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對當司機的提議沒有哼一聲，隻是冷冷的回看了陸羽那滿是期待的眼睛，陸羽眨眨期待的眼，眼珠子轉了轉，溜了溜，被看得泄氣了，他低低的說：“你要是不喜歡就算了。咳咳……當司機總比當情人好，我是這樣認為的。”
    聲音是越來越微弱，這解釋本來是理直氣壯了。
    “那當奴隸如何？一生為奴。”蘇意冷冷地說。
    音落，蘇閑也發現自己冷了，室內明明上一秒是暖的。他看了看牆上的溫度，二十三攝氏度。
    說起奴隸製，他就想起家裏的小長恨，不知道小長恨在這樣的風雪夜幹什麼？小孩子應該是特別喜愛下雪天的，眼睛都亮晶晶的，跟六角雪花的晶體似的。
    想到孩子，看看身邊的哥，蘇閑不禁感歎，哥跟他也曾經是小孩。
    難以想象。現在的氣場強大，總感覺哥一冷自己也頗覺寒冷，他瞥了瞥哥的冷麵，那本來英俊的容顏現在是冰凍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哥的冰寒臉是如何煉成的？定是百折不撓，定是世態炎涼。
    似乎陸羽被嚇到了，陸羽瞠目結舌的說：
    “你……你還有暴君的夢想啊。”
    蘇閑忍住笑。
    “暴君？嘿嘿，你不是說總比情人好，我是暴君，你不當妃子，隻有當伺候妃子的人呢。”蘇意坐在病房一邊，此刻又轉為清淡漠然的神情。
    哥在雪夜倒真似暴君了的潛質，特別是他說出的話，仔細思量，對於男人而言，擊中要害。
    伺候妃子的人？陸羽臉上綠了。
    “太監？”陸羽半響反問一句，不是遲鈍，而是不可思議。
    噗嗤，蘇閑終於忍不住笑出聲！陸羽臉上一副認真的表情，那表情的唯一的本質是承認他是男人。
    “除了那個，不是還有侍衛嗎？”
    蘇閑自動的補充。
    是哥對陸羽還狠了還是陸羽自己對自己太狠了？
    “是啊，還有侍衛，嗬嗬。”陸羽驚喜地看向蘇閑，滿臉的萌蠢以及感激，他拍拍自己的腦袋！他被蘇意帶溝裏了，還好有這一輪明晃晃的明月在。
    無端的激動，無端的入戲。
    室內，又暖起來，這得益於陸羽的表演才能。
    蘇意見蘇閑臉上輕鬆幽默的笑容，蘇閑的眼笑得彎彎的，那薄唇輕啟，總覺得是吐氣如蘭。蘇意也露出一絲微笑，隨手拿起手機打開相機，給一邊的蘇閑拍了一張照片。是一張側麵照，蘇閑的臉看著陸羽，頸脖的線條優美，銀灰的羊毛衣包裹著上身，隻照了上半身。
    蘇意凝視會照片，很滿意，氣氛柔和，柔和的蘇閑。
    “當侍衛如何？”陸羽鼓起勇氣問。
    蘇意也沒打破這氣氛，隨意的抿嘴，便說：“那你去給我倒一杯水。”
    “不是說是伺候妃子嗎？”
    微微反抗，倒水這個活學問大了，據說冷熱比較難掌握。
    “那你給蘇閑倒一杯水，屋子裏就三個人。”
    “蘇閑是王爺，也不是妃子。”陸羽嘟噥了一句，就是不起身。
    一邊的蘇閑又裂了嘴，怎麼都合不上嘴。他想他要是喝水的話肯定會噴出來，所以他不想喝水。
    “哥，我不喝。剛吃了一些水果。”
    嗯，陸羽說得對，他不是妃子是王爺，這戲的劇本是有點問題。
    其實陸羽根本沒有做侍衛或者伺候人的才能啊，說侍衛，不如說是刺蝟，滿身是炸毛，渾身武裝著。
    那晚，陸羽是灰著臉回去的。
    因為蘇意問蘇閑想吃什麼，蘇閑回答說不餓，不喝，不冷。那時候，有個陌生人從門外探過身，看了看病房，就說抱歉走錯房間了，是隔壁病房。那個走錯房間的男人懷抱裏抱著一個貓。
    “喵。”
    一聲喵叫迅速吸引了蘇閑的目光。
    “好可愛啊。”
    “是嗎？這醫院裏有挺多流浪貓，這其實是一隻流浪貓。我是隔壁的病患，叫江相。希望你們住久點，成為朋友。”
    詫異，哪有人這麼說話的，住醫院住久點？多麼莫名其妙的開場白。
    可江相的語氣那麼真摯，就如同他們是鄰居一般。住久一點，成為朋友。
    沒等屋裏的裏反應過來，沒有再多一會寒暄。
    “喵。”那人關上門，就留下了喵聲繚繞。
    “想養一隻貓。”不自覺蘇閑脫出而出。
    “陸羽，你去外麵看看有沒有流浪貓。”這是個命令的語氣。
    “什麼！就算王爺要養貓也是波斯貓之類，流浪貓……那個野貓會咬人的。”陸羽馬上想起貓鋒利的爪子，如鉤似彎刀。他去捉一個野貓，下場如何呢？
    “流浪貓也很可愛。”此刻蘇閑的腦海裏都是貓的可愛模樣，他為貓正名，流浪貓也是貓。他說完還瞪了陸羽一眼，表達自己的不滿。
    “……”
    陸羽出病房時，長天一歎，他覺得苦日子長著啊。他走在雪地裏，在醫院裏走一圈，似乎聽到嬰兒哭，黑壓壓一片的，這是一個老醫院了，樹林多，是嬰兒還是貓他是分不清。走著走著，他就打了一個寒顫。
    據說貓通靈。醫院裏陰氣重，說起貓，他那個友人不是養了一個名貴的黑貓嗎？還是一隻母貓，流浪貓當然不如名貴品種的貓了。他打電話給友人，友人的電話竟然一直沒有接。
    友到用時方恨少。
    靴子陷進深雪裏，陸羽禁不止喵了一聲，他自己這個境遇不是比貓都可憐嗎？
    “不回去，在外麵學喵叫？”突然從前頭走來的陸盛說，他在不遠處看了好一會，陸羽似乎在找尋什麼東西。
    “哥，你怎麼來了？”真倒黴，哥聽到自己的學貓叫，尷尬。他不是在裝可愛，如果裝可愛在陸盛眼裏有用的話，他就裝了。
    “我不能來？喵叫得不錯。”
    “能來，能來，這是醫院，不要住院就好。”聽著那不知道算不算讚揚的話語，陸羽笑笑，他知道不能反抗陸盛，病房的蘇意還隻是有暴君的夢想，而麵前的陸盛已經當暴君多少年了。
    順著老虎的毛就好。
    話說，他已伴虎多年了，哪能搞定不了一隻貓？心情瞬間好起來了，在陸盛高大威嚴的形象下，其他人事都自動縮小如微塵了。
    “很晚了，回家吧。”
    “好啊。”
    一前一後，如同一個人帶著一貓，而那貓不緊不慢的跟著，聽話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