關機麼?還是自動啟動了?咬著速食午餐的阿絨撓了撓腦門兒,決定不想了。淺金色的發絲飛了一臉。下午還得去那個健身房“健身”呢。於是就在若幹小時,在“凜城磕巴猩健身俱樂部優秀私教青冥浩明”——也就是明叔的虎視眈眈之下極不情願地在橢圓機上一晃又一晃的阿絨,抖著膝蓋發愣得明叔張口要罵的時候他又聽見了這句——
“冗餘!”
“怎麼了?”明叔見這看似厚臉皮的健身初學學員的確神色不對,也收斂起原本的激將法轉而關心道:“如果確實不舒服就休息一下吧,阿絨。”
阿絨喘著氣抹了一把汗:“謝謝教練。”
於是兩人到健身房的溫室露台上去喝水——不必擔心汗臭和著涼,這露台溫室裏暖風宜人,花香四溢,各種倒懸正懸的懸浮吊瓶裏是各種熱帶星球的移民植物。“這些都是合法的麼?”阿絨看似無心地問了一句。
“不知道。”明叔喝著水,回答的時候沒看他,而是看著露台盡頭的一台破舊不堪的電視機,綜合新聞頻道上正在報道本城新聞:“根據警方調查,原定於三個月後舉行的羅生門俱樂部地下拍賣會很有可能將在近幾日提前在凜城舉行,考慮到凜城眾多居民和以及來自各方的星際移民和流動難民的人身安危,本城司正部門今日起正式要求……”
阿絨盯著明叔的鼻子。實際上他看的是明叔的眼睛,隻是藏在鏡片下的那一對長睫毛的陰影打在精心修色的瞳鏡上,模糊了他的瞳孔位置。而這種瞳鏡裝扮在一般人眼裏也就是臭美公子哥兒才會有的。他看了會兒,又非常自然地順著明叔的目光看向那個電視機,繼續問道:“凜城的治安……真有這麼差麼?”
是的。來這兒時他和阿樹都是以外鄉人自居——他對明叔說他叫阿絨,來自山海州娜波水水城的丁零海,而阿樹是他在碧酒鎮的朋友,搭夥來這個城市的電影院賣啤酒和爆米花——初來乍到而已,因為電影院老板對所有的員工都有形象要求才介紹他們來這個健身房,而他們對凜城的事情一無所知。
明叔咧嘴一笑:“看著吧。”
隻見那新聞播放著播放著畫麵就抖動起來,繼而滑稽地扭曲成一團——新聞背景開始跳出各種弧光閃、變形的細長的麥克風穿了過主持人的鼻子——繼而是一片雪花,閃了幾閃又變成了另一個畫麵:“羅生門俱樂部宇宙之巔拍賣會在此誠摯歡迎各位星際來賓。本期拍賣會以果核紀模因冗解為主題……”
阿絨目瞪口呆。這個表情倒不是裝出來的。他真的給驚住了。
於是這回輪到明叔盯著他看了。明叔有些好笑地看著他那副說不出話的樣子:“呐,就是這麼回事。凜城的司正部現在就是個擺設,你也不用擔心這裏的移民植物合法不合法……現在我們這兒沒有什麼是所謂合法的,阿絨。”
明叔的那一聲“阿絨”和阿絨腦海中的那一聲“冗餘”疊加在一起,卻是沒能引起這位隱去身份的人魚太子的半點反應。眼看著這位外鄉學員的眼睛都要粘上電視屏幕了,明叔慢悠悠地喝了口水,說道:“話說,我昨天夢到你了。”
這回阿絨倒是反應過來了;“啊?什麼”
“夢到你了。”明叔放下水杯,看著阿絨的那雙眨巴在透明鏡片背後的看似無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在我夢裏做甚?”
“嗯——我——我昨天也夢見——”
“你昨天也夢見我了?”
“……嗯。”阿絨非常心虛地臉紅了。
要承認這件事其實很合理,卻有些羞恥:明叔的一頭短發之下的那張不知實際年齡究竟幾何的人形麵龐看起來並不阿樹的俊臉遜色幾分,卻多了一重拿捏精準而熟稔的高情商的交際表情,加上足以擔當健身教練的好身材——如果讓阿絨承認自己是無意中夢見了明叔而誤闖了明叔的夢境,那麼理由隻能是……
“所以你那個翹課的朋友?”明叔又問了一句,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什麼?”
“阿樹,樹灼華。”
“呃,他是今天在電影院有事……”
“我是說你跟他?”
“什麼?”
“他是你的情人麼?”
明叔就這麼問出來了。而交際段數太嫩的阿絨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這會兒連耳根都紅透了。哎呀人形真麻煩!好想用鱗片遮羞一下……阿絨想著,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不是。呃,我們隻是——”
“那做我的情人吧。”
什麼?
阿絨懷疑自己又幻聽了。明叔看了看他,又湊近一步,指了指自己的臉——那意思無非是“怎麼,覺得我這張臉配不上你麼帥哥?”——是的雖然明叔沒說出口,但阿絨懂得的,他看著那張湊近的麵孔一時說不出話。於是兩人都沒說話,就這樣僵著,溫室裏此時隻有電視機的聲音:“說來,巴別塔委員會始終認為封閉次元的模因熵增僅能生成冗餘,而這就是果核紀宇宙終究崩潰的原因:當時,冗餘被認為是‘無解’的。然以如今,獨立數據次元再生為我們現在所在的新宇宙紀元,傳說中的模因冗餘之‘解’——也即‘冗解’則成為眾多幸存下來的星際移民眼中的無上至寶……”
阿絨現在的腦子一時半會兒不會轉了,或者說會運轉的那部分也隻是集中在從耳朵裏收聽來的電視機的信息上——羅生門俱樂部,僅次於發票俱樂部的麗星靈貓公會的第二大黑道組織,這個字眼就曾出現在夢境旅館中某個家夥的影子裏——按理說隱私設置早就教給他如何修改了,可怎麼那影子裏仍然會出現字符呢?什麼意思啊他?再說,如果那天他們兩人並不是同時離開的夢境旅館,那麼他在現實中看到的……
究竟……
是誰……
“阿絨?”明叔突然出聲,嗤笑的鼻息噴在這個又被他嚇了一跳的這個淺金發眼鏡美人的大紅臉上:“我說,做我的情人吧,阿絨。”
好像沒什麼回絕餘地的樣子。
將計就計?
“好。”
假裝害羞地低下頭,依舊僵在原處不動彈的阿絨隻感覺明叔的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又捏了一把——“那明天好好休息,後天晚上陪我去個地方,就當是約會,好麼?阿絨?”
“好。”
被明叔摟著的阿絨依舊低著頭,這個動作掩飾了他很多複雜的表情——包括他偷偷看向電視機的目光:熒屏上那個介紹羅生門俱樂部的主持人的麵孔不停地變形、變形——那變形看似雜亂無章,阿絨卻僅在最初的三個瞬間內就憑借腦海中熟悉的幾個數學模型認出了其變化規律——繼而他發現那個變化的原型,卻正是……阿樹的那張臉。
阿樹……你到底是不是——
“冗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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