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 第十八章 阻擋群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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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鬆鼠從腳背上竄過去,他突然清醒過來,自己依然站在原地,呆呆看著眼前驚豔的男人。
他發現文森特一雙秋水般的深瞳,在靜靜地凝望自己。
亨利感覺臉有點燙,呃,他不會以為自己半天沒有給他解綁,是想圖謀不軌吧?他趕緊上前為文森特解掉絲巾綁繩。
文森特揉著手腕,亨利將絲巾遞回給他,他接過絲巾,向亨利微笑。
“謝謝你。”文森特用啞語比劃。
亨利憨笑一下。
文森特繼續比劃:“你的身手很矯健,經常做什麼運動?”
“在家舉啞鈴,騎山地車上下班,在會所健身房練拳擊。”亨利用手語回答。
突然,一隻毛茸茸的手從文森特身後伸過來,抓走了他的絲巾。
兩人被嚇了一跳,同時看過去,原來是一隻攀在樹幹上的小猴,此時,正拿著絲巾,蹭蹭地往上竄,跳到一根樹枝上,嘩,蕩到另一顆樹上。
亨利抬槍要打,文森特揮手阻止他,追了上去。
小猴在樹枝上輕盈地蕩著秋千,蕩過一棵又一棵的樹,文森特跟著在樹下追,亨利也在後麵跟著。
鬆軟的落葉鋪在厚厚的青草上,被兩人踩得嚓嚓作響,幾聲清脆的鳥鳴,從頭頂劃過,和煦的陽光,慢慢將樹林的溫度升起。跟在文森特身後奔跑,看著他飄逸飛舞的金發、搖曳生姿的背影,亨利的心前所未有地悸動。
跑了一會兒,小猴不見蹤影,絲巾被掛在一棵樹叉上。
文森特停在樹下,踢掉鞋子,撩起裙擺脫下褲襪,繞在旁邊的樹枝上,他雙臂抱著樹幹往上爬,身姿優美如在舞蹈。
爬上樹幹,他光著腳丫踩著樹杈,張開雙臂,搖搖晃晃走向掛絲巾的樹梢。
亨利站在樹下,看著他裸露的雙足,和勻稱的小腿,樹枝在他腳下晃蕩,越來越劇烈,亨利心中為他捏一把汗,趕緊將手中的槍扔掉,跟在樹下。
彎腰拿到絲巾,文森特臉上露出笑容,開心回轉身,腳丫踩空,“嘩”從樹杈上掉下來。
“嘭”一雙手臂接住了他。
兩雙眼睛近在咫尺,脈脈對視,世界瞬間凝固。
文森特的絲巾從手中滑落,隨輕風慢慢飄遠……
迷迷糊糊中,亨利的嘴接近那張他渴望已久的紅唇,突然,文森特眼睛睜大叫一聲:“小心!”
“碰——”左肩一陣劇痛,一記悶棍從身後對著亨利猛擊下來,將他和文森特打翻在地,腳邊的槍被一隻粗糙的手撿起來。這一次,亨利真的什麼都沒有聽見。
亨利迅速翻身,將文森特扶起來,背靠旁邊的樹站好,轉過身來,將文森特擋在身後。麵前,六個穿得五花八門、身形魁梧的人手裏拎著棍子,一個皮膚黝黑的人手裏拿著的剛剛撿來的槍,指扣扳機,他們圍住他倆,個個臉上掛著猥瑣的笑容。
文森特認出來,這些人都是被賭場辭退的前保安。
原來,這些人被辭退之時,合法登記為會所的賭場,按勞工法給他們派發了遣散費,但是,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在賭場當保安大半輩子,拿的是高薪,也不再會幹別的工作,不多的費用花完之後,失業金根本不夠,陷入了窮困潦倒的境地。安德魯趁機煽動,說他們目前的困境是因為文森特冷酷裁員導致的,今天他要領頭把文森特綁架,讓大家一起來發泄憤怒。
這幫人好不容易才湊到原計劃來的人的一半,還比安德魯定好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於是,安德魯和弟弟就單獨行動了。看見路邊被紮破的車,這幫人尋到了樹林裏,在文森特爬樹、亨利在一邊傻看的時候,悄悄圍住了兩人。
“打!”一個人喊。
棍子像雨點般揮過來,文森特用雙臂護住臉,他前麵的亨利靈活移動身體,伸出手臂擋住不斷揮來的棍子。若能移動,亨利可以隨便把這幾個人打得落花流水,但他們有槍,他不想讓文森特受到任何傷害,隻能守好位置,利用樹的保護,將文森特護得嚴嚴實實。那些前保安想快點把亨利趕開,於是出手狠辣,訓練有素的棍子總是打在亨利手臂和腿的軟骨關節處,令亨利感覺痛徹入骨。
他咬緊牙關忍住痛,護在文森特的身體前,堅持不退。很快,他的手臂、肩背和腿被打得皮開肉綻,血點隨棍子飛濺,點點滴滴地濺到文森特的白裙上。
一陣瘋狂亂打之後,依然趕不開亨利,那夥人停了下來,持槍的人上前一步,將槍口對著亨利的心髒位置:“呆小子,滾開!”
文森特在身後推推亨利的肩膀,示意他讓開,亨利雙臂向後護著文森特,迎著對方的槍口挺了挺胸,狠狠地盯著對方的眼睛,身體紋絲不動。
旁邊一個人突然抬起手中的棍子,對著亨利腰部的軟肋狠狠捅過來,亨利感覺被踢的部位一熱,隨後發出山崩地裂的劇痛,瞬間蔓延左半身,他站不住了,身體一歪,身後的文森特攬住他的腰想抱住他,卻被他一起帶摔倒地。
亨利忍住肋間劇痛,迅速翻了個身,趴在文森特身體上護住他。
文森特向他示意:“你讓開,他們要的是我!”
亨利搖搖頭,文森特的眼睛就在方寸之間,柔柔地看著自己,亨利頓覺心中溫暖,對他點點頭,用眼神堅定地示意:“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捅亨利的人繞到他們頭邊蹲下來,伸手抓文森特的頭發,亨利昂起頭,狠狠向那人的鼻子撞去,那人猝不及防,仰麵摔倒,鼻梁被撞斷,鼻血流了一臉。他惱羞成怒,顧不得鼻梁的疼痛,站起來揮起棍子,對著亨利的頭猛擊下去,亨利剛剛用力過猛,肋部痛到不能移動,隻得由著他打下來,腦子“嗡”地一聲,失去知覺。
亨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醫院裏,腰部打了石膏,躺在病床上,全身從頭到腳,火辣辣地痛。
他轉過頭,看見窗外星星點點,已經到晚上了。
文森特呢?自己暈倒之後,他們會把他怎麼樣?他會不會也像自己一樣,正躺在某一間病房裏?或者,會更惡劣?他憂心忡忡,難以想象下去。
“你醒了!”他聽見賭場總管卡梅羅的聲音。
卡梅羅已經把病房的門鎖牢,坐在亨利床邊,他說:“小子,你很勇敢,看來,我很快就可以退休了。”
亨利沒有答話,好久沒有說話,他已經習慣不說話。
卡梅羅繼續說:“我把你的事情彙報給家族了,長輩都很讚賞你,為了盡快適應角色,你也是拚命了。你父親非常擔心你的健康,讓我好好照顧你。還好,你身體上大多是皮肉傷,隻是腰間最後一根肋骨骨裂,恐怕要修養一段時間了。”
看見亨利探尋的目光,卡梅羅問:“你想知道你暈倒之後的事?”
亨利點點頭。
卡梅羅就說:“早上,我聯係不到總裁先生,手機也打不通,就覺得情況不妙,因為昨天說好今天9:00要向他彙報安排客戶的事情,定好的時間總裁從不會誤點,於是我讓保安隊長吉恩問問,結果很快有員工報告說上班路上看見總裁的車停在林間路上,吉恩立即帶了一幫人,跑到停車的林子附近搜索,循著打鬥聲音的方向很快找到了你們。那群人剛把暈倒的你拖開,吉恩就趕到了。”
卡梅羅繼續說:“聽說吉恩他們把那幾個人製住以後,總裁似乎很生氣,當即拿起槍,對著一個鼻梁斷掉的人連開四槍,把那人右手的四根指頭一根一根打斷了。最後,那夥人個個被揍得半死後趕出了林子,勒令他們不許再出現在附近十公裏範圍內,否則見一次就斷一條腿。那夥人最後鳥獸一般逃散了。總裁剛剛來看過你,囑咐讓你好好養傷。”
聽說文森特沒有事,亨利鬆了一口氣,如何挨打也是以前特訓的常規科目,最大限度地避免受到內髒傷害已經成為他自然的反應,因此,他並不覺得十分難受。
他的思緒跳回到事發之前,文森特從樹上跌下來,他抱著他,他含情脈脈地望著自己,他不由自主地要吻他。上一次吻他,他把自己推開,這一次,他會讓自己吻他嗎?